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挑著眉噙著一抹冷笑寒聲又問了一遍，“老人家，我怎么聽不懂您這句話呢？”

    那老翁也真是心急了，竟然完全忽略了，在他說出這句話后，一直到允僖再次開口，整個桌上，所有人的筷子都聽了下來，臉上紛紛帶上了緊繃的壓抑之色。

    “小公子，您這，這就不必我說了吧?！崩衔绦南肽氵€真是裝不懂呢，牡丹妃都能不知道，聽你們這口音，鐵定都是南邊來的了，還能不知道牡丹妃……

    老翁猥瑣一笑，暗示道，“宮里那位，皇帝特別喜愛的，據(jù)說人長得那叫一個絕色啊……”

    允僖隨手撿起一個酒杯，趕在那個老翁說到自己咽口水的時候，直直地送了進(jìn)去，狠狠地將酒杯按到了老翁的喉嚨里。

    老翁的脖子處噴出一股血沫子，頭一歪，就這么死了。

    “牡丹妃，”允僖冷著臉站了起來，咬著后槽牙重復(fù)了一遍，突然發(fā)瘋一般一腳踹翻了桌子，寒聲道，“牡丹妃！我艸他了！”

    “老四，”允晟站起來，本來想說“冷靜”的，對上弟弟充滿戾氣的眼睛，閉了閉眼，把勸慰的話咽了下去，只平靜道，“想殺就殺吧，哥給你兜著?！?/br>
    郇瑾早被傅懷信牢牢按住了，不然剛才第一個沖上去的就不是允僖了。

    “我艸了，大頭你放開我！”郇瑾憤怒道，“他在侮辱我，侮辱我……，你他么給我放開！”

    “那老頭已經(jīng)死了，”傅懷信也很生氣，但憤怒中至少還能維持住自己的理智，沉聲道，“你冷靜點(diǎn)，殿，少爺不會放過他們的，你上去也就是個送的！”

    那老翁身后的妙齡少女卻是直到這時才將將反應(yīng)過來，難以置信地看著老翁栽倒下去的身影，失聲尖叫。

    然后被允僖一個抬眸，硬是震在那里，叫都叫不出來了。

    “殺，殺人了，”妙齡少女結(jié)結(jié)巴巴地跪倒在地，蹣跚著往外爬，一邊爬一邊神經(jīng)質(zhì)地喃喃自語道，“殺人了，殺人了，跟我沒關(guān)系，別殺我，別殺我……”

    允僖用左手按住自己輕輕顫抖的右手，就在剛才，他的大腦被無法抑制的憤怒完全控制了，忘記了展枯大師“止殺”的教誨，也忘了老項頭帶他上北邊時，讓他和大頭每天背誦十遍的“用最清醒的腦子殺敵，殺每個人時，你都要清楚，你自己是在做什么，你為什么要?dú)⑺?，他究竟做過什么，而你殺他又是為了什么……控制住你的戾氣，而不是讓你的戾氣來控制你。如果有一天，你們真淪落成了暴虐的奴隸，那就去做最后一步，親手去了結(jié)了自己吧”。

    這個世上，可以少一個能行軍打仗的將軍，但不需要多一個嗜殺成xing的瘋子。

    有那么一刻，極度的憤怒之下，允僖把什么教誨訓(xùn)導(dǎo)全忘了，在殺那個老翁的時候，他的內(nèi)心，除了一個暴虐的“殺”字，別的什么都沒有。

    站起來的那一瞬間，他甚至想殺了這間酒樓里所有的人，似乎所有所有的人，都在對著他輕蔑的、別有意味的、目光猥瑣的、神情覬覦地說著那個“牡丹妃”……

    “我平生最恨，”允僖冷冷瞪著那少女，完全不知道那幫子惡心的瞎子是怎么從她身上能看出自己母親的影子來的，迎著少女驚恐莫名的眼神，允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死死按住了自己顫動不停的右手，剛才就是這只手，輕描淡寫地殺了那個老翁。

    都不帶絲毫猶豫的。

    殺人，其實(shí)真的很簡單。

    難得是，控制住自己殺人的底線。

    允僖在盡力地克制自己，為了展枯大師的那句“止殺”，為了他二哥的那句“明正典刑，始得而誅”，為了像老項頭期待的那樣，不淪為一個殺人的機(jī)器、暴虐的奴隸。

    “你，”允僖閉了閉眼，正艱難地對那妙齡少女想吐出那句“你走吧”，郇瑾發(fā)瘋般掙開傅懷信，順手抽出傅懷信的潺水，一劍狠狠地chā到了那少女的胸口。

    少女身體里噴出來的血，濺了郇瑾滿頭滿臉。

    “殿，少爺，讓她活著，”郇瑾毫不在意地抬起頭來，冷笑著一字一頓道，“就是對我郇瑾，最大的侮辱！”

    允僖微微皺眉，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