羔毛地毯。另一邊還有一排衣柜，衣柜旁甚至還有一個老舊的梳妝臺，不過上面什么東西都沒放。

    房間里有一個衛(wèi)生間，外面則是一個朝南的大陽臺，張蔓推開陽臺門，走出去抬頭往上看。

    果然，上面有一根不銹鋼的晾衣桿。

    她心里一緊，趕緊閉了閉眼，讓自己不要去想那些畫面。

    她又退回到房間里，地面和家具都很干凈，看得出來，有人常常來打掃。

    少年見她在主臥很久不出來，于是也走進(jìn)來，倚著門框看她。

    “這是主臥，ja偶爾從加拿大回來，就住在這兒?！?/br>
    張蔓聽他那么自然地提起他mama，咬了咬唇。她的眼神止不住地往外頭的陽臺上飄。

    會是這里嗎？他所有不幸的開始。

    李惟看著面前的少女時不時看向陽臺，一臉擔(dān)憂又難過的表情，于是走過去，輕輕推開陽臺的玻璃門。

    一陣清冷的空氣襲來，刺激著他的神經(jīng)。

    外頭已經(jīng)是晚上，四周的高樓都亮著燈，依稀能看到燈光下面通亮的那一片空氣中有薄雪飄落?？v橫jiāo錯的馬路上，一輛輛汽車奔馳而過，就算是冬日的晚上，城市里依舊是忙碌的。

    他招手，讓少女走到他的身邊，又進(jìn)去給她拿了一條毛毯，讓她裹上。

    “放心……當(dāng)年的那個陽臺不在這個家?！?/br>
    張蔓松了一口氣，但表情依舊沒有放松。

    就算不是這個陽臺，那也是他曾經(jīng)住著的家。

    她只要想到小小年紀(jì)的他經(jīng)歷的那些折磨和疼痛，就心痛難耐。他那個時候，是不是很痛啊？如果不是鄰居發(fā)現(xiàn)了，那他就被繩子活活勒死了……

    少年以為她不信，沉默了一會兒，語氣里帶了一些回憶。

    “那年……出事之前，我們家住在另外一個地方……”

    回憶觸碰到了一些被他存儲在深處的記憶。

    他其實(shí)對那天，還有一些印象。

    他們家當(dāng)時在n城的一個豪華的別墅區(qū)，隔壁鄰居家里有一個很大的泳池，小區(qū)里的幾個孩子沒事就會去那兒游泳。

    他那天也去了，和幾個差不多年紀(jì)的小伙伴們一起玩瘋了，又是游泳，又是互相潑水，渾身都濕透。

    直到玩到了晚上，他才濕漉漉地的往家里跑。

    他爸爸出現(xiàn)了一些精神問題以后，很久沒去上班了，對外說是在家里養(yǎng)病。他年紀(jì)小，當(dāng)然不知道什么是精神病，只是看他總是又笑又哭的，以為大人們都是這樣。

    他興高采烈地進(jìn)門，本想去換身衣服，但卻碰上了走出房間的爸爸，又是那樣神志不清的。

    其中一些細(xì)節(jié)其實(shí)他已經(jīng)記不太清了，只記得他很用力地把他拎起來，走到別墅一樓的大陽臺上。

    他掙脫不開，又被他抓得很疼，就一直尖叫哭喊，但他卻充耳不聞，瘋瘋癲癲地說著什么：“濕了不晾干會著涼，會生病死掉……”，就把他用一根繩子掛在了陽臺的晾衣竿上。

    粗粗的繩結(jié)套著他的脖子，爸爸拎著他的手猛然間松開，他轉(zhuǎn)身去了客廳。他的雙腿開始不斷撲騰，想要尖叫卻完全發(fā)不出聲音，自身的重量讓繩子束緊了他的脖子，勒進(jìn)了他的rou里。

    那種窒息的痛苦，和全身由于極度疼痛而產(chǎn)生的抽搐，還有神智的一點(diǎn)點(diǎn)抽離，就算過了那么久，還是不會忘。

    人在瀕死之前還有意識的時候，真的很絕望。

    絕望到每次想起來，就不能呼吸，就好像還是有那么一條繩子，勒住了他的脖子。

    就算那年他年紀(jì)很小，但那種鋪天蓋地的絕望卻仿佛刻在了骨子里。

    這么多年都忘不掉。

    李惟不禁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今天想起來，似乎沒有那么難受，那條命運(yùn)的繩結(jié)，好像是對他松了手。

    是不是因為她在呢？

    他看著眼前依舊眉頭緊鎖的少女，走過去，笑著摸了摸她的腦袋。

    有些事情做得多了，就會變得越來越熟練。

    “我那時候很小，那件事，我已經(jīng)完全記不清了?！?/br>
    “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