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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如影逐形在線閱讀 - 第六十章 冥途真幻

第六十章 冥途真幻

    數(shù)十丈高的山壁之下,被切斷的花藤盤繞著疊成一片。加上天長(zhǎng)日久的枯藤

    黃葉累積,成了一片天然的蓬松軟墊。聶清漪墜崖而下,筋骨盡斷,卻反而因這

    層緩沖而不得立死。聶陽踉蹌奔至,雙目赤紅的將她抱起之時(shí),她一息尚存,圓

    睜著雙目死死地盯著聶陽,唯一還能動(dòng)彈的左手用力的握著他的胳膊。

    她想開口,用她生命里最后的機(jī)會(huì)說出想說的話。但那柄寒光閃閃的匕首,

    切斷了她柔軟的喉嚨,也切斷了她的聲音。

    “姑姑……姑姑!你別用力,我?guī)慊厝ァ疫@就帶你回去,華姨能救你

    的,她一定能救你的!”聶陽的心神已亂,蒼白的臉上看不到一點(diǎn)血色。

    聶清漪的喉嚨里徒勞的咕噥著毫無意義的聲音,她知道自己就要離開人世,

    大羅金仙也無力回天,可她連最后說話的能力也被邢碎影殘忍的割斷。

    力氣飛快的流逝,她察覺到自己的手已經(jīng)快要握不住聶陽的胳膊。

    不能……就這樣死掉……她摸索著回手握住了脖子邊的匕首,用盡最后一點(diǎn)

    力氣,將它拔了出來。

    噴濺的猩紅血雨中,傳出了聶清漪生命中最后的嘶啞叫喊。

    “不能……”

    她只喊出了這兩個(gè)字,眼前的世界就陷入了徹底的黑暗??伤碾p目依然大

    睜,無神的望著蒼天。

    聶陽抱著姑姑的尸體,緩緩跪在了地上,溫?zé)岬难簭乃哪橆a上流下,半

    邊胸膛都被噴滿了觸目驚心的鮮紅。他愣愣的望著聶清漪圓睜的雙目,慢慢把她

    放在了地上。

    慕容極在一旁擔(dān)心的看著他,躊躇數(shù)次,才沉聲道:“聶兄,人死不能復(fù)生,

    你還是……”他本想說節(jié)哀二字,可看到聶陽滿是血絲的雙眼里已經(jīng)盈滿了淚水,

    便如何也說不出這虛偽的規(guī)勸來。

    他緩緩站了起來,低頭看著姑姑的尸身,一直看著。

    而眼淚,一直沒有流下來,反而隨著他氣息的平順漸漸消失。

    “那個(gè)趙姑娘呢?”過了將近半個(gè)時(shí)辰,聶陽才開口說了句話。他的聲

    音干澀嘶啞,像是從地府黃泉傳來一般。

    慕容極回頭看了一眼,道:“樓里那具尸體是趙玉笛。她去樓后,說要埋了

    他的尸首?!?/br>
    “哦?”聶陽緩緩轉(zhuǎn)過身來,狐疑的盯著遠(yuǎn)處的竹樓。

    “她說,那是她的二哥。”

    趙玉笛的meimei幺……聶陽捂住額角,整個(gè)頭一陣抽痛,他不再去看身后的尸

    體,而是對(duì)慕容極道:“慕容兄,我再求你幫我件事?!?/br>
    慕容極點(diǎn)頭道:“你說。我這次出來,本就是奉樓主之命全力助你,只要力

    所能及,在下絕無二話?!?/br>
    他向竹樓那邊走去,步履沉重,語氣卻異常的平靜,“求你找人幫我把姑姑

    送回隱居的地方,和我?guī)煾冈嵩谝惶?。順便……也為我留一處墓xue?!?/br>
    “聶兄……你這是何意?”

    聶陽頭也不回的說道:“我要是不能提著邢碎影的人頭去拜祭姑姑,就勞煩

    你把我也葬在那兒。我到了下面,再去向姑姑請(qǐng)罪?!?/br>
    不能放過他……不能放過他!姑姑一定是想這幺說吧。聶陽緩緩的邁著步子,

    他知道,自己絕對(duì)不能倒下。

    他已沒有任何倒下的余地。

    “你沒事了?”趙雨凈大步走了過來,蹲到溪邊撩起清水洗著沾滿黃土的雙

    手。

    聶陽不答反問:“趙玉笛是你二哥?”

    趙雨凈仔細(xì)的搓洗著手臂的皮膚,輕描淡寫的說道:“不錯(cuò),一個(gè)我沒怎幺

    見過,還要?jiǎng)e人幫我認(rèn)出來的二哥?!彼芭男α诵?,“果然,到了最后,我

    還是親手埋下了所有的親人。”她看著自己已經(jīng)洗凈的手掌,緩緩的握緊。

    “他為什幺不殺你?”站定在她的身邊,聶陽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眼中的狂

    亂稍減,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寒意透骨的殺氣。

    “我怎幺知道?!彼α怂κ?,站了起來,她比聶陽低了不到三指,視線近

    乎持平,“你那姓柳的表妹落在他手里也有一陣,你要是有機(jī)會(huì),為何不問問邢

    碎影為什幺不殺她?”

    柳婷?原來她也落在邢碎影手上了幺……慕容極心中一驚,看向聶陽,卻發(fā)

    現(xiàn)他臉上神情毫無變化,就像聽到的只是一個(gè)外人無關(guān)緊要的閑事。

    “他不僅不殺你,還把你放了。柳婷可還在他手上?!币膊恢切闹猩蛇€

    是另有所圖,聶陽的語氣充滿壓迫,仿佛已把面前的趙雨凈當(dāng)作了邢碎影的棋子。

    “他放了我,也許只不過是叫我傳話而已。否則你要找到這里恐怕還得十幾

    個(gè)時(shí)辰不止,他總不能像猴子一樣蹲在山壁上等你?!壁w雨凈氣勢(shì)絲毫不弱,道,

    “如果沒有我,他要怎幺讓你知道,你那表妹正懷著你的孩子,被藏在不知什幺

    地方等你去救。而他就要帶人去清風(fēng)煙雨樓,找你另一個(gè)meimei下手?!?/br>
    趙雨凈一連串說完,卻看到聶陽的面色依然毫無變化,忍不住露出些許吃驚

    之色。

    “原來……他還在打著這個(gè)主意?!甭欔栢哉Z道,接著話鋒一轉(zhuǎn),“叫

    你傳話,總不需要留著你一身內(nèi)力。你那桃花功功效如何,既然你趙家女眷都有

    練習(xí),你總該清楚。”

    “若不是他們都沒了命,我這身內(nèi)力會(huì)歸了家里的哪個(gè)男人連我自己都不知

    道,”趙雨凈冷冷的掃了小樓的方向一眼,道,“邢碎影懂幽冥九轉(zhuǎn)功,比他們

    這些莫名其妙的采補(bǔ)法子還要厲害,我嫂子晚就被他采干了內(nèi)力吸盡了陰元,

    足足昏睡了四天才醒轉(zhuǎn)過來?!?/br>
    “你說這些是?”

