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跟我打賭嗎？”

    何初陽只思考了兩秒鐘，便答應(yīng)了：“可以?！?/br>
    然而賭什么，卻沒有人再說，像是彼此心中已經(jīng)心知肚明。

    二人來到一條50米道前，確實如何初陽所說，由于日光強烈，人要看向遠方的時候都不得不瞇起眼，好在箭靶的環(huán)數(shù)還是能看清的。

    梁亦庭低頭不緊不慢地調(diào)整了一下手中的弓，從箭筒中抽出一支箭，搭上去前回頭看了何初陽一眼，“你想好了？”

    何初陽皺著眉頭，“別一幅十拿九穩(wěn)的樣子?！?/br>
    梁亦庭微微翹起嘴角，回過身去。就在他拉開弓弦的時候，突然聽到何初陽在他身后問：“如果我們互換位置，你會和我去美國嗎？”

    梁亦庭手中的動作頓了頓，隨即像是沒聽到一般，松開了手中的弦。

    箭支chā入靶中發(fā)出一聲利落沉重的聲響。

    9環(huán)。

    何初陽像是早已預(yù)見到了結(jié)局，臉上說不上是釋然還是失落。“有心事是shè不好箭的?！彼堰@句話原封不動地還了回去，“看樣子今天我們都不適合來玩這個。”

    梁亦庭握著弓的手已然綻起了青筋，他深吸了一口氣，緊抿著唇卻最終什么也沒有說。

    開車回去的路上，兩人一路無話。

    電臺里在放老歌，唱著蟬鳴，唱著同桌，在這個夏日的午后像是將人又帶回了某段青蔥的、困倦的、泛著汗意和印刷品氣息的時光。

    梁亦庭突然問道：“如果我沒有回來，沒有重新遇到你，你會怎么樣？”

    何初陽看著窗外，木然地眨了眨眼睛，像是從來沒有思考過這種問題。半晌，他自嘲地笑道：“不知道，我從來不敢想以后的事情?！?/br>
    梁亦庭卻繼續(xù)問道：“如果沒有我，你會喜歡上別人嗎？”

    何初陽終于從窗外把視線收了回來，他歪過頭打量著梁亦庭略顯冷峻的側(cè)臉，半真半假道：“也許?！?/br>
    梁亦庭輕點了一下剎車，回過頭警告似的看了他一眼。

    何初陽失笑，剛想解釋，手機想起了微信消息聲。他低頭點開一看，只見趙則發(fā)了好幾條語音消息過來。

    趙則一般只給他發(fā)文字消息，而且大多十分簡潔，發(fā)語音還是頭一回。何初陽想也沒想就點開了，趙則的聲音直接從揚聲器里傳了出來：“你明天晚上有空么……我們酒吧有活動，你之前說喜歡的那個地下樂隊要來我們這里表演?！?/br>
    沒等何初陽點開下一條，梁亦庭突然急踩了一腳剎車，車身猛地在路邊停了下來。何初陽由于慣xing整個人往前傾去，好在被安全帶勒住了。

    車子倒是不偏不倚地停在小區(qū)門口。好在此刻正是下午最熱的時候，道路上都沒什么車，因此也無大礙。

    何初陽回過神來，莫名其妙道：“你干什么？”

    梁亦庭雙手握在方向盤上，微微垂著頭，閉上眼睛緩緩道：“那個趙則，你離他遠一點?！?/br>
    何初陽也漸漸皺起眉頭，“你又要說他和我不是一個圈子這種話了？梁亦庭，你……”

    “他底子不干凈?！?/br>
    何初陽愣了，“……什么意思?！?/br>
    梁亦庭睜開眼，將身上鋒銳的氣息漸漸收了回去，轉(zhuǎn)頭看向何初陽解釋道：“我托我朋友查過，他有案底，涉黑，坐過牢。”

    “……”何初陽的喉結(jié)上下滑動了一下，盯著梁亦庭道，“你查我朋友？”

    梁亦庭的眼神閃動了一下，直白道：“是，我不放心他?！?/br>
    “梁亦庭……你……”何初陽指著他，一時像是不知道該怎么表達，最后只能憤恨地抽開安全帶，就想開門下車。

    梁亦庭眼疾手快地鎖上了車門，順便解開了自己身上的安全帶，直接側(cè)過身將人按回了座位上。

    何初陽的情緒有些到了bào發(fā)的邊緣，他大吼道：“你他媽到底想干嗎？！說去美國就去美國，說查我朋友就查我朋友，你把我當傻bi嗎？！”

    “何初陽！”梁亦庭忍無可忍道，“為了一個趙則你就要跟我發(fā)火？你不愿意跟我去美國，還要在身邊擺這么個定時zhà彈，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

    “我真的不懂你他媽在說什么！”何初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