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段閱讀_第 2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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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才安心離去。 一席話,便將她前些日子考慮的問題又勾了出來,月隴西若是真的對她有意思,那……他們在洞房之夜見面該有多尷尬?輾轉(zhuǎn)反側(cè),卿如是沒能休息好,次日天不亮又得爬起來梳洗上妝。 平日她這屋子里就只有自己和皎皎,陡然一溜兒進(jìn)來五六個伺候她上妝穿戴,她還無端生出些驚慌與緊張。聽說月隴西專門派人送了一盒正紅色的口脂,唯有卿如是知道他為何送這個來。 是在國學(xué)府的時候,他與她聊起成婚那日應(yīng)涂抹的口脂顏色。卿如是唇角微彎。 細(xì)抹香露,粉面紅撲。嬤嬤手藝極好,綰發(fā)上妝皆是一把好手。待天邊泛起魚肚白時,紅妝已成。 卿如是攬鏡自照,“這也……”太丑了罷。她沒說完,想著今日好歹謹(jǐn)言慎行些,愣是把話咽了回去。 她是親眼瞧著嬤嬤涂的粉,至少上了五六層,此時她白得駭人,五官都要被粉抹得辨識不清了,朱唇如烈焰里綻開的艷紅色的花,奇丑無比。但是旁的人都覺得她今日美艷動人,尤其是卿母,自己生的能不好看嗎。 戴上頭冠,果然覺得腦袋重了不少。雙鳳翊龍冠,附以翠博山,一金龍,二珠翠鳳,口銜珠滴。前后主有花、葉、蕊三物珠翠環(huán)繞,左右各三博鬢。能不重么。 卿母親自為她蓋上喜帕,想跟她再說點(diǎn)什么,又怕把自己的情緒過給她,她若是哭了這妝就白上了。想到這,卿母愣是忍住了沒跟她再多說什么私房話,圍觀的姑婆姨嬸們笑鬧著,唯有她這個當(dāng)母親的心底不知什么滋味,笑時心底哭。 卿府四處張燈結(jié)彩,雙喜遍處,鞭pào聲震耳yu聾。遠(yuǎn)遠(yuǎn)聽著外面的鞭pào聲愈發(fā)響,其中夾雜著喜慶的嗩吶聲和銅鑼聲。都知道是月府的迎親隊伍來了。 屋里的人還在打趣卿如是,一會幫她捋捋喜帕上的穗子,一會幫她整理繡鞋上的流蘇,唯有卿母拿手絹包了兩塊糕點(diǎn)揣在懷里。喜婆笑呵呵地被人攙扶著,給卿如是念出閣喜詞。 全福人跑來催促,笑說迎親的隊伍到了,快將新娘子扶出門,莫要耽誤。 一群人哄然而起,全福人笑著攙扶起卿如是,將她帶出門。 另一邊,卿父和卿如是幾位表親的兄長攔在府門外,有心要刁難月隴西的隊伍,卻不想這小子文武雙全,撇開他不談,論武,他身邊帶著月將軍指派的兩名副將,又有斟隱這個一等侍衛(wèi)在;論文,一幫翰林院的學(xué)士,還有下聘時領(lǐng)頭來的老學(xué)究。眾人刁難不住,一時半會拿他沒轍。 不曉得哪位兄弟故意使壞,放了十多個小童出來圍住月隴西,有管他喚“姐夫”的,也有管他喚“姨父”、“姑父”的,不曉得是不是一通亂叫,反正上去就纏著問他要銀luo子。月隴西早有準(zhǔn)備,出手之大方,一人分發(fā)了一袋子。 最后幾位表兄堂兄圖個熱鬧,紛紛不要臉地湊上去喊“妹夫”,也學(xué)小童纏著要銀luo子。月隴西笑著拱手,“妹夫見過各位兄長,既是各位兄長的份,怎么能用銀luo子打發(fā)了?”他絲毫不吝嗇,命人散了幾錠刻著雙喜字的銀子。 卿如是這廂,愈到府門,聽著是愈發(fā)熱鬧。她的左手邊是全福人,右手邊早換了卿母親自攙扶,此時右手邊傳來卿母的輕啜,她不禁也跟著眼眶一熱。 快要走到門口時,卿母趁著沒有人注意,往她的懷里塞了個布包,低聲哽咽道,“這里面是你喜歡吃的芙蓉糕,你早膳也不曾吃,平日里再有什么事都要賴著把早膳吃完,今晨梳妝卻耽擱了,路上要是餓了就自己吃點(diǎn)……” 卿如是鼻尖微酸,緊緊捏住卿母的手,用力點(diǎn)頭。 踏出府門,全福人高聲喚,“新娘子到——” 月隴西不再跟他們鬧,一雙眼睛直戳到卿如是的身上去,嘴角的笑意生壓不住,一顆心七上八下地活脫脫要跳出兩顆的節(jié)奏。 臨著要將卿如是送出去,卿母終于丟了手,用極輕的聲音溫柔地道,“去罷?!?/br> 卿如是喉頭哽咽,往前走了一步,忽而又猛地回身一把抱住卿母,撲進(jìn)她的懷里。卿母的眼淚愣是沒憋住又落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