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連之前托運的行李箱都沒裝滿，這讓他們不像是去旅游，倒更像是匆匆忙忙跑路，什么都顧不上。簡成蹊也不是沒想到活寶，但他現(xiàn)在的情緒還是不太穩(wěn)定，除了高新野，他對見活寶都表現(xiàn)出抗拒，高新野就把活寶寄養(yǎng)在安德烈和江小箏那兒，等他們回來再去接。

    于是他就把背包里的平板電腦拿出來，連上機艙內(nèi)的無線網(wǎng)絡(luò)后瀏覽酒店信息。簡成蹊腦子還是轉(zhuǎn)不快，那些圖片上的房間在他眼里都一個樣，他挑不出好壞，高新野于是就選了個靠近各景點的星級酒店，就要下單了，簡成蹊突然反應(yīng)過來的把他輸銀行卡號的手指挪開。

    “太貴了，我們住便宜一點的好不好，遠一點也行?！焙喅甚杩粗莻€數(shù)字，在心里默默又做了一遍匯率換算后，頭搖得更堅決。事實上，如果早知道這班飛機的票只剩下頭等艙，他也肯定會選別的航班。

    “但我怕住的遠了，你走路累，我也只是想什么都給你最好的?！备咝乱暗皖^，鼻子碰了碰他的鼻子，然后退出付款頁面，繼續(xù)找別的xing價比的酒店。

    “而且這是我工資卡，我三年都沒花過，里面的錢確實不少。”高新野說著，將一張子卡和幾百歐元的現(xiàn)金塞到簡成蹊錢包里。

    “那、那這筆錢，我們更不能亂花，我們看看民宿吧，這樣我們不知道該去哪兒玩，也可以問房東?！?/br>
    高新野“嗯”了一聲，但并沒有馬上打開新的頁面，簡成蹊也沒催他，就只是低頭看自己的鞋，腳趾頭在里面不停地動。頭等艙的私密xing很強，一條大大的簾布將他們的位置和走廊隔絕開，除了窗外飛機引擎輕微的轟鳴，他們不會被任何聲音打擾。

    這也讓他們不需要像其他經(jīng)濟艙的乘客一樣在腺體處貼上遮掩片掩蓋氣味，也就是說，接下來的十多個小時里，他們的信息素在這個小密閉空間里再怎么jiāo融，也不會被其他人發(fā)現(xiàn)。

    “你需要我貼上嗎？”高新野怕他是不好意思，所以沒主動提，他于是就自己拆開了遮掩片的包裝。他都已經(jīng)撕開就要覆在自己的后頸處，簡成蹊握住了他就要抬起的手。

    他也把遮光板打開，讓陽光一覽無遺地泄進來。

    “不用遮起來，”他說，“我喜歡你的味道，小野?！?/br>
    他們一個微微低頭，一個抬眼，都因為那句話沉默，良久，高新野摸了摸簡成蹊后頸那道疤，說：“我也喜歡你的?！?/br>
    他們就這么互相看著，沒過幾秒，就都忍不住地笑，高新野親了親簡成蹊額頭，又摸了摸他的頭發(fā)，然后左手搭在他肩上，右手cāo作平板電腦，等高新野訂好了在馬德里和巴塞羅那的民宿，他想再談?wù)撘幌轮蟮穆肪€，他才發(fā)現(xiàn)簡成蹊已經(jīng)瞇著眼，枕著自己手臂睡著了。

    這一幕如果不是在飛機上，而是在一個客廳里，他們坐的也不是靠椅而是沙發(fā)，那他們就是一對再尋常不過的伴侶，都不用等到著陸，時光就是只停留在這一刻，高新野也心滿意足。

    他于是用另一只手把手機舉高，錄了一個簡成蹊在自己懷里睡著的小視頻，之后簡成蹊迷迷糊糊醒過來一次，也吃了幾口飛機餐，但很快又嗜睡地閉上眼，這讓他的睡眠非常充足，等出關(guān)后高新野問他要不要直接去住的地方，他一看當?shù)貢r間才一兩點，就還是想先去美術(shù)館。

    他們于是打了輛車，從機場直接到市中心的普拉多國家博物館。簡成蹊坐在后面，原本是一直很好奇地看向窗外，但瞥到出租車的計價器已經(jīng)跳到了二十多歐，他的目光就再沒能挪開，抵達目的地后，那上面顯示的金額是三十七歐多，高新野理所應(yīng)當?shù)靥湾X，但坐在后面的簡成蹊還是心驚膽戰(zhàn)，就怕他們付錢的這幾秒里小數(shù)點后的數(shù)字還會往上跳。之后美術(shù)館的門票錢也不便宜，但好在他們并不趕時間，可以想看多久看多久。簡成蹊雖然已經(jīng)好幾年沒碰專業(yè)知識了，但他到底也系統(tǒng)地學過好幾年，所以就躍躍yu試地要給高新野講解，但就是盯著博物館的地圖，他沒走幾個廳就暈頭轉(zhuǎn)向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哪里，于是他們就又回到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