第二十章 送別
林澍之接連幾天都沒和周與儒講很多話。周與儒明明是有要緊事去美國的,她也明明不應(yīng)該為了這個就孩子氣不讓他走,可她就是有點生氣。她也怕自己一和周與儒講話,就貪戀他的好,貪戀他的體貼,更特么要哭個半死了,要是被mama看到紅了一圈的眼睛,真的不想被她問東問西,所以盡量克制地不去溝通、少溝通。 某天早上林澍之起來看到周與儒發(fā)來的一條消息: 「澍之,我明天就走了,下午五點的飛機,你來嗎?」 「不去,去個屁」,林澍之咕噥,信息沒回,關(guān)了手機轉(zhuǎn)頭蒙上了被子。 周與儒十點多的時候打了個電話,不過林澍之常年靜音的「好習(xí)慣」自然是沒接到。林澍之看到未接來電顯示也沒回。 「林澍之,回消息」,周與儒微信、QQ、電話、Facetime、iMessage發(fā)了個遍,就差登門拜訪了。 「算了,回一個吧,不然搞得我好像很任性一樣」,林澍之翻了翻手機,摁下那個備注「最最最帥最最好的周與儒」,哼了一聲。這備注是當(dāng)時周與儒自己偷拿她手機改的,等他走了時候得換個稱呼,「王八蛋」。 「喂?」,林澍之稍稍不耐煩。 「你去哪兒了?」,周與儒問,有點生氣。 「手機擺在一邊沒看見」,聽到他的聲音,林澍之鼻子有點酸,又對他的態(tài)度很生氣。 「你……」,周與儒聽著她這個態(tài)度,更生氣了些,但是克制住了。 「所以,明天你來嗎?」 「我媽說明天有事讓我?guī)兔?,我看時間吧」,林澍之裝得一臉無所謂。 「我希望能再看你一眼」 「這話說的,又不是不見了的。行吧行吧,我要是有時間就抽空過來。先不說了,我媽叫我了」,林澍之突然掛了電話,因為她眼淚又忍不住了。 周與儒皺了皺眉。 「糯糯啊,收拾的怎么樣啦?」,周mama問。 「昂,快了快了」 「剛剛跟誰打電話的呀?」 「沒誰?!?/br> 「沒誰?瞧你這一臉失神的樣。哎,兒子長大嘍。有小女朋友也不跟我說哦?!?/br> 周與儒關(guān)上了房門。 機場當(dāng)天。 昨晚,周與儒基本一宿沒睡,林澍之則是腫著雙眼入睡的。 周與儒推著行李箱,時不時地回頭張望。 「糯糯啊,聽說顧叔叔家女兒現(xiàn)在和小時候完全不一樣啦,真的是太久沒見了,以前還是這么小小一只,不知道現(xiàn)在長成什么樣的大姑娘啦」,周mama望著出神的周與儒。 「噢」,周與儒敷衍道。 周mama撅了撅嘴,表示嫌棄。 接下來半小時里,周mama一直在周與儒耳旁嘮叨,周與儒只是偶爾應(yīng)付幾句,什么也聽不進去。 轉(zhuǎn)到林澍之這一邊。 昨晚不知道哭到什么時候才睡,林澍之猛的一驚醒,突然想去送周與儒,可是這眼睛一睜,就特么下午一點了。老天真是捉弄人,總喜歡搞些讓人覺得不可能完成的事情挑起人們的斗志,越做不到,越是要做到。 林澍之照了照鏡子。 這眼睛……除非是有什么三分鐘無痛整容技術(shù)才能補救的吧。林澍之真的在努力打底,最起碼不能讓這腫起來的部位反光。 收拾完接近兩點半,從林澍之家到機場大概要一個小時多一點,還是在什么狀況都不出的情況下??蛇@偏偏……你越是想讓什么事發(fā)生,什么事就一定不會發(fā)生,反之亦然。 接近機場這后段路程堵得…… 林澍之連忙找了個接近地鐵站的地方跳下出租車,狂奔至地鐵站內(nèi)。 三點四十。 三點四十五。 三點五十。 四點。 四點零五。 「糯糯啊,這時間差不多該過安檢了哦」,周mama望著一臉焦急又無奈的周與儒說道。 「媽,再等會兒,再等會兒」 周mama偷偷笑了,和藹的眼神中看透了一切,調(diào)侃道,「她倒是加把勁啊」。 周與儒側(cè)頭瞥了mama一眼。 