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可能不方便，”夏凡微笑著說，“有什么事，我可以代為轉達。”

    “有什么不方便？”高潔強忍著怒氣用笑臉回應，“那宋秘書呢？”

    她不顧夏凡阻攔，徑自往辦公室走去。夏凡單獨一個人，也無暇攔截，只是快步跟上去。

    高潔用力推開門，結果發(fā)現(xiàn)室內(nèi)拉著窗簾。她率先一步往前走，看到平時池招睡覺的羊絨地毯上，宋怡正蜷縮在那里安睡。

    她一時噤聲，依稀辨認出宋怡身上蓋的是池招的外套。

    “吵醒她的話，”池招風輕云淡的聲音從身后傳來，他說，“我會很困擾的?！?/br>
    高潔轉身，看到池招正在拿著冰棍站在她身后。

    他只穿著一件白襯衫，如命運被世界擺布的少年般垂著頭靠在桌邊。那是他最令高潔心動的模樣。

    “有什么話出去說吧?！彼f。

    說著他便往外走。

    抵達隔壁的會客廳，高潔終于忍不住拋出問題：“你為什么要對她那么好？”

    池招在飲水機旁接著溫水回答：“高潔，誰對我好，我就對誰好?！?/br>
    “不，不是這樣的?！备邼嵰种撇蛔∏榫w，飛快回答道，“我知道你對她感興趣，池招。我調查過了她家的狀況，她mama是精神病，爸爸也劣跡斑斑。池招，你只是同情她而已?！?/br>
    池招轉過身來，笑臉純粹而干凈?！耙俏疫@么有同情心，”他回答，“肯定會同情你的。”

    “池招，”她已經(jīng)放下了尊嚴，“她陪你做的事情，我也可以。我們的志趣一直很一致不是嗎？”

    聽到這話時，池招正垂著頭。他思忖了一會兒，這才不疾不徐開口：“他們都說，你跟宋怡其實很相似。”

    同樣的進退有度，同樣的不依賴他人，同樣的與池招有著共同的興趣。

    “但是，我覺得一點也不像?！背卣姓f著，漸漸直起身來，“宋怡她從來不想從我這里得到什么。相反給了我很多東西?！?/br>
    她說出“你為什么不愛我”的時候，他第一次感到那樣的無力。

    她讓他很想愛她。

    池招看向高潔，他抬起嘴角，最后說出正中紅心的那句話：“你的話，太勉強自己了。我不是你的工作對象。”

    這句話如利刃刺進高潔的胸口，她咬緊牙關，在咄咄bi人也無用的境地悲憤起來。

    她努力了太久，自己會站在他身邊的想法也從未撼動過。因此，一直以來，她都在不停地努力，學習池招擁有的技能，學習池招喜歡的東西，她已經(jīng)很努力了——

    池招似乎沒打算再與她僵持下去，他優(yōu)哉游哉走向門。高潔站在他背后，她瞪著他，一個字一個字擠出最后的抗議。

    “池招，你為什么一點都沒有成長呢？”高潔帶著一點哭腔說道，“你根本不會愛人。從以前就是這樣，任xing、幼稚，真讓我失望。你想跟她成為別人眼里的白癡情侶嗎？”

    他的背影停頓，低頭似乎斟酌著什么。良久，池招說：“說對了一半吧。”

    “我跟宋怡不是白癡，”他說，“是情侶?！?/br>
    宋怡醒來時發(fā)現(xiàn)視野內(nèi)一片昏暗。

    室內(nèi)窗簾都拉緊，空調運作的聲響從四周襲來，因疲倦在工作時間偶然睡著的負罪感涌上心頭，她不安地撐起身，忽然聽到身畔傳來池招的聲音。

    “你醒了?！彼f。

    身上蓋著的外套下滑，宋怡詫異地發(fā)現(xiàn)，池招就在身邊的沙發(fā)上坐著。

    “非常抱歉，”她問，“您一直在這里嗎？”

    “嗯?！背卣袘猩⒌鼗卮?。

    “……請問您在做什么？”

    他手里沒拿手機，也沒有游戲機，更沒有睡著，只是單純坐在黑暗里。池招沒回答，只是無聲無息地微笑起來。

    黑暗如繭絲一般將他纏住，池招動彈不得，卻又默不作聲，仿佛已經(jīng)消失了。

    宋怡將西裝外套披到肩上，她緩慢地起身，走到沙發(fā)旁時，宋怡忽然向他伸出手臂。

    她抱住他的頭，而池招也自然而然倚到她腰間。他沒有抬手抱她，只是靜靜地靠在她身上，仿佛漂泊不定的船只總算找到黑夜里的燈塔。

    “你可以叫醒我，”宋怡輕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