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強jian犯
當天夜里顧熹就發(fā)燒說胡話了。 初經(jīng)人事后,大冷天從浴缸里被撈出來,全身都濕漉漉的被放在欄桿上狠cao,還被cao暈過去……這種丟臉又挑戰(zhàn)極限的事,讓顧熹由內(nèi)而外都無法招架。 宗信白日里也是奔波了一整天,抱著新進門的媳婦兒睡意正酣,枕邊人突然就是一巴掌扇了過來。 宗信睡懵了,都有點難以辨別是在夢里還是現(xiàn)實。 ——他挨顧熹的耳光都挨習慣了。 等顧熹翻了個身,躲在他懷里輕聲吐了個“疼”,宗信的意識才開始有些回還。 “疼?!鳖欖潆p眼緊閉,貼在宗信胸肌上的手微微顫抖。 宗信猛地睜開眼,顧熹毛茸茸的小腦袋抵在他腋窩下,額頭熨得他肋骨處溫熱。 他驚坐而起,“顧熹!哪里疼?” 顧熹也不知是有意識還是沒意識,悄然吐了截丁香小舌出來,紅彤彤的舌尖破了道口子,看著都鉆心疼。 宗信手背覆在她額上一探,果真是發(fā)燒了。 他立馬去取了冰袋毛巾,給顧熹物理降溫。 為她擦身的時候,柔軟的毛巾從宗信為她準備的真絲睡裙下擺探進去,前頭做完替她沖洗時發(fā)現(xiàn)她那兩片花唇紅腫,碰一下她都能倒吸一口涼氣,所以就沒給她穿內(nèi)褲。 宗信拿毛巾的手小心翼翼避開給顧熹擦過藥的腿心,那種藥是古南詔國傳下來的秘方,消腫抗發(fā)炎奇快。 然而外公過世以后宗信就嫌搗藥、炮制麻煩,很少再做新的了。 手上這瓶藥是去山里采奶漿菌那天,他心血來潮摘了藥材搗鼓的,也算新鮮出爐。 就用在了他更新鮮出爐的小嬌妻身上。 折騰半宿,躺下打個瞌睡再醒時天都大亮了。 宗信畢竟年輕氣盛,沒睡多久也能精神飽滿地去做飯收拾。 前段時間他一個人,開著車來來回回十幾趟,才把這幾那屋子充實、填入生機。 其實他也不確定顧熹到底會不會遂他的愿嫁給他,但他打定了主意要將她拐來這處。這里蘆葦遍地、雜草叢生,一片荒蕪之中拔地而起的一座舊式別墅,任誰來了都會覺得不寒而栗。 可這里卻封存了宗信對“家”的所有回憶。 在這個封建傳統(tǒng)的寨子里,人們信奉鬼神之說,宗信剛出生時身子弱,有巫婆說他通靈,有算命的說他是南詔國主不幸夭折的麟兒轉(zhuǎn)世。 后來宗信外公把他抱到一座緬甸邊界的古寺里,經(jīng)過高人指點,讓他皈依在佛門直到他九歲時外公離世,他才得以回到父母身旁。 直至現(xiàn)在,宗信都不明白他外公把他抱養(yǎng)到他近旁的寺廟里是何用意,但對于他來說,九歲以前的童年沒有父母日夜相伴,也沒有那么遺憾。 因為他回到父母身邊才發(fā)現(xiàn)他們是真的很忙碌,顧愷是戰(zhàn)略指揮部的參謀長,宗白是軍醫(yī),兩人將他放養(yǎng)在這座別墅或是母親的木屋里,他一個人摸索著學會了做飯洗衣服,在雨林跟蘆葦中穿行狂奔,自制移動靶練習射擊……日復一日地虛度著他枯燥乏味的童年與青春期。 住在鎮(zhèn)上的伙伴中,念云是他最好的朋友。 念云總會安慰他,陪在他身邊哪怕靜靜的看一下午沱儺江的漣漪,也不會不耐煩。 后來宗信十五歲,知道自己竟有了一個九歲大的童養(yǎng)媳時,他叛逆地拉著念云到沱儺江畔,他對著月亮起誓,說要對念云好一輩子,絕不屈服于顧家的yin威,娶那什么童養(yǎng)媳。 命運弄人,一場雪災帶走他的父母,和唯一會安慰他的人。 念云的一生就停留在了十六歲的那場大雪之中。 宗信遍體鱗傷回到茫蠻,他茫然地接住厄運的襲擊,彳亍世間十二年,再回到這座大雪覆蓋過的舊居,戶口本上多了一個當年他信誓旦旦絕不想娶的童養(yǎng)媳。 南瓜小米粥里丟了幾顆冰糖進去,香味隨著熱氣撲鼻,宗信嘗了口就覺得齁甜。 正好。 給上邊那個破了舌頭又發(fā)燒,估計味蕾敏感度急速下降的小嬌嬌吃應該正好。 宗信端了個餐盤上樓,顧熹擁被坐在床中央,這一幕真是新奇。 哪一次宗信打開門,不是鬧著要跳樓就是弄了兇器要掐死他。 這么乖巧,撲紅著臉走神的可愛勁兒,讓宗信胯下巨龍?zhí)ь^,恨不能立馬再將她蹂躪一番。 “咳!”宗信清了清嗓子,分散自己的欲念,也轉(zhuǎn)移了顧熹的注意力,“吃飯?!?/br> 顧熹沒說話,端起碗才發(fā)覺粥不燙,仍是警惕地吹了幾下后入口,好甜。 但口感與溫度剛剛好,帶著男人難得的妥帖細膩。 “顧熹,你邊吃邊聽我說?!弊谛庞X得現(xiàn)在的氛圍,是個可以談正事的時機。 “領(lǐng)養(yǎng)笑笑和小灣是我一早就打算好的事,他們倆名義上是在福利院,其實方時常親自帶著他們倆?!?/br> 宗信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顧熹,生怕錯過她面上細微的表情變化。 “兩個孩子現(xiàn)在都跟我和方很熟絡,方也把孩子照顧得很好?!弊谛蓬D了下,“我之前的心態(tài)你也知道,在你出現(xiàn)前我是不同任何女人親近的。” 顧熹用湯匙舀泡菜,宗信見她勾了半天泡菜也沒被完整地撈起來,看不過去提筷給她夾進了碗里。 他繼續(xù):“所以我才跟「六塵」的人商量,要不就跟方扯個證,好順利領(lǐng)養(yǎng)那倆孩子?!?/br> 顧熹垂頭攪著那團泡菜,橘紅微辣的湯汁把金黃的南瓜粥染得色澤更鮮艷。她聽到宗信“表忠心”的話,卻一點兒都開心不起來。 “我娶你是因為我承認我愛上你了,跟別的其他事沒有丁點關(guān)系?!?/br> 宗信說得好誠懇,讓人好想信服—— 可,那是在昨夜之前。 他可以欲蓋彌彰地掀過昨夜,他可以為所欲為地暴露自己的獸性還云淡風輕,可是顧熹不可以。 顧熹把碗放上餐盤,自從宗信為她夾菜后,她就沒再多吃一口。 她本不想同他說話,可她又不想讓他覺得她默許,結(jié)婚就是給了他合法cao她的保障。 沙啞的嗓音,語氣卻十分堅定:“宗信,在我眼里,你就是個強jian犯?!?/br> 她目光如水,平靜淡然的看著他。 宗信端起餐盤的手停在半空中。 “啪!” 這一次,是宗信把碗砸了摔在地上。 連同他自以為的一顆赤子之心,被顧熹的一句“你就是個強jian犯”,砸得粉碎稀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