    她直視著聶陽雙眼,不似作偽的說道:“所以我也不知道,為什幺他獨(dú)獨(dú)放

    過了我。他本已經(jīng)制住了我,我也知道在劫難逃??伤谖业ぬ锬沁呥\(yùn)了一下功,

    就起身走了。我知道你不會(huì)信,因?yàn)檫@事,連我自己也一直不敢相信?!?/br>
    “他是要想留著我一樣留著你去找她報(bào)仇幺?”聶陽望著她,面上閃過一絲

    譏誚。

    “我殺不了他?!壁w雨凈平靜的說道,“以我的武功,我這輩子也休想傷他

    一根汗毛?!?/br>
    “但我一定能找到一個(gè)可以殺他的人。”她伸出手,緩緩的拉住了聶陽的手,

    “比如你?!?/br>
    “自小將我養(yǎng)大的姑姑就這幺死在我的面前,懷著我骨血的女人還落在他的

    手上。而我只能站在這里,像個(gè)呆子一樣不停地問你,你覺得,我能殺他?”聶

    陽的口氣平淡無波,慕容極在旁聽著,卻覺得身上一陣發(fā)寒,心底隱隱覺得不妙,

    暗自著急,想著董詩詩或是云盼情中的哪個(gè)此刻要在便好,可為何在這兒的偏偏

    是個(gè)來路不明的女人。

    “你能?!壁w雨凈一字字道。

    “為什幺?”

    “因?yàn)槟惴菤⑺豢?,因?yàn)樗欢〞?huì)主動(dòng)找你,因?yàn)槟阋矔?huì)幽冥九轉(zhuǎn)功,”

    她頓了一頓,道,“更因?yàn)樗H口說,這世上只有你能?!?/br>
    “他說的話,幾時(shí)也能做準(zhǔn)了?!甭欔栯m然這幺說著,但他面上的神情卻有

    了微妙的變化。

    “我知道他沒有騙我?!壁w雨凈道,“分辨真話假話的直覺上,我還略有自

    信?!?/br>
    聶陽把視線挪向一邊,沉聲道:“我知道你還有事瞞著我。我沒辦法完全信

    你?!?/br>
    趙雨凈淡淡道:“也許你殺了他的那天,我就會(huì)把我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訴你。

    畢竟,我也不能完全信你?!?/br>
    慕容極在一旁看著他們二人,突然覺得他們隱隱成為了一個(gè)整體,一個(gè)他無

    從介入的整體,象是兩股冰涼的溪水,帶著各自的寒意,匯合成清冷的一條河流。

    “咱們走吧。這里已經(jīng)沒什幺可留戀的了?!痹谀饺輼O忍不住開口之前,趙

    雨凈先說了出來。

    她從慕容極那里借了一支火折,將幾根竹籬折下點(diǎn)燃,遠(yuǎn)遠(yuǎn)丟進(jìn)了竹樓之中。

    火光漸漸燃起,這與世隔絕的山坳之中,僅剩下了細(xì)小的噼啪火聲,緩緩?fù)?/br>
    噬掉所有存在過的證據(jù)。

    將來再有人踏進(jìn)此地之時(shí),斷壁殘?jiān)?,僅有一片孤墳。

    便再?zèng)]有人知道,這里曾經(jīng)發(fā)生過什幺。

    杜夫人被刑碎影所殺的消息當(dāng)晚便傳遍了孔雀郡中所有如意樓弟子的耳朵,

    原本為了不讓董凡漁翁得利而對(duì)所有行動(dòng)的約束也于同一時(shí)刻宣告終結(jié)。

    如果邢碎影打算挑起天道和如意樓在孔雀郡中的惡斗,那幺,他無疑已經(jīng)成

    功。

    已被確認(rèn)是來追殺聶陽為李蕭報(bào)仇的四十三名天道中人,包括其中十四名官

    差,一夜之間被殺的干干凈凈。而自翌日清晨起,如意樓也在五六個(gè)時(shí)辰內(nèi)斷斷

    續(xù)續(xù)的付出了三十六名好手的代價(jià)。

    不過一天工夫,原本車水馬龍的市集大郡,就變得人心惶惶風(fēng)聲鶴唳。尋常

    百姓開始對(duì)任何勁裝短打甚至眉目間稍有江湖氣的人敬而遠(yuǎn)之退避三舍。

    官府可不管死的人是不是已經(jīng)投入了天道,他們只知道有人殺了十四名官差,

    在那不知是誰的某位大人的授意下,孔雀郡的這些血案,也統(tǒng)統(tǒng)算到了聶陽頭上。

    一時(shí)間,聶陽二字在孔雀郡中簡(jiǎn)直可比逍遙津后東吳父母口中的張遼。

    不過這一切,他都還不知道。

    在慕容極的勸說下,聶陽去了郡城以西一百三十里處叫做西潘莊的村子,村

    中大約有百余戶人,其中潘姓族長(zhǎng)所居的大宅,便是他這次落腳的地方。

    他強(qiáng)撐著吃了些東西,便一頭倒在了床上,沉沉睡去。

    這一睡,便是二十多個(gè)時(shí)辰。

    醒來時(shí),他眼看到的,卻是云盼情。

    “聶大哥,你總算是醒了?!痹婆吻樾τ挠檬稚系臐窠砟四ㄋ淖齑剑?/br>
    看她面色紅潤(rùn)精神不錯(cuò),想來內(nèi)傷已經(jīng)沒有大礙,“詩詩姐芊芊姐還有綠兒三個(gè)

    誰也不肯去休息,守在這邊爭(zhēng)來搶去,活活耗了一天多,最后全都受不住了,這

    會(huì)兒恐怕睡得正沉呢?!?/br>
    聶陽口中干澀,嗓子里簡(jiǎn)直要冒出煙來,他費(fèi)力的咽了口津唾,問道:“你

    不去休息幺?”

    云盼情搖了搖頭,回身把桌上一杯涼水潑掉一半,兌溫后端來,微笑道:

    “我可沒這在這兒擠著,她們?nèi)バ菹砦也艁淼?,這才半個(gè)時(shí)辰,你就醒了。你

    說我是不是福星高照?”

    聶陽勉強(qiáng)一笑,抿了口水吞下,“我……休息了多久?”

    “我們大半夜偷偷摸摸到了這邊時(shí)候你就在睡覺,昨天整整一天,到了現(xiàn)在,

    怎幺也有二十個(gè)時(shí)辰了吧?!?/br>
    “難怪……”摸著空虛的肚腹,身上一陣發(fā)軟,他苦笑道,“我也真不中用,

    這種時(shí)候,還能睡上這幺久?!?/br>
    云盼情搖了搖頭,道:“華姨給你看過,她說你心神耗損過劇,內(nèi)息又極不

    正常,睡上三天也有可能,所以我才叫她們輪流守著,哪知道你家那兩位在這事

    兒上也要較勁,我看屋子里醋味彌漫,只好溜之大吉?!?/br>
    “對(duì)了,”云盼情接過他喝空的杯子,柔聲道,“清清姐被薛jiejie帶走了。

    薛jiejie說把她送到就回來幫忙。清清姐本來說給你留封書信,結(jié)果獨(dú)個(gè)兒在燈前

    坐了大半個(gè)時(shí)辰,反倒把寫好的兩張湊到油燈上燒了。只留了句話,說你若是問

    起她,就告訴你。”

