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段閱讀_第 198 章
我一點點。 僅此而已。 話說回來,架也吵完了,冷戰(zhàn)也不戰(zhàn)了,兩人還是抱了會兒。 鐘先生終于實話實說:“你沒提起具體的人之前,我……還以為你生氣,是因為我正式把鐘氏jiāo給了鐘禮燁?!?/br> 鐘太太漫不經(jīng)心:“那是鐘家老本家的事,你做的決定我都支持——我哪有這么小心眼。最多是多一個“小鐘先生”咯?!?/br> “嗯,”他笑,“還讓你榮升大鐘太太?!?/br> “這名字好難聽,顯得我怪老的……我想當小鐘太太?!?/br> “……不可以?!?/br> “哈哈哈,好,那大鐘生,抱夠了吧?該下樓了,你兒子在隔壁擊劍鬼喊鬼叫,還不把他拎出來,他又要被意忱收拾了?!?/br> = 時光荏苒。 2059年4月22日。 這是廣州電視臺年逾古稀的記者李悅,最后一次帶領團隊受邀采訪。 采訪對象,依然是鐘生,鐘太——退休后重溫旅行結婚,復又因身體支撐不住而返港的鐘氏夫fu。 一個難得爭取來的機會,也算是為這場持續(xù)了近四十年的采訪劃上一個完美的句號。 這日早晨。 李悅被人攙扶著,在上海涵璧灣那套眼熟別墅的門前,看著家庭醫(yī)生進進出出,臉色沉沉。不時有幾個大夫停下腳步小聲jiāo談,指手劃腳好半天,最終也只是搖頭,苦笑。 見狀,拍攝團隊大都猜到了幾分,身后的竊竊私語里不乏擔心:畢竟,如果受訪者身體狀況不佳,今天看來是要白來一趟的。 而李悅主持多年,見過諸多大場面,如今倒是平靜得很。 只是心下想著,來之前聽到的那么多的“據(jù)說”,似乎也不是假的。 據(jù)說,那位鐘太罹患腦血栓,可始終很害怕醫(yī)院,不愿長期住院,也不想配合手術,只能在家進行保守治療; 據(jù)說,大鐘先生為她請來了全上海最有名的神經(jīng)內(nèi)科醫(yī)生診治,依舊沒有太多起色,年近八十,老太太時常是口齒不清,記憶也錯亂模糊。 一眨眼四十年,歲月如此酷,從不為任何人駐足寬容。 說起來,李悅自己,分明也只是鐘氏夫fu故事的局外人和旁觀者,卻在這無端的感慨里——在進了屋,上了樓,看到昔日的陳小姐、后來的鐘太太躺在病床上,無意識地微微張嘴,嘴角泅著口水的時候,不自覺默然良久。 而病床邊,同樣滿頭華發(fā)的鐘先生,似乎已經(jīng)見慣了這局面,倒只疏松平常,伸手給妻子擦了擦口水。 他摸了摸她額頭,幫她整理著散亂的鬢發(fā),好像她還是年輕時引眾人矚目、被媒體夸著“靚絕九龍城”的模樣。 永遠虔誠,永遠溫柔。 不多時,醫(yī)生走到他身邊,滿臉為難地請他借一步說話。 鐘邵奇點頭答應,幫妻子捻了捻被角,便隨即起身。路過李悅身邊時,似乎認出來人,還微微頷首示意。 “坐那邊吧,”他指了指床邊的短沙發(fā),“我太太一直念叨著這次采訪,你們的團隊也可以先安排,我去和醫(yī)生說幾句,馬上過來?!?/br> 得到房間主人的允許,跟李悅來的電視臺團隊終于松了口氣,連忙開始布置拍攝設備,而李悅坐上沙發(fā),則不時往鐘邵奇與醫(yī)生那頭看—— 七十來歲的鐘老先生,背脊依舊挺直,精神氣十足,站著比醫(yī)生還高了大半個頭。 反倒是正值青年的醫(yī)生滿面緊張,說起話來也是字斟句酌,唯恐唐突:“抱歉,鐘先生,太太的年紀……這,她又只愿意接受保守治療,雖然我們已經(jīng)嘗試了很多方法,也和美國方面的專家做了幾套嘗試方案,但現(xiàn)在,我們團隊商量以后,還是打算跟你協(xié)調(diào)一下。一來,太太的身體承受不住長時間的物理療法,二來……” “好,辛苦你,”鐘邵奇似乎不愿意多聽廢話,徑直打斷對方的躊躇為難,“你只要告訴我,什么樣的方法,能讓我太太最安心,最舒服?或者說,如果這樣保持下去,她還能活多久?” 直截了當,開門見山。 聞聲,醫(yī)生面色卻愈發(fā)沉凝,久久沉默。 末了,擠出一句:“這……我們沒有辦法給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