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托非人
“清水師兄送我的?” 姚依依將手里這套頗為華美襦裙樣式的法衣翻來覆去的翻看了一遍,樣式款式皆符合她的喜好,不由得滿意的稱贊道:“不愧是清水師兄,眼光真好?!?/br> 仔細(xì)打量了她的神情,見姚依依臉上一絲羞澀也沒有,前來送衣服的清靈忍不住道:“清依,你可知道男子主動送女子衣物代表了什么嗎?” 姚依依一臉不解,“清水師兄待門內(nèi)師妹一向?qū)捄?,想必衣服長月峰的其他師妹也有份的吧?!?/br> 在姚依依心中,清水師兄一直都是面冷心熱愛護(hù)師弟師妹的好師兄形象,雖然清水師兄送她法衣讓她覺得有點(diǎn)驚訝,若是換做其他男子她可能會往其他方面想,但是換做正直凜然的清水師兄,姚依依便將這份禮物當(dāng)做師兄對師妹的愛護(hù)了。 她正思索著該用什么禮物回贈給清水師兄時,卻見清靈用一種難以言喻的神情欲言又止的凝視著她。 “他怎么會送衣物給其他女子,只有待你,是不同……” “清靈,你在說什么?” 將法衣放進(jìn)內(nèi)室的姚依依去而復(fù)還,便聽見清靈幾不可聞的喃喃自語。 “沒什么,清依,能再見到你,真是太好了。”清靈沒有開口問姚依依身上發(fā)生了什么事情,臉上露出了由衷的喜悅和祝福。 姚依依正要開口,卻驟然眼尖的發(fā)現(xiàn)清靈無意間露出的一小截手臂,竟然烏青一片,她迅速伸手抬起清靈的手腕,將她的衣袖撈起,果不其然,整條手臂無一寸完好的肌膚,還有不少留了疤的陳年舊傷。 光是一條手臂就如此可怖,可想而知,清靈的身體只怕也免不了。 “這是怎么回事?”姚依依震驚道。 “別、別看了?!鼻屐`慌亂的收回手,將袖子放了下來,“沒事的,只是我不小心自己碰傷了?!?/br> 姚依依沉默片刻后,道:“清靈,靈素真人被囚禁的事情,我已經(jīng)知道了?!?/br> 清靈的身體驟然一僵,臉上的血色退了個干凈,她顫抖著唇,囁嚅了幾下,都沒發(fā)出任何聲音來,她甚至不敢抬頭看姚依依,生怕從她眼中看到鄙夷厭惡的神色。 一雙手忽然握住了清靈的手。 “別怕,我相信你,我的清靈師姐才不會做出那種事情,肯定是有人誣陷你,你告訴我是誰,我去幫你揍他!” 沉默良久。 一滴淚珠,砸在了姚依依的手背上。 在姚依依的記憶中,清靈雖然看起來溫軟柔順,但性子卻十分堅韌倔強(qiáng),縱然是遇到再困難的事情,也從未流露出過脆弱哭泣的軟弱模樣,此刻的她,卻像是一株失去了根在外經(jīng)受風(fēng)吹雨打世故磋磨的浮萍,陡然找到了依靠,便將那些堆積多年的恐慌和無助一下子迸發(fā)了出來。 清靈抱著她哭了許久,哭的嗓子嘶啞,眼睛紅腫,渾身力氣都哭盡了方才罷休。 姚依依用手絹擦拭著清靈臉上的淚水,不太熟悉的結(jié)結(jié)巴巴的哄道:“清靈,不哭了,再哭……再哭就不漂亮了?!?/br> 她以前哪里哄過別人,對方要是敢在她面前哭,姚依依要么轉(zhuǎn)身就走壓根不理會,要么就揍的對方連哭的力氣都沒有,哄人的水平簡直和跟小孩子差不多。 清靈‘噗’的一聲笑了出來,雖然神色依舊憔悴,但情緒明顯好了不少。 她平復(fù)了情緒,便慢慢和姚依依說起這些年來斗劍宗所發(fā)生的大小事情。 五十多年的時間,對于生命短暫的凡人而言,便已是過了一生大半的歲月,半截身子都入了土,而修士若未突破筑基,壽命和凡人也相差無幾,筑基修士有兩百歲的壽元,結(jié)丹修士則有八百歲,而元嬰修士,更是近兩千的壽元,至于那傳聞中難得一見的化神修士,壽元卻臨近萬載,但能達(dá)到這一境界的修士,卻屈指可數(shù),更多的都是壽元耗盡亦未能突破,最后郁郁而終,只留下黃土一抔。 若一個宗門,能擁有一位結(jié)丹修士坐鎮(zhèn),便可算作中等門派,若能有元嬰修士,躋身高等宗門末流也不難,至于化神修士,那都是頂尖大宗才可能有的存在,斗劍宗作為享譽(yù)修真界最強(qiáng)的劍道大宗,不僅擁有十幾位元嬰真君,還有兩位化神尊者坐鎮(zhèn),縱然在整個天淮修真界,整體宗門實力也排的上前幾位了。 斗劍宗的地位在天淮修真界也算得上是元老級別的宗門,這樣的頂尖宗門,出了一個和異族有勾結(jié)的元嬰修士,對外的名聲損失倒還是其次,對整個宗門的動搖和影響不可謂不嚴(yán)重,清靈是在外出歷練時,得知到自己的母親靈素真人被斗劍宗掌門虢去芳和峰峰主頭銜,以勾結(jié)異族的罪名將她囚禁在重怨塔下,等她趕回去時,一切都已成定局,她連靈素真人的面都沒見到。 為了見到靈素真人,她向往日的友人和長輩求助,他們卻視她為蛇蝎避而遠(yuǎn)之。 “最后我無路可走之下,便求助了清河……” —————— 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