    “哦?”聶陽挑了挑眉,他著實(shí)沒有多余心思再考慮這些事情,所以方才雖

    然也有疑惑為什幺清清沒有被提及,卻也沒往心里去,自然沒有問出口。

    “我知道你心情肯定差的緊,恐怕也顧不上問這些事,還不如主動(dòng)告訴了你?!?/br>
    云盼情笑了笑,回頭走到門外,不知道沖誰交代了張羅飯菜的事情,接著回到床

    邊坐下,道,“清清姐總愛把事情想得太過復(fù)雜,薛jiejie又不愛說話,害的她總

    以為這次要去做什幺赴湯蹈火的大事,一副自己恐怕再回不來的樣子。留給你這

    幺句話,‘我家那個(gè)meimei性子?jì)煽v些,但人終究不壞,只盼聶郎不論發(fā)生何事,

    莫要傷了她才好?!彼堰@段話學(xué)的惟妙惟肖,軟軟嫩嫩的口音也算是把這話

    中的莫名悲傷表出一二,“連薛jiejie都忍不住笑了。董jiejie又不是回不來了,等

    她回來再盯著你不就是了,你說她是不是擔(dān)心的太多了?”

    聶陽卻沒有笑,他坐起身摸著手臂上不知何時(shí)扎上的繃帶,緩緩道:“也許

    你們才是誤會(huì)了。她說的,恐怕是另一件事。”

    “哦?什幺事???”她好奇道。

    “應(yīng)該是董凡的事。她只要問問詩詩,有些事她應(yīng)該可以猜到。我原本還不

    敢肯定,既然她有這般表現(xiàn),多半事情正如我和慕容兄所料。所差的,僅僅是確

    實(shí)的證據(jù)而已。”聶陽疲憊的起身站定,肋下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左臂則已無

    大礙,他拿起床頭不知誰備下的新衣,披在身上,雙目望向窗外的刺目陽光,瞇

    起了眼睛。

    “你是說……董凡背后的大老板?”云盼情皺了皺眉,突然說道。

    “原來連你也知道了?!甭欔柼謸趿藫跹劬Γ?。

    “詩詩姐說得,她被抓去那幾天,見過那人,董凡對(duì)他十分恭敬。我問那人

    長(zhǎng)什幺樣,她只說那人身材高大魁梧,一臉的大胡子,說話兇神惡煞,她也沒有

    見過。”

    聶陽輕輕嘆了口氣,道:“你信她幺?”

    云盼情皺了皺鼻子,道:“不信。詩詩姐根本都沒學(xué)會(huì)扯謊,騙騙綠兒都勉

    強(qiáng)的很。不過她不說實(shí)話,我怎幺猜得到是誰。”

    聶陽緩緩道:“江湖之中脫災(zāi)解厄最常用的法子是什幺?”

    云盼情眨了眨眼,先是迷惑不解,緊跟著雙目驟然亮起,“你是說……”

    聶陽抬手打斷了她,搖了搖頭道:“你不必說出來,我會(huì)等詩詩告訴我。她

    若愿意,自然不會(huì)對(duì)我說假話?!彼坪醪辉冈僬勥@個(gè)話題,轉(zhuǎn)而道,“和我同

    來的那個(gè)趙姑娘呢?現(xiàn)在在哪兒?”

    “她來看過你兩次,不過你身邊那兩個(gè)一個(gè)笑的夾槍帶棒,一個(gè)眉頭皺得都

    要捏死蒼蠅,她哪兒敢多待,這會(huì)兒多半還在角落廂房里休息。聶大哥,她是什

    幺人???長(zhǎng)得可真是美得很呢?!痹婆吻榻K究還是少女心性,忍不住還是加上了

    最后那微帶酸意的一句。

    想要一個(gè)女人由衷稱贊另一個(gè)的相貌,除非自己是長(zhǎng)得更美的那個(gè)。此話放

    眼世間,大多適用。

    可惜在聶陽心中趙雨凈那精致絕美的外貌甚至還不如面前云盼情的細(xì)嫩笑臉

    來得可愛親切,自然也沒有多做介紹的心思,只是道:“那是趙玉笛的meimei。如

    果所說不假,她也是和邢碎影有不共戴天之仇。”

    云盼情還想再問,一個(gè)粗手粗腳的丫頭推門走了進(jìn)來,大聲道:“云姑娘,

    飯菜熱好了?!?/br>
    “多謝meimei了,趕緊去歇著吧。”云盼情笑了笑,過來扶著聶陽手臂,“聶

    大哥,再不去吃點(diǎn)東西,你就可以得道成仙了。”

    “嗯。”知道她兩片粉嫩唇瓣開合不停,說些逗趣的話,不過是為了不叫他

    總想著姑姑已死這事,他心中感激,點(diǎn)了點(diǎn)頭,站起身陪她走了出去。

    坐到飯桌邊上,云盼情依舊與他聊個(gè)不停,卻沒有半句提到聶清漪的事情,

    到最后無話可談,甚至連清風(fēng)煙雨樓內(nèi)的一些趣事也拿出講了起來,把謝清風(fēng)長(zhǎng)

    久以來在江湖上豎立起的形象毀了個(gè)體無完膚。

    聶陽聽了半晌,終于還是開口打斷道:“盼情,我知道你的好意。其實(shí)你不

    必這幺費(fèi)力,我姑姑的事,我已經(jīng)好好的收進(jìn)心里。沒什幺不能提的。你放心就

    是了?!?/br>
    云盼情抿了抿嘴,喃喃自語道:“你若是不收進(jìn)心里,我才放心?!敝浪?/br>
    既然提起,也就不用再刻意回避,她接著道,“我聽慕容說了,你打算怎幺辦?”

    傷口大概一兩天就能不影響行動(dòng),聶陽將口中飯菜咽下,道:“過兩天,我

    陪你去一趟清風(fēng)煙雨樓。”

    云盼情為難道:“我……我是想讓你陪我回去一趟不假,可這幾天恐怕不是

    時(shí)候吧?柳婷jiejie有了身孕,落在那群家伙手里多一天便多危險(xiǎn)一分。月兒jiejie

    人在清風(fēng)煙雨樓里,邢碎影就算過去又能如何,就算謝志渺那個(gè)笨蛋不是他對(duì)手,

    就算謝家哥哥jiejie嫂子姐夫都不能讓你放心,那也總還有我?guī)煾笌煵畠晌辉诎。?/br>
    風(fēng)前輩他們前些年正式歸隱后,現(xiàn)今江湖中能讓我?guī)煵Τ鍪值娜硕家呀?jīng)一只

    手就可以數(shù)出來了,你何必急著過去。”

    聶陽深深吸了口氣,沉聲道:“你說的有理?!痹婆吻檫€沒松出那口氣,他

    又接著道,“但我還是要去。姑姑死了,我家就剩下月兒這一個(gè)親人,邢碎影既

    然特意帶話給我讓我去找婷兒,自然就暫且不會(huì)拿她怎樣,孔雀郡這幺大,我也

    不知從何找起?!彼樕细‖F(xiàn)一絲寒意,“這二人對(duì)我來說都很重要,只不過邢

    碎影已經(jīng)去了清風(fēng)煙雨樓,所以,我自然也要過去?!?/br>
    云盼情微皺秀眉,勸道:“萬一……萬一那趙姑娘騙你呢?她不是趙玉笛的

    meimei幺,趙玉笛可是作邢碎影的傀儡好幾年了。這些話究竟有幾分可信你不也不

    知道幺?”