「糯糯啊,我們快來不及了,走吧」 周與儒看了看時間,看了看林澍之應(yīng)當(dāng)進來的那個方向。無奈地回過頭,往安檢口走去。 剛走沒幾步,聽見了她的聲音。 「周與儒!周與儒——周與儒!你給我站??!」 林澍之狂奔,幸好平時能跑個六七公里,功力全為這一天。 周與儒笑了,剛一轉(zhuǎn)過身,林澍之就擁了上來,緊緊抱住,大聲痛哭。 周與儒一手推著行李,另一手環(huán)住林澍之,輕輕拍著她的后背?!负美埠美玻瑒e哭了」。 「我哪能不哭,嗚嗚嗚嗚嗚嗚,我哪舍得你走,嗚嗚嗚嗚嗚」,林澍之一把鼻涕一把淚全抹在了周與儒衣服上。 周mama一開始在一旁一臉姨母笑,見此狀連忙上前安慰林澍之。林澍之真的是悲傷至極,也不知道害臊,周mama讓她靠著自己的肩膀,她就肆無忌憚地靠著大哭。 「囡囡好了好了哦,你看看這小眼睛腫的」,周mama意味深長地看了周與儒一眼。 「囡囡不哭了不哭了,這么漂亮的臉蛋哭了就不好看了哦」,周mama輕輕撫摸著林澍之地頭發(fā)。 林澍之好像這才意識到自己靠在誰的肩膀上哭,周與儒順手抽了一張紙想給林澍之擦擦,林澍之這時候知道做鄰家禮貌男女授受不親的女子了,一把拿過周與儒手上的紙巾,自己擦了干凈。調(diào)整了呼吸,說道: 「阿姨您好,我叫林澍之」,剛堅強八秒,低著頭忍住眼淚。 「媽,我和她單獨說兩句」。 周與儒把林澍之拉到一旁,抱著她安慰。剛要抱,被林澍之推開。 「阿姨在這兒呢,不好」 「你也知道不好啊,剛剛都當(dāng)著面抱過了」 林澍之想瞪眼,但眼神一點氣勢都沒有,最后還是擁住了周與儒,哽咽說道,「回來一定要告訴我」。 「還有,看到妞也要和我分享」 周與儒撲哧一笑,「看你一個就夠了」。 「好啦好啦,擦干眼淚?;貋硪欢ǜ嬖V你,說不定我這個月、這個周末時間差不多回來也不一定對不對?就算沒有時間我回來待兩三天也不是不可能對不對?不要哭啦?!?/br> 「嗯。阿姨一定要好起來,這樣我才能更早看到你。」 周與儒親吻了林澍之發(fā)絲一下,說道: 「好啦,這回真要走了,你回去路上也注意安全點?!?/br> 林澍之抹了一把眼淚,點點頭,「你走吧,趁現(xiàn)在我還能忍住眼淚的時候趕緊走,不然我怕我崩不住,快走」。 林澍之推著周與儒往前,自己在原地站定,敞開了手向漸行漸遠的他揮舞著。等到看不到盡頭的時候,林澍之轉(zhuǎn)身,踩著夕陽,步伐很慢地離去。 「糯糯啊,這兒媳婦我要了哦,好好把握住,別給我溜了。真好。」 「媽——」 「媽什么媽,媽又說的沒錯,好歹我也是看過很多劇的人,你們倆的感情我能看不出來?聽到?jīng)]有臭小子,好好把握住?!?/br> 周與儒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去。 (崆夫子有話說: 1. 今晚寫文單曲循環(huán)BGM:This Feeling Alabama Shakes,英劇《倫敦生活》女主和神父最終愛而不能的插曲,很愛這首。 2. 周與儒的小名為什么叫“糯糯”?周與儒剛?cè)∵@名字的時候,周邊鄰居都不知道這「儒」是個什么意思,再加上周與儒小時候白白嫩嫩的小臉就像個湯圓,大人就取了形近字「糯」,不過大家肯定也沒想到如今這么人高馬大的周與儒是當(dāng)年的糯糯。 3. 由于之后筆者要滾去學(xué)習(xí)了,今晚狂肝三篇,本篇是2019年最后一更,2020年回歸。再更的后續(xù)情節(jié)保證是味道鮮美的五花rou配上清新爽口的甜茶,請大家耐心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