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節(jié)
“我聽說南疆那邊,墨扎有心立一當?shù)氐馁F族女子為后。你可有什么好的建議?” 李庭希頓了頓,“六公主已逝,雖然是被追封為了王后,可到底是一天也不曾真正地做過王后。還有,對于她的死因,你們就不好奇嗎?” “有些事,沒必要那么較真?!?/br> 澈公子說完,喝了一口茶,看到他的臉色仍然有些許的不忿,又道,“其實,有些時候,事情弄得太清楚了,反倒沒意思了?!?/br> 李庭希瞇眼,身上的氣息微變。 再怎么說六公主也是他們大淵的皇室血脈,就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雖然,當時的確是證明六公主受了重傷,可是他總覺得,這根本就是墨扎的一個詭計。 “就算你的猜測不錯,又能如何?為了一個女人,大動干戈?” 李庭希被他這么一噎,一時又xiele氣。 的確,如果僅僅只是為了一個六公主,就與南疆兵戎相見,的確是太不明智。 更何況,新帝繼位不過一年,許多事情,都還沒有完全地理順呢。 “李庭希,不管你心里到底是如何想的,我都希望你明白,我們幾人,是兄弟?!?/br> 澈公子說完這句話,起身撩袍便走。 李庭希愣了愣之后,有些許的糊涂,之后坐了片刻,也離開了。 方夫人的喪事,并不曾大辦。 如果不是因為皇上還要重要方輕闌,只怕,方夫人想要平穩(wěn)地下葬,都是一個問題。 他們應該慶幸皇上原本就對于皇后腹中的孩子沒有指望,不然的話,只怕天威震怒,可不是如此簡單,就能了事的。 皇后懷孕八個月時,于一天夜里突然發(fā)動。 此時,安瀟瀟已懷孕六個月,肚子已然是十分明顯了。 雖然行動不便,可安瀟瀟還是堅持和澈公子一起進了宮。 縱然是有鬼老在,可是有些事情,安瀟瀟在的話,還是更方便的。 皇后早產(chǎn),這原本就是一件大事。 安瀟瀟進入產(chǎn)房,看到了皇后那張蠟黃的臉時,也只是微微地擰起了眉頭。 “瀟瀟,你來了?!?/br> “娘娘,您現(xiàn)在還是少說話,多積攢一些力氣。” 皇后卻是苦笑一聲,“現(xiàn)在不說,只怕一會兒便沒了機會。” 安瀟瀟的心里咯噔一下子,看樣子,皇后的情形,是相當?shù)夭幻盍恕?/br> “別這么說,有我和鬼醫(yī)在,不會讓你有事的。” 安瀟瀟除了盡力地安撫她,實在是也沒有別的招數(shù)可想。 隨著時間的推移,皇后的疼痛感,也越來越強烈。 “娘娘,想一想您的孩子,想一想還在外面等著消息的皇上,一定要撐住?!?/br> 皇后兩側的頭發(fā),基本上都已經(jīng)被打濕了。 黃中帶白的臉色,讓人看了實在是有些害怕。 安瀟瀟畢竟懷著孩子,站了不過才一刻鐘,便覺得有些累了。 七月過來扶上她,“小姐,還是先去外面等吧。” 皇后此時也顧不得一定要留下安瀟瀟了,整個人疼地,已經(jīng)是失去了幾分的理智。 安瀟瀟從產(chǎn)房里出來的時候,澈公子正陰著一張臉守在門口。 看到她出來,二話不說就將人給打橫抱了起來,快速地進了主殿。 安瀟瀟被他放到了軟榻上時,才注意到,皇上也在。 當然,宮里頭的幾位妃嬪,也都在。 安瀟瀟掙扎著想要下來,卻被澈公子給阻了。 皇上笑了笑,“瀟瀟,清流這是心疼你,再說了,你也懷著我皇室的血脈,還是先好好休息一會兒才是?!?/br> 安瀟瀟這才沒有再掙扎,只不過,還是狠狠地瞪了澈公子一眼。 兩人的互動,自然也是落在了殿內(nèi)眾人的眼中。 趙賢妃微微笑了笑,卻并未出聲。 事實上,這京中多少的女子不在羨慕著攝政王妃? 又有多少女子渴望自己的夫君也能如攝政王這般對待自己? 可是世間只有一個李澈,也只有一個安瀟瀟! 皇后縱然是早產(chǎn),可也是難產(chǎn)。 