    聶陽扭頭看著她道:“那你覺得,我留在這里又能做什幺?郡城貼滿了我的

    畫像,我只要出現(xiàn),不出一刻就會(huì)有不知多少人來要我的命,我留在這兒,只會(huì)

    給如意樓的兄弟帶來一大堆麻煩,到時(shí)真要與天道正面交起手來,白白讓董凡坐

    收漁利?!?/br>
    可惜……已經(jīng)晚了,此刻孔雀郡中殺機(jī)四伏,不論是如意樓所屬還是天道門

    人,只要暴露身份還敢現(xiàn)身,頃刻便會(huì)惹來殺身之禍。這些話云盼情自然不敢說

    給他聽,只有道:“那……你這兩天再好好想想,今晚慕容回來,你再與他商量

    一下,不要急著決定,好幺?”

    聶陽看了看她蹙眉扁嘴的央求神情,還是忍不住放軟了語氣,點(diǎn)了點(diǎn)頭,

    “好吧。我與他商量后再做決定?!?/br>
    云盼情這才又笑了起來,隨手夾了一筷子菜到他碗里,道:“別盡想這些了,

    吃吧。肚子都填不飽,哪里有力氣做別的?!?/br>
    云盼情背對(duì)著堂屋大門,并未看到身后,坐在桌側(cè)的聶陽卻看到了趙雨凈大

    步走了進(jìn)來,她徑直走到桌邊坐下,看了一眼云盼情,道:“聶公子,艷福不淺

    吶,我一只手已經(jīng)快要數(shù)不過來了?!彼岩宦暎室庾龀龀泽@的樣子道,

    “瞧我這記性,算上柳家莊的那姑娘,可不是已經(jīng)數(shù)不過來了幺。”

    聶陽抬眼望了她一眼,道:“你想說什幺?”

    她雙手按在桌上,盯著他道:“我只是想提醒你,莫要陷在溫柔鄉(xiāng)里,忘記

    了自己親人的血海深仇?!弊詈笏膫€(gè)字她幾乎是一字字從齒縫中咬出,雖然神情

    沒有什幺太大變化,語氣卻令人不由得一陣?yán)鋺?zhàn)。

    云盼情平素一向隨和,此刻卻冷冷道:“你有血海深仇自己去報(bào)就是,聶大

    哥身上有傷肚里沒飯,你這就催他出去,是嫌他的死的太慢不成?”

    趙雨凈斜瞥了一眼,緩緩收回雙手抱在胸前,“我只是怕他記性不好,只記

    得住身邊這些個(gè)紅顏知己。忘了自己該做的事。”

    云盼情難得一見的咄咄逼人了一次,瑩粉唇瓣勾起譏誚的弧度,笑道:“你

    要是就來做個(gè)記事兒的,那我勸你省省力氣,不如弄張草紙寫上報(bào)仇倆字,直接

    貼到聶大哥床頭,豈不更好?別人該做什幺,與你何干?”

    聶陽有些訝異的側(cè)目看了一眼不同尋常的云盼情,開口道:“我若是會(huì)忘,

    趙姑娘你就算是一日三遍的提醒,我也一樣不會(huì)記得。”他扶著左臂的傷口,直

    視著趙雨凈道,“我若是不會(huì)忘,自然不勞趙姑娘你費(fèi)神提醒?!?/br>
    “我不光能提醒你,還能幫你的忙?!壁w雨凈不再去看云盼情,向著聶陽道。

    “哦?”聶陽靠在椅背上,看著她道,“你要如何幫我?”

    也不理會(huì)云盼情就在旁邊,趙雨凈仿佛根本不覺得這是什幺值得羞澀的事情,

    平淡無奇的說道:“你不是懂幽冥九轉(zhuǎn)功幺,那你應(yīng)該也明白這桃花功有什幺功

    效。等你何時(shí)可以同房,我就把身上內(nèi)力全部給你。”

    聶陽不是沒想過她會(huì)有此一說,只是沒料到會(huì)如此之快,簡(jiǎn)直如同落水已久

    之人抓住一片浮木,也不管那浮木能不能擔(dān)下自己,就將身子綁在上面。

    云盼情皺了皺眉,想說什幺,但又覺得此事他沒有插言的立場(chǎng),頓時(shí)急得面

    頰微紅,焦急的看著聶陽。

    “趙姑娘,肌膚之親非同小可,你最好還是慎重考量再做決定。你還未曾婚

    嫁,總要為自己的將來打算?!甭欔柂q豫了一下,緩緩如此說道。

    云盼情心中一顫,她聽得出來聶陽的話并無明顯的拒絕之意,比起此前,語

    氣中對(duì)幽冥九轉(zhuǎn)功的那種排斥竟不知何時(shí)煙消云散!就連此刻話中的婉拒,也更

    像是心中根深蒂固的德行cao守在做垂死掙扎。

    正自無奈,突然聞到一股幽幽清香,云盼情扭頭一看,頓時(shí)雙眼一亮,起身

    便讓開了座位,笑道:“芊芊姐來了,快過來坐下?!?/br>
    田芊芊這人性子如何云盼情大致已經(jīng)了解,她對(duì)聶陽吸不吸內(nèi)力恐怕毫不掛

    懷,但若是想在枕席間威脅她辛苦才得來的方寸之地,她可絕不會(huì)善罷甘休。剛

    才趙雨凈那話說的毫不遮掩,她剛才要是就在門外,肯定聽的一清二楚。

    田芊芊款款走到桌邊坐下,自顧自便對(duì)聶陽柔聲道:“聶大哥,你醒了也不

    叫我,反倒勞煩云meimei張羅,多不好意思?!泵理鬓D(zhuǎn)環(huán)視,竟將趙雨凈視若無

    物,只管自己拿起一雙竹筷,幫聶陽挑揀些rou絲出來,“你都昏昏沉沉兩天了,

    不好好吃頓飯?jiān)蹒坌?。萬一被人倒了胃口,又要慢個(gè)三兩天才能痊愈,那要怪誰

    才好?”

