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眉順眼，剔透如玉。她的眉頭彎了彎，莫名覺得可惜。極淡的情緒，卻充斥著她的四肢百骸，如綿綿細(xì)雨，緩緩浸透田埂般。涼意絲絲入扣。

    “可否……”蕭殷開了口，聲低氣輕，卻瞬間將卿如是拉回神。

    “？”卿如是狐疑。

    窗外風(fēng)聲入室，兜得燭火人影輕躍。蕭殷再將手抬得高了些，淡聲道，“可否……將那張?zhí)詈迷~的紙還給在下？”

    “！”卿如是一怔，微一愣神間，又聽他用極其淡然的語氣說道，“那是一張很重要的紙，上面寫的字句，是在下為數(shù)不多地敬上過真心誠意的東西了。若是卿姑娘還留著，就請還給在下罷?！?/br>
    他很準(zhǔn)確地用了“卿姑娘”三字，而非“月夫人”。不知是真的沒有意識到，還是別的什么原因。

    卿如是一時(shí)有些手足無措，她不擅長與人jiāo流感情上面的事，更不會應(yīng)付別人捧上來的情意，憋了好一會才憋出一句，“不、不在我身上……那日撿到之后換了衣裳，興許是被夫君收起來了，回頭我問問他，要不然讓他找到了派個(gè)小廝給你送到國學(xué)府去罷？”

    說完她就后悔了。自己怕不是個(gè)傻缺。月隴西收那東西做什么，多半早就撕掉扔了。

    于是卿如是又立即補(bǔ)充道，“你最好不要抱太大希望……最最好直接忘了那紙條罷。待你平步青云之后，有些東西也就不重要了。夫君說得對，你我道不同，終究是過客而已?！?/br>
    說罷，她朝蕭殷稍頷首致意，轉(zhuǎn)身往門外走，邊走，聽見蕭殷在她身后低聲絮絮，“我還想跟你解釋……那日將你打暈一并帶去地窖，不是我的意思。等我知道的時(shí)候，他們已經(jīng)把你捆起來了。還有，那晚跟你走在大街上所言所行，皆是真心誠意。我從未想過要得到，因?yàn)橛谖叶裕覐膩砥幢M氣力、用盡手段、費(fèi)盡心思去求的，都是骯臟的東西。所以，我從未想過要得到……”

    話未盡，卿如是卻已經(jīng)離開了房間。

    燈火煌煌，他默然須臾，澀然吐出最后一字，“……你?！币蛔致?，他似是釋懷不少。這兩日翻來覆去，他也僅僅是想跟她解釋清楚罷了。

    情愛于他而言，并無重要否一談。但卿姑娘于他而言，稱得上重要。如此而已。

    卿如是走得很快，月隴西就站在馬車旁等她。見到她疾步走來，便挽著嘴角笑，“我真喜歡你避情愛如避蛇蝎的模樣。換作以前我是不敢說這句話的，畢竟你避我也避了十多年，但現(xiàn)在可以為所yu為地說了?！?/br>
    卿如是爬上馬車，跟他一道坐穩(wěn)了才回道，“人家才沒跟我說你曾經(jīng)說過的那些不要臉的勾搭我的話，他只是跟我解釋了一番綁架的事。還有問我要那張紙……我想你多半也扔了，就讓他別抱太大希望?！?/br>
    “扔了怎么行，自然要燒干凈了才行。我怎么可能讓他身上留著卿卿作的詞，拿給他睹物相思不成？”月隴西抱著她，讓她的腦袋倚在自己腿上，邊揉著她的腦袋，邊笑道，“卿卿表現(xiàn)得不錯(cuò)，夫君一會給你買糖吃?！?/br>
    卿如是仰躺在他腿上，抱著他的手臂玩他的手指頭，心思飄忽，“你說，蕭殷無緣無故牽扯出一個(gè)‘內(nèi)應(yīng)’是想要做什么呢？”

    “等著瞧罷，不出三日，你就能知道得一清二楚。”月隴西垂眸仔細(xì)瞧著她跟自己握在一處的手，“你忘了握在余大人手中的監(jiān)察權(quán)了嗎？蕭殷是個(gè)很會把握時(shí)機(jī)的人。他這場彎子繞那么大，最終要得到的，無非就是監(jiān)察權(quán)而已。至于為何要得到監(jiān)察權(quán)，咱們依舊可以期待一下。”

    “監(jiān)察權(quán)……監(jiān)察焚毀雜書的那個(gè)？”卿如是想起月隴西問自己要不要把密室中的遺作銷毀一事，不禁陷入沉思。

    月隴西知道她聯(lián)想到了什么，安撫道，“不急，距離那些雜書被焚毀還有小半個(gè)月。你慢慢想，若趕上了趟，就遣人把遺作運(yùn)到焚書窟去一起燒，若趕不上趟，咱們就尋片地自己燒。若不想燒，就留在那。怎么都行。”

    卿如是眼神空洞地盯著他的手指，片刻后，轉(zhuǎn)過身來抱住他的腰，悶聲道，“月一鳴，我不高興，我要你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