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段閱讀_第 72 章
把方向盤往左打,沒過幾分鐘,狂風暴雨中的信息素就起了變化。在路邊停車后安德烈聯(lián)系搜救隊往這邊趕,高新野則立即下車往那塊雜草叢生的荒地里鉆。 如果直升機這時候能趕來,飛行員就能從高空看到一束光撞進隨風搖曳的雜草叢中,沒過多久那束光就滅了,高新野扔掉了進水損壞的手電筒,撥開云霧般地大聲呼喚:“成蹊——!” 他知道簡成蹊肯定在那里面,他這輩子都忘不了那味道,伴雨砸來的草尖戳上他的眼,隨風搖曳的草邊割傷他的手,他背后的腳印在泥地里一深一淺,他前方的信息素是陽光的味道。 “成蹊!”高新野的聲音被呼嘯的風聲淹沒,但他還是一遍一遍地喊那個名字同樣被淹沒的還有他的視野,涌入的是雨,涌出的是淚。雨里的簡成蹊在樹洞對面給他講故事,小心翼翼地問他覺得有意思嗎,期待嗎,淚里的簡成蹊躺在他懷里,說這要是在五年前,該有多好啊。 “成蹊!成——” 他陡然停住了。 靈敏的聽覺也讓他捕捉到低聲的啜泣,他聽到有人在叫他。 那聲音抖得不成樣子,那聲音在喚他小野。 我在這里……簡成蹊在不遠處說,小野,小野,我在這兒。 那里只有他一個人。高新野找到跌倒在泥地里的簡成蹊時,他已經(jīng)精神緊張到不斷地囈語。他應該是在找出去的路,但走錯了方向,在荒地里越陷越深,圍繞著他的雜草也越來越高,高到連黑夜都要遮住,如果高新野再晚來幾分鐘,他暈厥后也沒有一個懷抱。 他手里也緊緊拽著一根項鏈,那是高新野的軍牌。后來安德烈他們也找到了在水潭邊昏迷的劉家安,他脖子上的痕跡就是簡成蹊用那根項鏈勒出來的。人在逆境中bào發(fā)出的求生yu是無法想象的,劉家安當時肯定也沒料到,還沒完全擺脫yào物影響、馴順乖巧的簡成蹊居然會反抗。 但這種求生yu高新野找到他之后就消失殆盡。高燒讓他昏迷了整整三天,這期間他一直在東五區(qū)一家私密xing很高的鄉(xiāng)間療養(yǎng)院里,所以當外媒在首都大會即將結束之際刊登那篇被劉家安改成短篇的文字,他并沒有被任何人發(fā)現(xiàn)行蹤。 這幾天也足夠高新野理清來龍去脈。送簡成蹊去歐聯(lián)盟確實是何博衍的指令,但劉家安的出現(xiàn)則完全是個意外,所以他們臨時決定把劉家安也捎上。這番話是何博衍的秘書通過電話連線告訴高新野的,高新野當然沒全信,因為在他求得簡成蹊的減刑出獄后,何博衍曾明確表示他會被限制出境。劉家安說過的話也并無道理,簡成蹊到底是誰并不重要,這個名字早已經(jīng)成了某種象征和符號,想找到他并加以利用制造話題的更是數(shù)不勝數(shù)。那幾年他在獄中其實更安全,在那里沒有人知道他是誰,因為什么進來,他也通過學習另一門語言有了新的靈感,也漸漸說服自己和過去和解,如果沒有揠苗助長般地遇到費多爾,他的日子或許會順遂的多,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毫無生氣地躺在病房里,沒有絲毫醒來的意愿。 “我知道你本意是希望他能不依靠任何人好好活著,但你真的不能再像以前一樣,把一切都安排好,然后再藏在一切的背后,也不應該有些起色后就離開?!卑驳铝覍Ω咝乱暗溃麄兌甲诓》客忸^,高新野已經(jīng)連著好幾天沒怎么合眼了,今天要不是安德烈和江小箏一起來看簡成蹊,換江小箏守著,高新野還會這么不眠不休不知疲憊地等他醒過來。 “但是我真的沒打算再見他,你是知道的,我從來、沒想過會再次出現(xiàn)在他的生活里?!?/br> “前幾天我見了何少將,”安德烈道,“她說就在出事前,你在他手機里安了竊聽器?!彼煌nD,繼續(xù)道,“你已經(jīng)關心則亂了?!?/br> “你比你想象的更在乎他,而他,或許也比你預想的更需要你。”安德烈拍了拍高新野的肩,“走吧,我們?nèi)コ渣c東西,你不能在他醒過來之前倒下?!?/br> 療養(yǎng)院里目前只住了簡成蹊,但該配備的醫(yī)療儀器和后勤人員還是一個都不少,廚房里的食材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