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這么說來的話我就懂了，你昨日的確是贏了。但是今日就不一定了。”進(jìn)而展開當(dāng)日另一辯題，又念經(jīng)似的教化她半個(gè)時(shí)辰。

    后來她郁結(jié)在心太久，生病了，月一鳴還十分挑釁地抱著那一摞摞的紙，在她床邊挨著念她那十年來教化過他的話，最后總結(jié)一句，“我仍是覺得，你說的不對。我念的這些，都是不堪入耳的廢話?！?/br>
    秦卿：“……”

    月一鳴：“秦卿，你不起來罵我了嗎？”

    罵，她何止想罵，月家祖墳都想給他刨了。十年，她整整和月狗bi爭了十年，臨著要去世他還覺得她沒講清楚。沒救了。彼時(shí)她閉眼前最后一個(gè)念頭便是月狗bi被月家和浩dàng的皇恩荼du太久，徹底沒救了。

    而今想到這些糟心事，卿如是眉頭緊鎖，嘆了口氣，提筆道：先生可有問過送來今次這書的人，既然能得到崇文遺作的原本，想必知道一二真相。

    簾后人影微動，須臾靜默后，那人道，“問過，與你的回答倒是一致：家族淵源。好敷衍的四個(gè)字。然，我看得出，送書來我這里的貴人只是一位潛心修復(fù)遺作的文人，自稱是機(jī)緣巧合得到此書，我便不會多問。”

    卿如是不想為難他，只寫道：既然您不愿多問，那可否將此人名姓告知于晚輩，或者，方便的話，為晚輩引見一番？由晚輩開口求證。

    那人看完后竟笑了起來，認(rèn)真道，“公子，你說你會背崇文遺作是家族淵源，擺明了其中復(fù)雜曲折，不可與人說道。我尊重你，便沒有追問。但你要知道，那位貴人說家族淵源，定也是因?yàn)榈玫酱藭脑驈?fù)雜曲折，你兩人若是見面，就須得坦誠相見，依我看，你二人都不愿意透露個(gè)中原委。你掂量一番若仍是堅(jiān)持，我倒可以為你引見?！?/br>
    卿如是一愣，反應(yīng)片刻后賠罪：所言極是，晚輩唐突了。

    她急于求得真相，所以沒有考慮到自己是想要隱瞞自己所知的真相，來換取別人的消息，換句話說就是，她想要空手套白狼。而那貴人也和她一樣的想法，隱瞞了他自己的秘密。

    那么，他們?nèi)羰且娒妫偷扔诿髦羝埔磺?，屆時(shí)她怎么可能說得清楚自己為何會默寫對方那里才有的崇文遺作？無論是祖上淵源還是家族淵源，在對方那里都不算是解釋。既然說不清楚，對方又憑什么要告訴她，那本遺作是哪兒來的。

    卿如是輕嘆一聲，將寫好的《論月》一文遞過去。

    附上便箋：聽聞此書被盜，想必您無法與貴人jiāo代，先生若有用得上的，青衫可將此書完整默出，屆時(shí)先生再謄抄一遍歸還于貴人，再慢慢追查遺作下落即可。唯有一個(gè)請求，望先生莫要將晚輩的字跡與化名告知那位貴人，萬分感激。

    “你放心，采滄畔的人，嘴是最嚴(yán)不過的。不該說的，一個(gè)字都不會泄露?！蹦侨舜鬼鹱种鹁淦焚p文章，忽訝然驚呼，“修復(fù)完成的？不不，這、這莫非是原作？！你……？！天賜我也！你背下來的，竟是燒毀前的原本??！你究竟是何人？！”

    意料之中，卿如是寫道：祖上淵源。晚輩不惜透露這般才能，先生應(yīng)當(dāng)猜到，青衫是有所求的。

    那人尚未平復(fù)迫切的心情，聽聞她有求于自己，當(dāng)即道，“你說?！?/br>
    卿如是道：書齋里存放的崇文遺作晚輩都已看過，大多有錯(cuò)漏之處。但是那些書的修復(fù)者已在百年前落下“秦卿”二字，眾人皆以為那些就是原本，晚輩再也無法糾正書中對錯(cuò)?，F(xiàn)如今貴人送來的這本遺作尚未修復(fù)，還請先生按照晚輩所默出的文字謄抄，再jiāo還給貴人，就說是先生您修復(fù)后的即可。晚輩不求名利，惟愿崇文原本得以流傳。

    “你、你的意思是，書齋里所有崇文的文章，你其實(shí)都能默出原作？不知何等家族淵源，留下你這么個(gè)奇才！莫非是崇文之后？史書中未曾記載崇文的子嗣啊?！蹦侨瞬豢伤甲h地?fù)u頭，“若非我向來不信鬼神，便真要當(dāng)你是崇文轉(zhuǎn)世！”

    卿如是道：先生答應(yīng)了？

    “答應(yīng)，自然答應(yīng)。你且放心，你的消息我半分不會泄露出去。我姓葉，單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