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頭來。她瞇起眼睛，冰冷的神情仿佛一只居高臨下的獵豹。

    “當(dāng)然不是?！卑菜荚揭詰蛑o的口氣回答，“只是覺得看你們驚慌失措的反應(yīng)很有趣?！?/br>
    宋怡沒有絲毫搖擺不定。她挪開目光，若有所思地轉(zhuǎn)過身去。

    人們口中所說的話是否就是本意？

    幾分真實(shí)，幾分虛假？

    就在宋怡背過身去時，她聽到安思越再度開口。

    “不過，”她說，“還沒能從你這里看到想看的。”

    在安思越的指導(dǎo)下，宋怡接二連三換了不下十套衣服。

    熟悉的場景使她想到當(dāng)初池招陪她去挑禮服時的情形。

    不過，安思越比池招不留情面多了。

    她的不滿意全都寫在臉上，這張漂亮如玻璃工藝品的面容似乎不能擺出厭煩、輕蔑以及傲慢之外的表情。

    宋怡被指教的次數(shù)還算少，比起周邊待命的店員幸運(yùn)很多。

    她收到的批評不過是“站直別低頭”、“動作快點(diǎn)”以及“不用擔(dān)心弄壞，大不了就買下來”。

    不僅如此，在宋怡試穿一件泡泡袖連衣裙時，安思越甚至抵著下頜挑眉說道：“你長得不錯嘛。”

    宋怡不動聲色看過去。

    她對這條裙子有點(diǎn)興趣。但是沒什么能穿的場合，料想價位也不會太低。

    “不過這種衣服，私下穿穿就行了?！弊詈蟀才窟€是否決。

    過于甜美，配上宋怡冷美人的臉，總歸有待商榷。

    安思越會逛的服裝店自然非同一般，客人少得像是沒開張。但宋怡有注意到，店內(nèi)風(fēng)格的年齡階層很明確，顯然是特地為她挑的這里。

    在宋怡穿上一件白色套裝時，安思越總算做了有史以來最高的評價。她基本敲定了這件，但還想做最后一次確認(rèn)。

    店內(nèi)很寬敞，在安思越被店員簇?fù)碇衽醢阊惨曌钚驴畹姆b時，宋怡不知不覺獨(dú)自一人漫步到了這家店的另一片區(qū)域。

    說實(shí)話，她不怎么喜歡身上這件衣服。

    白色，總覺得是高潔給人的印象。

    宋怡已經(jīng)懶得琢磨安思越的用意，或許就如同她本人所說，只是因?yàn)椤坝腥ぁ倍选?/br>
    這邊有零散的兩三位客人。就在沒有人看過來時，宋怡忽然感覺手腕被人抓住，然后就被帶進(jìn)了試衣間里。

    靠墻上時，率先駛?cè)胨吴X海的念頭是——衣服會被弄臟。

    這里不是正在使用的試衣間，因此堆放了許多衣架與暫停使用的裝飾物。

    狹窄的空間里，宋怡被對方不容拒絕地抵到墻上，微微抬起頭，就能近距離看清他的臉。

    那是一張能令人心臟暫歇的面孔。

    視線觸及他的一瞬間，宋怡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池……”她還沒說完，他就忽然貼近，手撐住她兩側(cè)的墻壁：“別說話。”

    外面?zhèn)鱽戆菜荚降穆曇簦骸八吴?？跑哪里去了……?/br>
    不知是不是為了混淆視聽，池招今天戴著黑框眼鏡。他的長相原本就很顯年輕，如此一來效果更甚。上司與平時不同的打扮叫宋怡有點(diǎn)吃不消。

    她抬起手，在他和自己的臉中間制造出屏障：“太近了?！?/br>
    “抱歉，”池招壓低聲線，似乎也很難堪，“太窄了?！?/br>
    “您一直在嗎？”她問。

    “你穿剛才那條裙子比較好看?！彼鸱撬鶈?。

    池招說話時，溫?zé)岬耐孪⒙涞剿吴氖中模粋?cè)膝蓋穿過她雙腿中間的縫隙，直接抵到后面的墻上。

    兩個人的姿勢太過別扭了。

    他們離得很近，昏暗的光線中四肢無處可放，生怕碰到對方，但又難以隔得太遠(yuǎn)，只能以盡可能避免接觸的方式j(luò)iāo纏。

    “那個太可愛了，”漫長的緘默過后，宋怡勉為其難地側(cè)著頭回答，“不是很適合我?！?/br>
    “誰說的？”池招也錯開視線，仰頭去打量天花板上的通風(fēng)口，“我覺得很適合啊?！?/br>
    又是沉默。

    宋怡的手麻了，試圖改變姿勢時碰到他的側(cè)臉。她遲緩地吞咽：“對不起?！?/br>
    “沒關(guān)系?！闭f完，池招也抬起手。他倏然摘掉沒有度數(shù)的眼鏡，目光垂落，如斑駁陸離的光摩挲她的嘴唇。

    宋怡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