一方面是因為皇后的身體原本就不妙,再者,這個孩子的胎位不正,所以,生起來,自然就困難了一些。 安瀟瀟有些緊張,手心里都已經(jīng)開始出汗了。 她自己現(xiàn)在也是六個月的身孕了,想到過不了多久,自己也將經(jīng)歷一場那樣的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就覺得有些害怕。 “別怕?!?/br> 澈公子的聲音很低,可是這大殿內(nèi)原本就極靜,如今他的聲音再低,也仍然是能讓眾人聽到的。 安瀟瀟的臉色微紅了紅,伸手推了推他,“鬼老呢?有沒有給娘娘用一些助產(chǎn)的藥物?” “用了?!?/br> 回答她的是皇上。 安瀟瀟哦了一聲之后,便仍然不知所措地半靠坐在榻上。 “皇上,啟稟皇上,娘娘的情況極其不妙,若是再生不下來,怕是母子皆傷。” 進來的是鬼老,他的話,自然是有分量的。 安瀟瀟連忙下來,“我去看看。” “瀟瀟!” “放心,我可以試試針炙,鬼老他們多有不便,我去看看?!?/br> 澈公子知道,如今,攔她也是無用。 安瀟瀟再次進入產(chǎn)房,注意到此時屋內(nèi)的血腥味兒,可是比平時重了很多。 安瀟瀟拿出銀針,開始幫她。 皇后看清楚了來人之后,竟然笑了。 “瀟瀟,我以為,我以為你是不會管我的死活的。” 安瀟瀟沒搭理她,眼睛仍然是盯著自己要下針的地方。 皇后此時臉上像是洗過了一樣,水白水白的。 一名宮人拿帕子幫她將額頭上以及臉頰上的汗水擦掉,之后便又幫著皇后來歸攏一下頭發(fā)。 “瀟瀟,方夫人自縊,你知道原因,對嗎?” 皇后早就猜到了,可惜她一直見不到皇上,也沒有辦法去問。 這些日子,她一直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活著,就是怕皇上會盛怒之下,要了她的性命。 雖然她知道,即便是看在孩子的份兒上,皇上也不會真的要她的命的。 “瀟瀟,我不是故意的。真的。都是方夫人逼我的?!?/br> 安瀟瀟快速地抬了一下眼皮,“娘娘,您還是省些力氣吧。若是孩子再生不出來,只怕就要一尸兩命了。想想你辛苦懷胎數(shù)月,真的不想為皇上留下一絲血脈?” 這句話,果然刺激到了皇后。 安瀟瀟看著那些血水,緊緊皺眉,再這樣下去,定然是活不成了。 “去取剪刀來!” 安瀟瀟一出聲,穩(wěn)婆自然就反應了過來。 但凡是一些產(chǎn)婦難產(chǎn)這時,都會用剪刀來剪上一個小口子的。 相比與生產(chǎn)的痛來說,這剪刀下去,產(chǎn)婦往往都是沒有知覺的。 先前她們只是顧忌著皇后娘娘身分尊貴,自然沒敢動手。 如今攝政王妃來了,有人頂著,她們自然也就不怕了。 安瀟瀟想要到床尾去看看,可是自己的衣袖,卻被皇后緊緊地抓住。 “瀟瀟,你信我,我并不是真的想要害你的。” 安瀟瀟垂下眼瞼,“你若不想害我,當日我進宮,又為何故意要燃上了那種香。娘娘明知我有武藝在身,可知若是失了內(nèi)力,在這皇宮大內(nèi)之中,我便等于是一點兒自保的能力也沒有了?” 皇后的臉色似乎是更白了,白得幾乎都能看到了那層皮膚下的血rou。 “可是你沒事,不是嗎?” 這是什么邏輯? 她沒事,所以,就等于她沒有害過自己嗎? 皇后的腦子是不是出問題了? 安瀟瀟伸手將她的手指掰開,跟這樣的皇后對話,簡直就是一種折磨。 “瀟瀟,我是被逼的。??!”隨著腹內(nèi)又一次陣痛,皇后尖叫了一聲。 “娘娘,您別叫,一定要使勁兒呀!往下用力,用力呀!” 皇后此時也唯有咬緊了牙關,配合著穩(wěn)婆的話,使出全身的力氣。 總算,在聽到了一聲孩子的啼哭聲之后,安瀟瀟松了一口氣。 產(chǎn)房內(nèi)的所有人,也都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