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沉湎在往事施予的泥淖之中。

    他與路千里貼著額頭，無論如何不能將他們之間的事壓回記憶深處：“我當(dāng)時不肯睜眼，是猶豫……我想拒絕你，我應(yīng)該拒絕你，我當(dāng)時對你沒有情意……”他嘴上這么說，手上卻沒撒開：“可是你那么敏感，那么要強(qiáng)，你叫我?guī)熜?，我怎么能推開你?！?/br>
    “你推便是了，不是什么大事?！甭非Ю锟偹闶侵懒水?dāng)年的情狀，頗為心平氣和，“你把這件事想得太重，也把男人的感情想得過于深長?！?/br>
    言下之意就是這情意本就是兔子尾巴長不了，不至于叫他跨不過去。

    路千里挑眉，納悶：當(dāng)初既然無意，送到嘴邊都不要吃，怎么如今反倒老房子著火？

    歸不覺又去啄吻他：“可這件事一直壓在我心中的。我一直想著你，想著我負(fù)了你，想著我擱置回避你的問題，讓你一人彷徨，實(shí)在過于卑劣。想著我這樣不回應(yīng)是否反倒是最差的回應(yīng)?！?/br>
    路千里點(diǎn)點(diǎn)頭：確實(shí)是最差的，給人感覺糟糕極了。

    “我一直想著你，就一直關(guān)注你，路師伯也央我替他照顧你，我便一直看著你?！睔w不覺抓過他的手放在自己胸膛，“我聽聞你不近男色時會想，是不是因?yàn)槲?；我聽聞你近了女色時也會想，是不是因?yàn)槲?；你若有了麻煩，我會想你什么時候來尋我?guī)兔?；你來尋我了，我又會想，你果然還是和以前一樣喜歡倚靠我，又是否還和以前一樣對我暗藏情愫……”

    路千里心里有點(diǎn)毛毛的，開始推歸不覺：要不要這樣認(rèn)真！

    歸不覺卻不肯松開，又去啄吻身前的人，親吻他緋紅的耳畔：“我總是想著你。你問我想不想要你，我……”

    路千里打斷他：“你不想要！”

    歸不覺今天還就真裝不下去了，在路千里耳邊嚴(yán)詞道：“我想！”

    路千里感覺這師兄沒法要了，他轉(zhuǎn)身要上岸，濕透的衣衫后露出一大片薄粉的膚色，光潔泛粉的脖子，以及紅彤彤的耳朵。yào效還在，終歸有點(diǎn)手腳酸軟，從背后看更加顯得無枝可依。

    歸不覺頓了一下，過去把軟腳蝦扛起，上岸。軟腳蝦拒絕被扛在肩頭，奈何歸不覺已經(jīng)被師弟扒下了遮羞布，放飛自我起來。遭到拒絕，他甚至還放浪地就著扛師弟的姿勢打了師弟的屁股一下。

    路千里臉紅得能滴出血來，他被師兄扛著走了幾步，歪過頭去看師兄，恍然間好像又回到了他剛上落霞山學(xué)藝的時間。那時他總是跟在師兄身后，視其為引路人。任他倒騰自己，掌控自己的方方面面。

    他有一回貪涼赤著腳在石板路上走，也是被這樣扛起。不過那時的師兄正直，坦dàng，不像現(xiàn)在這樣，不僅……拍完屁股之后竟然沒有把手拿開。

    歸不覺永遠(yuǎn)是他年少時的夢，可以被塵封，但永遠(yuǎn)不會褪色。這分顏色體現(xiàn)在他們的每一次針鋒相對和共襄與謀中，也體現(xiàn)在某些獨(dú)特的旖旎的時刻。他是一根刺，扎人，扎心，可也扎根于路千里所有情愛的起源之處。稍不注意，及冒出尖來，叫人總也不能當(dāng)他不存在。譬如此時此刻。

    路千里咬牙：“你想，可是我不想。”

    歸不覺進(jìn)門，把他放進(jìn)軟軟的床鋪中：“不，你想。”他將路千里的鞋襪脫去：“你也想著我，所以你為我要找女人來服侍你的事憤怒；你為我龜縮的態(tài)度不齒；你羞辱我，又引誘我。”

    “我沒有引誘你！”

    歸不覺執(zhí)他的腳：“你本身就是我的誘餌?！?/br>
    路千里不說話。

    過不覺便回身把門關(guān)了，又回來拉下窗幔：“我找女人，你要發(fā)脾氣，那……師兄來幫你？”他拉過路千里的腿勾在自己的后腰上，而后者自暴自棄抱個枕頭擋在自己臉上：“我就當(dāng)嫖了你！”

    “下回再來?！?/br>
    歸不覺一手摸上了路千里的胸膛，心生歡喜：你百年以前是想讓我觸摸你的真心吧。我現(xiàn)在摸到了。

    它就藏在這里。

    ……………………

    yào效在路千里身上并不猛烈，但是綿長，以至于他第二天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