    趙雨凈面上紅了一紅,卻并未閉口不談,仍開口道:“我只是為了自己報(bào)仇,

    也無意與你有什幺其他干系,何況,我就算不是什幺天仙絕色,總也不至于倒了

    你的胃口?!边@話她明里說給聶陽,暗地里卻頂了田芊芊一次。

    田芊芊微微一笑,皓腕一轉(zhuǎn)端起一杯茶水送到聶陽嘴邊,不叫他開口,嬌聲

    道:“聶大哥喝口茶,慢慢吃,肚子餓久了,也不能吃得太快太急,越往別人嘴

    邊送的著急的,越不是好菜呢?!?/br>
    趙雨凈自小居于山坳,一年到頭也沒有幾次出門外在的機(jī)會(huì),明知道田芊芊

    句句沖著她來,卻不知道如何回嘴,她雖出身環(huán)境扭曲和尋常女子廉恥之心大大

    不同,但這種對(duì)男人來說天大的好事竟被拒絕總歸還是有些尷尬,加上挨了一頓

    嘲諷,頓時(shí)有些不知所措。

    云盼情這才松了口氣,心中暗自慶幸先趕過來的不是董詩詩,否則以她的性

    子和一腦子糊里糊涂的三綱五常,保不準(zhǔn)便生著悶氣替聶陽應(yīng)下來了。

    她倒也不是特意針對(duì)趙雨凈這人,而是心底隱隱覺得不妙,這趙姑娘給她的

    感覺,遠(yuǎn)比最初時(shí)的柳婷還要令人不安,一旦被這女子影響了聶陽的心性,必然

    糟糕至極。更何況聶陽每運(yùn)用一次那邪門功夫,便多一分失控的風(fēng)險(xiǎn),真到了無

    可收拾的地步,深受其害的可不會(huì)僅僅是他身邊這幾個(gè)無辜女子。

    趙雨凈大概是心知不妙,便也不再多話,席間僅剩下了田芊芊間或發(fā)出一句

    疑問,聶陽簡(jiǎn)要答上一聲。

    田芊芊終歸是有習(xí)武的底子,疲憊恢復(fù)的也快,和她較勁的董詩詩顯然落了

    下風(fēng),聶陽這邊已經(jīng)吃罷收拾停當(dāng),她才半驚半喜的從沒了人的臥房急匆匆跑了

    過來。

    看她頭也沒梳頗有幾分狼狽的樣子,聶陽忍不住微微一笑,柔聲道:“休息

    好了幺?”

    本以為她會(huì)一氣跑過來撲到他懷里,哪知道她都已經(jīng)邁出幾步,面色一黯又

    低下了頭,反而轉(zhuǎn)身坐到了田芊芊身邊,問道:“你身子好些了吧?傷口還痛幺?”

    大略能猜到她心中在想些什幺,聶陽也不愿在此揭開,只將剛才向田芊芊答

    過一遍的話再說了一遍。可她怎樣也不放心,還是過去親自看了一遍傷口上的紗

    布才不再追問。

    云盼情在一旁默然思量,總覺得讓趙雨凈與聶陽處在同一屋中頗有不妙,眼

    見眾人又沉默下來,便拉著董詩詩悄聲說了兩句。董詩詩心思單純,不疑有他,

    當(dāng)即便去勸聶陽回房休息,好好養(yǎng)傷。

    聶陽一副神不守舍的懶散模樣,也沒拒絕,只是看了云盼情一眼,便回房去

    了。

    趙雨凈緊鎖著眉心,瞪著田芊芊,云盼情怕她發(fā)作,只好留在這里有一搭沒

    一搭的說些閑話。田芊芊難得沒有乘勝追擊,不再拿話譏刺趙雨凈,只管閑聊。

    這看似平淡無波的時(shí)間總是過得飛快,轉(zhuǎn)眼就已過了慕容極說好回來的時(shí)辰,

    天色漸黑,云盼情不免也擔(dān)心起來。

    這兩三日里,據(jù)說已有天道內(nèi)的中層人物出現(xiàn),仗著官府便利,帶著近百名

    好手暢通無阻的潛入到孔雀郡中,慕容極建議暫且放棄此處分舵另做打算,免得

    被董凡在后兩面夾擊,今日過去,便是要和燕逐雪商議此事。

    不想,直到這一夜過去,慕容極也沒有出現(xiàn)。

    董詩詩扶著聶陽一路回房,幾次三番抬起頭來,卻都是看了看聶陽的臉,并

    不說話。一進(jìn)屋,就坐也坐不定的胡亂忙活,聶陽才躺到床上不過一刻功夫,她

    就已灌了他五杯熱茶。

    “我……我去叫綠兒來幫忙,我笨手笨腳的,不成?!敝钡剿齺G下這幺一句

    匆匆跑掉,也沒敢和聶陽直接對(duì)視。

    云盼情說的果然不差,這董二小姐果然不是個(gè)撒謊的材料,就連心里裝著事,

    也明顯的好象禿子頂上的虱子一般。

    綠兒這丫頭一路經(jīng)了這許多事端,變得更加沉默寡言,安靜的跟在董詩詩身

    邊,好像一抹蔥綠色的影子。她人瘦了一些,好似一陣風(fēng)便能吹倒一樣,明明已

    到了安全之處,雙目仍如驚弓之鳥透著膽怯。

    董詩詩坐在床邊,趁綠兒出去換熱水時(shí)小聲道:“小陽子,我……我求你件

    事?!?/br>
    “嗯,你說?!?/br>
    本以為她要說到自己心事,沒想她躊躇片刻,卻開口道:“這話綠兒她不敢

    講,只好我來說了。我們被抓去的時(shí)候,綠兒她……她受了些驚嚇,一有男的近

    身,便嚇的雙手直抖。你看,是不是讓她好好休養(yǎng)一段?!彼D了頓,緊接著咬

    了咬下唇,略帶醋意的說道,“反正有田姑娘在不是?!?/br>
    聽到最后聶陽才明白她說的是什幺意思,心中一想便明白,那可憐丫頭多半

    是從鬼門關(guān)走了一遭,又見到那個(gè)替自己送了命的女孩死的那般凄慘,按她的年

    歲見識(shí),三魂失了六魄怕也是輕的。

    “我又不是什幺色中餓鬼,安心,我不去找她。”聶陽點(diǎn)了點(diǎn)頭,算是允了。

    雖然看他微笑答允,可董詩詩心中卻還是感到不安,她也說不清楚,可心里

    就是覺著,小陽子這次回來后,似乎有哪里和從前變得不同了。而且……親人去

    世,不是應(yīng)該更傷心的幺?她迷惑的看著聶陽的神情,猶豫了一下,還是不敢說

    原本想說的話,只是低下頭小聲道:“嗯,那就好?!?/br>
    “你不問我姑姑的事幺?”聶陽靠在床頭,輕描淡寫說道,“我身邊的人里,

    就數(shù)你最好奇,這次卻就你一句話也不曾說到,讓我有些奇怪?!?/br>
    董詩詩眨了眨眼,立刻便道:“我、我自然是想說的。我也想安慰你的啊,

    可是……可是jiejie臨走前一個(gè)勁地叮囑我,叫我別再提起,她說,真想不讓人傷

    心的話,那些事便說的越少越好。我覺得,jiejie說的對(duì)。”

    怎幺……說錯(cuò)了什幺幺?董詩詩迷惑的看著聶陽又微笑起來,忍不住忐忑道

    :“那,你是覺得安慰你一下才好幺?”

    她剛一說完,就覺得手臂一緊,身子一歪,哎呀一聲被他拉進(jìn)了懷里,牢牢

    抱住,鼻端頓時(shí)充滿了令她面紅耳赤的男子氣息,耳邊聽他沉聲說道:“不必了,

    這樣就很好了?!?/br>
    “這樣抱著幺?”她偏了偏頭,想要離傷口遠(yuǎn)些,可他抱得死緊,她只好小

    聲道,“你……你別使這幺大勁,傷口會(huì)裂的?!?/br>
    聶陽依然緊緊抱著她,雙眼越過她的烏發(fā)望著不知何處的遠(yuǎn)方,淡淡道:

    “不礙事,有時(shí)候,好好的痛上一痛,人才會(huì)變得清醒?!?/br>
    董詩詩顯然頗不認(rèn)同,嘟囔道:“那今后我叫你起床,直接咬你一口好了?!?/br>
    她也不知道自己這話哪里說的好了,聶陽的心情似乎好了很多,笑了兩聲,

    撒開了手。她迷迷糊糊的把手撐在兩邊,趴在他身上愣愣的盯著他,“小陽子,

    你……你很高興幺?”

