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啊季郎......”

    直把成帝的心都喚得柔軟得無以復(fù)加。

    “這倒也不是真多么難以啟齒的事情，”成帝只忸怩了一小下下，就豁達地放開了，索xing起身坐到了鐘情這邊，把鐘情放在自己膝上，笑著調(diào)侃自己道，“朕而今多看看，看仔細了，以后要是真當(dāng)不了皇帝了，說不得，還能去做個大夫呢......倒是也能養(yǎng)家糊口了，你說呢？”

    “大夫就算了，”鐘情在腦海里想象了一下成帝一本正經(jīng)地fu人把脈的模樣，忍不住被逗得直笑，輕輕地錘了成帝的胸口一把，勾了勾唇，促狹道，“大夫也就罷了......君子遠庖廚，陛下這是，做了大夫還不夠，還要想當(dāng)個廚子了不成？”

    “君子遠庖廚，”成帝也笑，邊笑邊點了鐘情的額頭一下，似乎是在嘲笑她的不學(xué)無術(shù)，悉心地補充道，“是‘凡有血氣之類弗身踐也’，孟子曰，‘君子之于禽獸也，見其生，不忍見其死；聞其聲，不忍食其rou，是以君子遠庖廚也’，賈生讀之則道，‘故遠庖廚，仁之至也’，然而，仁政在心，只要朕秉持本心，善待百姓，便自認已然是‘仁政’了，又何至于拘泥這牛羊......自古多少暴君，桀紂之流，難道就會親自下廚了么？難道不入廚房的皇帝，就都能不殺百姓了么？可見‘仁政’二字，重在‘仁心’，而不在‘庖廚’?！?/br>
    鐘情呆呆地看著成帝，聽得云里霧里的，人已經(jīng)完全聽傻了。

    第91章 閨房之樂

    “除非......”成帝故作嚴肅地咳嗽了一聲, 非常刻意地停頓了一下。

    “除非什么？”鐘情聽著正是入了神, 下意識地追問了下去。

    “除非寶兒, ”成帝點了點鐘情的額頭, 哈哈大笑道, “......是每天吵著非得要吃全素宴了！......那朕倒是真的不用再這般費盡心機地為先賢之言做新注了！”

    鐘情再傻, 也能聽出來成帝這是在故意打趣她了, 氣惱地推開成帝的胳膊站起來, 不高興地咬了咬唇，輕輕道：“陛下這是笑話臣妾見識少呢！......臣妾不與陛下說了?！?/br>
    “哪里的話, 沒有的事, ”成帝趕緊把人拉回到自己膝上，小聲地哄著賠罪，“沒有笑話, 真的沒有笑話......寶兒知道‘君子遠庖廚’就已經(jīng)很厲害了！”

    聽得前面兩句, 鐘情臉上的慍色稍霽，最后一句，卻是氣得她真的不想跟成帝說話了。

    ——這話怎么個意思, 她就配知道個“君子遠庖廚”么？......還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的這種，就是“已經(jīng)很厲害”了？！

    鐘情這下是真的要生氣了。

    “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固然有缺, ”成帝自然能看出鐘情臉上的悶悶不樂之色，笑著捏了捏鐘情的臉頰, 輕輕地嘆了口氣, 眼神放空, 悠悠地感慨道，“......可是這世間女子，時人以‘無才便是德’崇之，學(xué)女紅，理中饋，然讀書明理一道，卻是棄之如敝履。布衣黔首，家中有兒郎者，也不乏舉一家之力供讀者；世族豪門里，即使是詩書傳家的清流士族，也不是全都會讓家中女子讀書識字的?！?/br>
    “......朕說寶兒很厲害，是真的覺得你已經(jīng)很厲害了，寶兒出口能吟《古詩十九首》，提筆能順手默出千字文來，于男子舉業(yè)的四書五經(jīng)里，能‘知其然’，就已經(jīng)超過許多許多人了?！?/br>
    ——更不要提，這所有的所有，都是鐘情自己在微末之時費盡心思、見縫chā針地不依仗任何人，自己偷偷學(xué)來的。

    有時候，就是成帝看著鐘情，心里都不由地暗暗吃驚——像寶兒這樣，在一片荒蕪里，仍能汲取養(yǎng)分努力生長的，恐怕這世間，也不太多吧！

    成帝至今仍能記得的一件事是，鐘情剛進宮時，是不會下棋的——教坊司只負責(zé)傳習(xí)歌舞技藝，于琴字一道，多少還涉獵些，至于后面的“棋”、“書、“畫”，那是想也不用想的。鐘情沒有機會學(xué)，自然，也沒有人要求她學(xué)，是而有很長一段日子，鐘情一直都是一個觀棋不語的“真君子”。

    但是過了幾年，成帝一次不經(jīng)意地聽宮人閑談，才猛然發(fā)覺，鐘情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