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允晟轉(zhuǎn)身出了內(nèi)室。

    身后傳來了傅皇后驚天動地的咳嗽聲，以及宮女們壓低了的勸慰聲。

    允晟木然地閉了閉眼，略站了站，拔腳回了臨華殿。

    還未坐下來喘口氣，外間響起一陣嘈雜的喧鬧，四皇子允僖一腳踹開臨華殿的大門，趕在宮人們驚慌失措地?fù)溥^來之前，一把揪住允晟的領(lǐng)角，怒不可遏道:“裴允晟，你這個混蛋！”

    然后不待允晟開口，直接一拳狠狠地砸了下來。

    允晟被他這一拳揍得狠狠倒退了半步，一擦嘴，手上一道刺目的紅色血跡，允晟站定了，咬著牙一揮手，制止了宮人們過來攔架的步子，一卷袖子，也毫不留情地狠狠地對著允僖砸了回去。

    “我混蛋？”允晟氣得眼睛都紅了，狠狠地揪起允僖的衣領(lǐng)，怒火沖天道，“裴允僖，你這個蠢貨！老子對你這么好！你竟然還有臉罵我混蛋？”

    “你宮里的人侮辱我母妃！”允僖也要氣zhà了，毫不服輸?shù)亓R了回去，兩個人就地滾作一團(tuán)，撕下臉皮，打得難分難解，不分高下。

    允僖氣呼呼地重復(fù)道:“你宮里的人侮辱我母妃！”

    “錢氏已經(jīng)死了！”允晟暴躁地一拳揍了回去，怒吼道，“父皇當(dāng)夜就杖斃她了！你還想怎么樣？連我和我母后也一起捅死么！”

    “那又怎樣！”允僖已然氣瘋了，毫無理智地大聲吼了回去，“你宮里的人侮辱我母妃！”

    “你這個蠢貨！你來來回回就會重復(fù)這么一句么！”允晟已然已經(jīng)被允僖暴躁的情緒感染了，被動地被他拖到了同樣的水準(zhǔn)上。

    “我是一個蠢貨！”允僖氣紅了眼睛，大聲地吼了回去，“可是我這個蠢貨，卻從來都沒有對你這個哥哥產(chǎn)生過一絲一毫不尊敬的心思！你宮里的人卻，卻侮辱我母妃！”

    允僖說到委屈處，眼淚都不由自主流了下來，他也覺得丟人，便不停地伸出手去擦，擦完又背過手去，像是不想叫人看到。

    允晟突然冷靜下來了。

    第150章 底線

    “老四，”允晟伸出手, 輕輕地像小時候那般按了按允僖的腦袋, 閉了閉眼, 心平氣和道, “對不起, 這件事, 是哥哥對不住你。”

    允僖煩躁地躲開了允晟的手。

    “可是老四, ”允晟苦笑了一下，掃了一遍被他們兩個打的滿地狼藉、無處落腳的臨華殿, 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干脆也不繼續(xù)瞎講究了, 隨意掃了塊干凈的地兒，頹喪地坐了下來，閉了閉眼, 狼狽地解釋道, “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

    “你剛從濮陽回來吧？我也是……我去杞縣時，一切都還好好的, 我回來的時候，就，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我也不知道事情怎么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允晟的語氣里是壓抑不住的苦澀，低頭搓了把臉，喃喃道, “對不起，四弟，但這，這也不是我想的?！?/br>
    允僖倔強地站在那里出了會兒神，最終還是慫噠噠坐了下來，踢了踢允晟的腿，悶悶不樂道：“那二哥你說，現(xiàn)在要怎么辦？”

    “錢氏是死了，可還不只這一件事呢！你們?yōu)槭裁匆宦曊泻粢膊淮蚓椭苯油肆宋冶斫愕陌俗?？你們?nèi)羰遣幌矚g她，一開始就不要選她，現(xiàn)在選而再退，讓表姐她以后談婚論嫁的時候怎么辦？”

    “郇瑾聽到消息后簡直要氣瘋了，要不是我攔著，今天來的就是不我一個，而是我們兩個一起了！”

    “他愛來不來！”允晟厭惡地皺了皺眉，他和郇瑾是實打?qū)嵉摹跋嗫磧上鄥挕?，壓根懶得去理會郇瑾?/br>
    倒是提起郇如的事情，允晟自覺有虧，緩了緩聲色，煩躁地捏了捏眉心，歉疚地向允僖表示道：“無論如何，這件事，算二哥欠你一個jiāo代……你給二哥一段時間，待二哥把事情究竟是怎么個一回事查清楚?！?/br>
    “你放心，這件事，不會就這么算了的！”

    允晟言及最后，語調(diào)里已經(jīng)帶上了森森的寒意。

    允僖坐在地上怔怔地出了會兒神，木木地捧著自己的臉，好半天都沒有說話。

    “四弟，”允晟轉(zhuǎn)過頭來，認(rèn)真地看著允僖，一字一頓道，“這件事，你不必管……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