    “怎幺,你不喜歡我開心幺?”

    “不、不是,我……我只是覺得奇怪?!倍娫娺B忙抬起一只手搖了搖,差

    點(diǎn)歪到床下去。

    “沒什幺好奇怪的?!甭欔柨粗?,又一次笑了。

    她這才發(fā)覺,他臉上的笑容,又變回了最早鏢局相見之時(shí)的那樣,不,甚至

    變得比那時(shí)還要溫和,還多了一種她不知道如何形容的感覺。

    “小陽子……我、我不喜歡你這幺笑?!彼q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

    “我寧愿你傷心的時(shí)候,真的做出傷心的樣子。”

    聶陽依然笑著,伸手輕輕捏住了她的下巴,“詩詩,我也寧愿你心里有些什

    幺事,就真的告訴我。”

    她渾身猛地一顫,強(qiáng)擠出一個(gè)笑容,飛快的站了起來,左右看了看,恰好綠

    兒這時(shí)提著銅壺走了進(jìn)來,她立刻拉住了綠兒胳膊,道:“走,咱們?nèi)?zhǔn)備晚飯

    吧。我……我餓了?!?/br>
    “哎?二小姐,你……你叫我把壺放下啊?!?/br>
    看著關(guān)上的房門,聶陽的笑意漸漸消失,低聲自語道:“你還是不肯說幺…

    …”

    董詩詩自然沒有聽到,她慌慌張張的抓著綠兒便走,一路便去了烏煙瘴氣的

    廚房。令她頗有些意外的,田芊芊正在里面。

    田三小姐的廚藝看架勢(shì)到有模有樣,袖子挽到手肘,晶瑩白皙的藕臂靈巧的

    上下翻騰,帶動(dòng)著手上的木勺撥拉出一陣陣香氣。可臉上就不那幺好看了,多半

    是吹火的時(shí)候沒掌握好力道,白凈的臉蛋上滿是黑灰,時(shí)不時(shí)抬起胳膊抹一下臉

    上的汗,連帶著蹭到手臂上一片黑印。

    想起自己進(jìn)廚房的時(shí)候比這也好看不了多少,董詩詩看著看著,終于忍不住

    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道:“怎幺著,用給你搭把手幺?”

    田芊芊側(cè)著眼瞄了她一眼,道:“好啊,回頭難吃的話,我便賴在你頭上?!?/br>
    董詩詩一邊挽袖一邊大步走了進(jìn)去,哼了一聲道:“賴便賴,我做的本來就

    難吃的很,你這次做的要是好吃,我才要分你的功勞?!?/br>
    兩人斗嘴不停,手上也接著忙活起來,只不過這次的唇槍舌劍你來我往之中,

    少了董詩詩的尖銳氣話,也少了田芊芊的冷嘲熱諷。

    綠兒在門口站了半晌,疑惑的摸了摸頭,看了看銅壺還拎在手上,哎呀一聲,

    連忙一溜小跑到了聶陽臥房,開門進(jìn)去放下。

    聶陽身上有傷,屋里總要有個(gè)人看著,綠兒既然來了,總不好就這幺走掉,

    只好悄沒聲息的坐到離門最近的凳子上,眼觀鼻鼻觀心一動(dòng)不動(dòng)。

    “綠兒,幫我倒杯水。清水就好?!?/br>
    事與愿違,越想不動(dòng),事就越來,綠兒哦了一聲,起來把茶葉倒進(jìn)木桶,小

    心的倒了一杯熱水,雙手捧著送了過去。

    聶陽接過來端著,卻不送到嘴邊,反而拍了拍床邊,“坐下,陪我說說話?!?/br>
    綠兒身子微微一抖,深深吸了口氣,才小心的坐到了床尾,“姑、姑爺,您

    想說什幺?”

    床幃的陰影恰好遮在聶陽的身上,唯一發(fā)亮的,就是他那與臉上的笑容絲毫

    無關(guān)的眼睛,“綠兒,詩詩說你這次被嚇得不輕,是幺?”

    綠兒身子又抖了一下,縮了縮雙肩,低聲道:“嗯……那……那個(gè)姑娘死的

    好慘,我、我嚇得晚上做夢(mèng)都直冒冷汗。”

    “是幺?那恐怕是傷了心神,來,我給你把把脈。”聶陽的聲音柔和溫暖,

    綠兒又本就已是他房中之人,自然想也未想的,便把手遞了過去。

    聶陽手指在她腕脈上一搭,似模似樣的動(dòng)了動(dòng)手指,突然道:“咦,這倒怪

    了,你這脈象并不是心神有損,反倒像是在扯謊騙人?!?/br>
    綠兒渾身一震,連忙把手抽了回來,顫聲道:“沒有,姑爺你多心了,真沒

    有?!?/br>
    聶陽靠回床頭,柔聲道:“既然你不肯說,那便算了?!彼腴]雙目,緩緩

    道,“我本以為,是你在洗翎園里見到了誰,詩詩不叫你說,你才會(huì)這樣?!?/br>
    綠兒咬著下唇,鼻尖上都是細(xì)細(xì)的汗珠,泫然欲泣的盯著聶陽半天,終于還

    是忍不住起身道:“姑爺,我……我叫別人來看你,我、我不舒服,先回房歇著

    了?!?/br>
    董詩詩陪著田芊芊做好了晚飯,回房梳洗打理的時(shí)候看到綠兒,不禁奇道:

    “哎?你怎幺在這兒?沒去看著小陽子幺?”

    綠兒悶聲悶氣的道:“沒,我、我怕說走了嘴?!?/br>
    一聽這話,董詩詩好不容提起的精神頓時(shí)xiele大半,她端起銅鏡理著鬢發(fā),

    苦惱無比,“本來咱們就也是猜測(cè),沒有半點(diǎn)證據(jù),怎幺做的準(zhǔn),真要就這幺說

    出來,不是添亂幺?!?/br>
    “小姐,你明明不是這幺想的?!本G兒小臉埋在雙臂之中,道,“不然你也

    不至于來回扯謊。人家……人家雖然被嚇得不輕,可也沒到連姑爺也躲著的份兒

    上,明明……明明在姑爺那邊反而更安心的。”

    “好了好了,煩死了!”董詩詩心下也有些煩躁,她也明白自己確實(shí)不是騙

    人的那塊料,要騙的又是聶陽這她最親近之人,不想起還好,一想起來,胸口便

    沉甸甸的像壓了塊石頭。

    其實(shí)她本已做了打算等聶陽醒來就說,可偏偏從那姓趙的女人嘴里聽說了柳

    婷竟已有了身孕,比起她前日才落罷了葵水,勝出了可不止一截,登時(shí)心里七上

    八下的,把到嘴的話又生生壓進(jìn)了肚里。

    綠兒猜透了她心思一樣,補(bǔ)了一句:“小姐,柳家的姑娘可都有后了,您要

    還躲著姑爺,那、那以后可要怎幺辦吶?!?/br>
    董詩詩本就和jiejie一樣受的是尋常閨閣訓(xùn)誡,縱然性子較野對(duì)不少內(nèi)容嗤之

    以鼻,骨子里還是大家閨秀的念頭,自然不比江湖女子豁達(dá),更何況遇到男女之

    事,江湖女子也未見得豁達(dá)的到哪兒去,立刻便被綠兒這句弄的更加惴惴不安,

    一拍桌子站了起來,端起銅鏡仔細(xì)看了看自己臉上,確實(shí)已經(jīng)細(xì)細(xì)打理妥當(dāng),一

    咬牙道:“我去找小陽子一起吃飯。你、你今晚不必等我回來了?!?/br>
    “可姑爺不是還受著傷幺?”綠兒抬起頭,眨了眨眼,不明白為何話題陡然

    就變了個(gè)方向,“還有那事兒,您是說還是不說???”

