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賴與柯爾騰人的掠奪襲擊，久而久之，老一輩留戀故土的死完了，小一輩走的走逃的逃，呂梁及其周邊一帶，便漸漸成了無人之空地。

    而韓昊數(shù)十年來的秘密布置之一，便正在此處。

    允僖一行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趁著韓家將換班分排的間歇鬼鬼祟祟地溜了進來，瞅著其中一望無際的十里耕田，開始傻眼了。

    “這這這，”允僖簡直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韓昊費了老牛鼻子的勁兒，派了這么多兵過來，就是為了在這里種地？”

    “難不成我們都誤會他了？人不是熱衷權(quán)勢，只是一心想把這地給種到洛陽去？”

    允僖想想那場面就囧了。

    “殿下，”郇瑾蹲了下來，認(rèn)真地翻了翻田間已經(jīng)長起的花莖，皺著眉頭道，“這是一種，我從未見過的作物。”

    “能吃么？”允僖隨手揪起一朵花就要往嘴里塞，被允晟眼疾手快地給攔住了。

    “老四，”允晟面色冰寒道，“把你這臭毛病給我改改！”

    允僖氣勢萎靡地跟在后面再不敢說什么了。

    “哪種未見過，”傅懷信略顯驚詫地抬起了眼，卻是問郇瑾的，“是從未親眼見過，還是連相關(guān)記載都一點都沒有？”

    前者嘛，倒還算正常，若是后者，以郇瑾博覽群書的速度，他是不可能獨獨略過那幾十部農(nóng)學(xué)大部頭的……

    “一應(yīng)典籍，全無記載，”郇瑾的臉色也慢慢凝重了起來，神色難看道，“最起碼，我暫時找不到與之對應(yīng)的記載。”

    “那可真是奇了怪了，”允僖站起身，伸了個懶腰，懶洋洋道，“連郇小二都說沒看過的，估計我們再派幾個大儒過來，也未必識得出什么了?！?/br>
    “你說韓昊這個狗東西，費盡心思地讓人在這里種這些從未有人見過的東西做什么？看這規(guī)模，也不像是一天兩天了啊……”

    郇瑾：！?。?/br>
    “能不能別再用這種眼神看著我了，”允僖抓狂暴走道，“有話你們直說好不好！郇小二，說你呢就說你呢！你這樣，老讓我覺得自己說錯什么話了！”

    “你沒有說錯什么，你只是提醒了我們很關(guān)鍵的一個點，”允晟跪在地上認(rèn)認(rèn)真真地連根拔起一整株，放到身邊的手下那里收起來，然后淡淡地給允僖解惑道，“或許再從洛陽派幾百個大儒來都認(rèn)不出這東西，但西川城內(nèi)，至少有一個人，我們都知道，他十有八九是認(rèn)得的?！?/br>
    允僖失聲道：“程普！”

    “回去吧，”允晟微微點了點頭，淡淡道，“出來這一趟，足夠了?！?/br>
    “就這么回去了？”允僖卻總覺得好像還少了些什么東西。

    “不然你還想做什么？”允晟警惕地看向自己從小到大都慣于惹是生非的蠢弟弟。

    “二哥，大頭，郇小二，”允僖摸著下巴把所有人的名字點了遍，緩緩道，“我突然，有一個很大膽的想法?！?/br>
    眾少年齊齊抬眼看他。

    “你們覺得，”允僖嚴(yán)肅地問道，“韓昊會是一個好人么？”

    郇瑾嗤笑一聲，懶得理他。

    傅懷信沉默著搖了搖頭。

    “好與不好，”允晟卻不在乎這個，只冷淡道，“立場所限，左右我是一定要殺了他的?！?/br>
    “那，這個與我們立場不合的惡人，”允僖眉梢一挑，嘿嘿一笑，踢了踢腳下的田埂，繼續(xù)問道，“會種一些于國于民有利的東西么？”

    郇瑾詫異地看了允僖一眼，隱約明白他想說什么了。

    “殿下的意思，”傅懷信微微皺眉，不安道，“是想……”

    “老四，”允晟更直接了，“出門在外，安穩(wěn)為上，能不惹事就別惹事?！?/br>
    “這東西好與不好，自有接下來過來西川的朝廷命官繼續(xù)調(diào)查，你別管了?！?/br>
    “二哥，你別轉(zhuǎn)移話題，”允僖耍無賴道，“你就告訴我，你覺得地上這玩意兒會是什么好東西么？”

    允晟的臉色一時很難看，但在弟弟堅持的目光下，還是緩緩搖了搖頭，冷聲道：“我也實在是想不出來，韓昊那樣的人，會種些什么于國于民有大益的好東西來救國救民，或者說指望著這東西給什么親近重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