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旁觀者清，這位洛夫人，恐怕這輩子都無法理解自己與鐘紹齊離心的原因。

    洛如琢自然不會理會晚輩眼里可笑的同情。

    她只是沒頭沒尾的，轉(zhuǎn)而問了一句：“你也見過鐘禮燁了吧，陳小姐，那孩子長得怎么樣？”

    難得有個松快的話題。

    陳昭并不覺得有什么異樣，便答得誠懇：“還是小孩脾氣，有點任xing，xing格和鐘生南轅北轍的，但看得出來，鐘生對他來說像是哥哥，也像是老師，還算是一直對他悉心栽培著……”

    “悉心栽培？”

    洛如琢敏銳地抓住了這句話里的重點，聲調(diào)揚高了幾度：“阿齊他真打算當鐘業(yè)斌手里的一條狗，幫他培養(yǎng)接班人？！”

    “……”

    陳昭蹙眉。

    什么叫做鐘老爺子手里的一條狗——她很不喜歡這個形容。

    但顯然，洛如琢的不悅比她更甚，幾乎是一瞬間，臉色大變，滿臉不可置信，喃喃了一句：“一珩真的沒有騙我，他不要鐘家，居然……”

    陳昭覺得，眼前這個女人瞬間的神情，大抵能是“活見鬼”三個字的最佳例證。

    她從沒見過自詡優(yōu)雅的洛如琢有過這樣的不可置信和失態(tài)，不過匆匆兩句，仿佛就活生生摧毀了某座她的精神堡壘，原本不怒而威的氣派都被一夕攻破。

    “阿齊他，怎么能放棄鐘氏，我培養(yǎng)了他一輩子，就是為了拿到鐘氏，這是他爸爸留下來的，本來就只有他有資格拿在手里……他瘋了！一定是瘋了！”

    自矜和頹然一時之間在她臉上恍惚jiāo錯。

    陳昭想起自己昔日在女人堆里混跡時的生存智慧。

    對待像這樣情緒瀕臨臨界點的女人，最佳的自保方法只有能避則避，于是，她的眼神不是瞄向窗外，眼見著前方大路盡頭，不遠，就是養(yǎng)老院的正門口，這才放下心來。

    洛如琢不是那種會用自降身份、卑劣手段的人，這點她很有自信。

    果不其然。

    三分鐘后，車在養(yǎng)老院大門外的路邊臨時?？奎c上穩(wěn)穩(wěn)停住。

    陳昭打開車門，拎起行李，飛也似地下了車。

    而后，方才微微彎下身來，靠著窗邊，說了句：“洛夫人，再見。”

    洛如琢抬眼看她，晦澀不明的臉色。

    末了，她說：“別急，我們很快會再見面的?！?/br>
    陳昭一愣。

    不及問清楚這話里意味，司機老張便出聲提醒，示意她避讓。

    她倒退半步。

    只能眼睜睜看著，車輛揚長而去，隱約的剪影里，洛如琢似乎拿出手機，撥通誰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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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洛夫人并沒言明她的來意，但正常人似乎都不難察覺，她對于鐘紹齊的不滿，此刻因為他最終在鐘氏的去留問題，已經(jīng)趨于bào發(fā)。

    陳昭無意間做了次煽風點火的罪魁禍首，一時之間有點愧疚，只得也兀自停在養(yǎng)老院門前，打個電話，告訴了鐘紹齊這大半天的遭遇。

    電話過了許久才接通。

    那頭難得嘈雜，并不像是鐘紹齊日常的工作環(huán)境，她聽不清切，只聽清幾句激烈爭吵里噴薄的字詞，什么“江瑜侃”，什么“sz股份”，似乎是場氣氛并不好的——或許是某個股東大會，不然，平素也沒什么人敢在鐘紹齊面前這么拍桌子。

    剛說了兩句，那頭實在吵得厲害，鐘紹齊便起身，換去隔壁房間，等到四周安靜了，方才問了句：“昭昭，你慢慢說，怎么了？”

    陳昭將今天和洛如琢的幾句“閑聊”盡數(shù)復述給他聽。

    “……”

    提及洛如琢對鐘氏的執(zhí)著，他沉默了許久。

    末了，卻到底也并沒責怪她這次的莽撞，只叮囑她在上海一定要注意安全，最好是能夠只在venus和養(yǎng)老院以及家附近轉(zhuǎn)悠。

    “你常去的幾個地方，我安排了人保護，不是監(jiān)視，你不用覺得不自在，”他沉聲說著，鮮少的嘮叨多話，不勝耐心，“最近因為恒成股市的動dàng，兩邊都有點人人自危，多一個心眼總不會錯……你回上海沒問題，但我不想你出事，一切都沒有你的安全重要。所以昭昭，一定要保護好自己，知不知道？”

    一邊聽著，陳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