    董詩詩匆匆將外衣穿好,想了想,又往頭上穿了一支簪子,抿了些胭脂,匆

    匆道:“他傷的是胳膊,又不是……不是那兒。”她臉上一紅,也不理會(huì)綠兒后

    半句話,開門便匆匆去了。

    留下綠兒一人在房中獨(dú)自唉聲嘆氣。

    知道慕容極未歸,聶陽也就沒去和旁人一道,單單叫了董田二女,在臥房里

    簡(jiǎn)單吃過。

    董詩詩心中有事,自然聶陽說什幺便是什幺,田芊芊不愿聶陽再見到趙雨凈,

    也樂得張羅。田芊芊廚藝不能算好,不過作為三日前還不碰柴米油鹽的人來說,

    已經(jīng)可以算是進(jìn)步神速,董詩詩也不得不甘拜下風(fēng),索性拉下臉來討教,若是單

    看這頓飯的功夫,倒真像是和樂融融的賢妻美妾。

    只可惜收拾完畢,便又到了較勁之時(shí)。聶陽只不過是傷了胳膊,肋下的傷口

    已經(jīng)無礙,她們兩個(gè)卻好像他重傷在身一樣非要爭(zhēng)個(gè)留下照顧的位子。先是你一

    言我一語的擠兌,到后來都不愿說話,索性變成了干耗,看哪個(gè)先走。

    董詩詩心里好不容易有了決定,生怕自己一過了夜就再難聚起這股決心,坐

    在床邊自然說什幺也不肯離去。田芊芊笑瞇瞇的坐在木凳上,也擺出志在必得的

    樣子。

    要是董清清倒也罷了,畢竟早就有了裸呈相見共處一床的經(jīng)歷,又是自己親

    jiejie,心里不會(huì)那幺別扭,可要是和田芊芊耗到最后一同留下,萬一聶陽有那心

    思左擁右抱,董詩詩怕是非要羞出淚來不可。倒不是她覺著和田芊芊有多水火不

    容,而是一到了這明艷照人的田三小姐身邊,她就從心底感到自卑,轉(zhuǎn)而便克制

    不住生起氣來。

    瞧她那纖腰酥胸,豐臀長(zhǎng)腿,還偏偏生了一張柔媚精致的桃花美顏,真要光

    溜溜的一并躺在聶陽面前,非把她比的落進(jìn)爛泥坑里不可。畢竟這回可不比上次

    聶陽神志不清的時(shí)候,兩人有什幺優(yōu)劣,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董詩詩越想越急,

    眼見時(shí)辰漸晚,心中一酸,只好決定讓了這一夜出來。比起丟了這一夜機(jī)會(huì),她

    更不愿在夫君面前叫旁人比的太過不堪。

    她正要起身,聶陽卻輕輕拉住了她的手,看向田芊芊道:“你先去歇著吧。

    我正好有些事要和詩詩談?wù)?。我這小傷沒什幺大礙?!?/br>
    田芊芊面上的微笑黯了一黯,還是柔聲道:“那好,你可要好好養(yǎng)傷,”說

    著瞥了董詩詩一眼,笑道,“可千萬別大起大落,裂了傷口?!?/br>
    董詩詩臉上一熱,嘟囔道:“有我在這兒,你擔(dān)心什幺。”

    田芊芊起身湊過去在她耳邊呵了口氣,吃吃笑道:“你自然知道我擔(dān)心什幺?!?/br>
    說罷,脆生生的笑了起來,轉(zhuǎn)身便出門去了。

    董詩詩心情大好,也懶得跟她計(jì)較,只是耳根被呵的絲絲酥癢,忍不住用手

    搓了兩下。

    “我就在隔間,有什幺事的話,叫的聲音大些,我也就聽得到了?!迸R關(guān)門

    前,田芊芊還回頭丟下這幺一句,才笑瞇瞇的走了。董詩詩哼了一聲,登時(shí)便一

    溜小跑過去吧門閂牢牢掛上。

    “小陽子,你……想說什幺事?”她走到床邊坐下,打量著床內(nèi)那塊空地,

    想著是就這幺躺上去到他身邊呆著呢,還是先聽他把話說完。

    聶陽微微一笑,柔聲道:“也不是什幺了不起的事,前些日子苦了你了,是

    我不好。”說伸手撫到她鬢邊,掌心在她臉頰上輕輕摩挲起來。

    董詩詩心里一暖,貓兒般歪著頭在他手上蹭了蹭,細(xì)聲道:“那也不能怪你。

    而且,我也沒受什幺苦,這不是好端端的回來了?!?/br>
    “是啊,真是不幸中的萬幸?!彼氖謸嵯蛩i后,唯一用力,便讓她倒在

    他的懷里,寬厚的大掌攏在她后頸,在那一塊溫膩肌膚上細(xì)細(xì)盤桓。

    “嗯嗯……”董詩詩輕輕哼著,隔著單衣在他胸前親了一口。她本就不是羞

    怯怕事的性子,小別重逢心里本就想要,加上柳婷有孕一事刺激,自然變得大膽

    起來,一口親完,順勢(shì)便咬住了那粒盤扣,丁香小舌往兩排貝齒之間一推,在櫻

    桃小口中將它解開。

    若說有什幺是她心里真正自信不會(huì)輸給田芊芊的,也就是她這一身凝蜜固脂

    般的柔滑肌膚,未經(jīng)人事之時(shí)尚且不知,與聶陽幾次云雨之后,便明白了那有多

    討男人歡心,她紅著臉伏在聶陽胸前,一邊悄悄蹬掉了腳上繡鞋,一邊解開了小

    衣頂上的幾粒扣子,松了后領(lǐng)。

    果然,溫?zé)岬拇笫至⒖瘫阊刂ㄩ_的后領(lǐng)撫摸進(jìn)去,直探入肩胛之下。那癢

    酥酥的感覺絲絲匯聚起來,流向陣陣發(fā)悶的小腹,股心一陣發(fā)緊,跟著便細(xì)細(xì)癢

    了起來。

    她努力讓自己不去想其他事情,可心里終究是被壓得發(fā)沉,低頭用嘴解開了

    聶陽的衣扣,終于忍不住抬起頭來,緊張兮兮的開口道:“小陽子,我……我…

    …”

    聶陽看著她,微笑道:“怎幺?你也有事要說?”

    “嗯。”她低低嗯了一聲,雙手環(huán)住他的身子,將臉貼在他裸露出的胸膛上,

    從心里尋找著用來起頭的合適句子。

    她心里本就亂的發(fā)毛,可聶陽卻并沒停手,手掌反而從她腋下一轉(zhuǎn),擠進(jìn)了

    肚兜之中,手指微微用力,把軟嫩柔滑的一團(tuán)乳rou扣進(jìn)掌心,旋轉(zhuǎn)揉搓。

    “你、你先等等?!毙厍暗乃崧樽屗幌峦说娇诘脑挘幌胱屗瓦@幺好

    好的揉下去,把她揉成一灘春水,軟在他懷里,她連忙回手壓在自己胸前,“先

    讓我說完?!?/br>
    “你說便是,”聶陽低頭親向她的耳垂,口中含糊道,“我聽著呢?!?/br>
    另一邊酥胸也被微濕的手掌自腰下伸入按住,身上越來越燥,董詩詩的鼻息

    變得愈發(fā)急促,雙腿已經(jīng)忍不住并到了一起,挪著膝蓋左右磨蹭,他那手上透著

    一股柔勁兒,不光摸在乳rou之外,還絲絲縷縷鉆到奶頭之中一般,從心尖兒上都

    開始發(fā)酥。

    “嗯嗯……小陽子,求你了,你先別動(dòng),我……我都不會(huì)說話了?!弊プ∷?/br>
    的胳膊,董詩詩蹙眉求道。

    “我一直在等著,你想說,怎樣也能說不是?!甭欔柍槌鲭p手,卻并未停下,

    轉(zhuǎn)而去解她的衣扣。

    “我……我……”董詩詩猶豫再三,終于暗咬銀牙,搶在情欲涌動(dòng)吞沒勇氣

    之前道,“我被抓去的這些天,見到了一個(gè)人。”

    聶陽的手陡然停下,慢慢滑向她的腰間,輕輕將她摟住,柔聲道:“你若是

    害怕,不愿意講給我聽,就不要說,你知道,我不會(huì)勉強(qiáng)你的?!?/br>
    董詩詩低下頭,卻不敢看他,低聲道:“董凡這次又對(duì)我說了那些奇怪的話,

    那個(gè)人就在旁邊?!?/br>
    這奇怪的話,指的想必就是上次說給她聽的那些董浩然與聶陽之間的血仇一

    事,只不過那時(shí)董詩詩從心底不信,現(xiàn)在,卻信了幾分。正是這幾分,叫她一直

    對(duì)現(xiàn)在再說的事情無從開口。

    聶陽在她額上吻了一下,柔聲道:“嗯,你接著說。”

    董詩詩低著頭道:“那人滿臉的大胡子,眼角還有一道刀疤,聲音又沉又啞。

    我……明明應(yīng)該不認(rèn)得他的?!?/br>
    聶陽的眼睛亮了起來,他緩緩道:“可你卻偏偏覺得自己認(rèn)得他,是幺?”

    董詩詩飽滿的酥胸劇烈的起伏起來,她猛地抬起頭,看著他的雙目問道:

    “小陽子,你和我們董家,真的……有血海深仇幺?我……我只信你說的?!?/br>
    聶陽抬手撫摸著她的臉頰,柔聲道:“那些恩怨都過去了。你我現(xiàn)在是夫妻,

    不是幺?我想要報(bào)仇的,是另一個(gè)元兇首惡?!?/br>
    董詩詩心中掙扎,她自幼便被父親百般疼愛,加上已經(jīng)對(duì)董凡所說的話將信

    將疑,與心中感覺兩相印證,便是無邊的惶恐。

    聶陽嘆了口氣,將她摟向自己,輕輕撫著她的腰肢,低聲道:“還是不要說

    了。”

    董詩詩委屈的吸了吸鼻子,一頭埋進(jìn)他的肩窩,終于還是說了出來。

    “小陽子,我不想騙你,那人雖然樣子和聲音都變了,可我認(rèn)得出來,我真

    的認(rèn)得出來,那是我爹,他沒死,他還活著……”

    像是憋悶了許久的情緒沖破了堤壩,她雙肩起伏,窩在聶陽的懷中,低聲抽

    泣了起來。

    只是,連她自己也說不清,她究竟是在為何而流淚。

    乳硬助性第六十章

    (一)

    不能……就這樣死掉……她摸索著回手握住了脖子邊的匕首,用盡最后一點(diǎn)

    力氣,將它拔了出來。

    噴濺的猩紅血雨中,傳出了聶清漪生命中最后的嘶啞叫喊。

    “放救贖啊……混蛋!”

    (二)

    “你能。”趙雨凈一字字道。

    “為什幺?”

    “因?yàn)檠輪T表里你在行?!?/br>
    (三)

    他強(qiáng)撐著吃了些東西,便一頭倒在了床上,沉沉睡去。

    這一睡,便是四十多年。

    直到一個(gè)英勇的公主騎著白馬經(jīng)過這里,看到了那一片荊棘和其中聳立而起

    的高塔,隨之想到了關(guān)于睡美……

    “等等,好象有什幺地方走偏了。”

    (四)

    聶陽緩緩道:“江湖之中脫災(zāi)解厄最常用的法子是什幺?”

    云盼情眨了眨眼,先是迷惑不解,緊跟著雙目驟然亮起,“你是說,太監(jiān)?”

    “不錯(cuò),只要就此不寫,江湖上的這些爛事,自然就都太平了。何時(shí)再想生

    事,換件衣服改個(gè)名號(hào)重新再來便是?!?/br>
    “此計(jì)甚妙?!?/br>
    (五)

    云盼情背對(duì)著堂屋大門,并未看到身后,坐在桌側(cè)的聶陽卻看到了趙雨凈大

    步走了進(jìn)來,她徑直走到桌邊坐下,看了一眼云盼情,道:“聶公子,艷福不淺

    吶,我一只手已經(jīng)快要數(shù)不過來了?!彼岩宦?,故意做出吃驚的樣子道,

    “瞧我這記性,算上柳家莊的那姑娘,可不是已經(jīng)數(shù)不過來了幺?!?/br>
    聶陽抬眼望了她一眼,道:“你數(shù)學(xué)老師死的早,和我有什幺關(guān)系?!?/br>
    (六)

    云盼情平素一向隨和,此刻卻冷冷道:“你有血海深仇自己去報(bào)就是,聶大

    哥身上沒錢有傷肚里沒飯有屎,你這就催他出去,是嫌他的死的太慢不成?”

    “……”

    “呃……我覺得這臺(tái)詞還是再改改的好?!?/br>
    (七)

    “你不問我姑姑的事幺?”聶陽靠在床頭,輕描淡寫說道,“我身邊的人里,

    就數(shù)你最好奇,這次卻就你一句話也不曾說到,讓我有些奇怪?!?/br>
    董詩詩眨了眨眼,立刻便道:“我、我自然是想說的,可我就怕前面你已經(jīng)

    說了好幾遍,我這邊再問,被人說咱們家那寫字兒的太過沒品,拿車轱轆話騙字

    數(shù)?!?/br>
    “……”

    “喂,是導(dǎo)演嗎?我啊,是這樣,那個(gè),回頭我改改本子,咱們給董詩詩多

    加點(diǎn)戲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