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多少大風(fēng)大浪，絕不會干出這么不計后果的事來。

    一輛豪車無聲無息地駛到他面前停下，攔住了他的去路。車窗放下，楊遠微微探出頭來。

    聞裕瞳孔微縮。

    今天早上老邢來過電話，他已經(jīng)得知了程蓮之死，詢問聞裕是否還要繼續(xù)追查楊遠。聞裕才告訴他繼續(xù)查，這會兒就見到了正主。

    “小裕，上車?！睏钸h神情嚴肅地說，“我們談?wù)??！?/br>
    聞裕目光微冷。

    司機繞過來為他拉開車門，聞裕抬腳上了車。

    車窗升起，隔音xing極佳，封閉的后車廂里非常安靜。

    楊遠看得出來，聞裕全身都是繃緊的，顯然對他帶著很強的敵意。

    楊遠嘆了口氣，說：“你mama的事，我已經(jīng)知道了。我真是……萬萬沒想到……她竟然……”

    這個中年人說著說著，竟然捂著眼睛哽咽了起來，看起來十分哀痛。跟他在審訊室里矢口否認和程蓮有不正當(dāng)關(guān)系的樣子截然不同。

    “我媽死了。”聞裕木然地說，“干你屁事。”

    程蓮都不在了，根本沒必要再維護那些面子情，沒必要再裝糊涂。

    “不兜圈子。”楊遠抹抹眼睛，含淚說，“我和你mama的事，想必你猜到了一點，但你肯定不知道全部?！?/br>
    聞裕厭惡地說：“我對你們的狗屁事兒不感興趣！”

    “好，好，不提。”楊遠像是哄小孩一樣地哄他，旋即又悲傷地說，“我就是想問你，聞國安殺了你mama，你難道還要認他做爸爸嗎？”

    “放屁！”聞裕暴怒，“誰他媽告訴你我爸殺人了！”

    不管到底是不是聞國安殺的，在聞國安親口跟他承認前，聞裕是容不得別人這么給聞國安定罪的。

    楊遠卻說：“雖然還沒判，但是我知道，就是他！是他殺了你mama！”

    聞裕二話不說就給了楊遠一拳！

    隨即欺身上去拽著脖領(lǐng)子摁住了楊遠，膝蓋頂著他胸口。

    “叫你他媽的胡說八道！”他冷笑：“你以為我爸在乎你們那點破吊事？你也太高看自己了！”

    動靜太大，前面的司機打開內(nèi)部通訊器問：“楊總？”

    楊遠摸索著按下通話按鈕說：“沒事兒?！?/br>
    通訊關(guān)閉。

    聞裕冷笑，放開了他。

    楊遠抹了把鼻子，一手血。他扯了幾張紙按住。

    聞裕說：“我們家的事你少摻和！我也不想再看見你！”

    他情知程蓮?fù)德劶业腻X跟這個人十有八九脫不開干系，但他現(xiàn)在手里什么證據(jù)都沒有，他便忍下不提。

    說完，他伸手去拉車門。

    楊遠卻一把捉住聞裕的手腕，厲聲說：“你不要再糊涂了！我告訴你，你mama就是聞國安殺的！”

    聞裕二話不說，又是一拳照著鼻梁就揍過去。

    楊遠是個風(fēng)度翩翩的男人，原本想著營造一個溫情又悲愴的氣氛跟聞裕溝通，沒想到聞裕這個年輕人剛死了媽，正是渾身戾氣無處發(fā)泄的時候，像個一點就bào的火yào桶，一言不合就揍人。

    楊遠沒辦法，在聞裕第二拳打過來之前，他摔過去一個大牛皮紙信封，大喊：“聞國安知道你不是他的孩子，所以殺了你媽！”

    聞裕腦袋頂著車頂棚，手撐著座椅背，維持著一副立刻要在車里行兇的姿勢，僵在了那里。

    “你說什么？”他從牙縫里擠出聲音。

    楊遠說：“我說，你不是……”

    聞裕這一拳到底還是轟下來了，揍到了楊遠的臉頰上，預(yù)計明天之后很長一段時間，他是暫時無法維持帥大叔的模樣了。

    聞裕膝蓋還壓在楊遠腿上，他胸口起伏：“你他媽胡說八道！”

    楊遠被揍得眼冒金星，呻今一聲，虛弱地說：“你，看看，就，知道了……”

    聞裕撿起那個信封，手指捏得指節(jié)都發(fā)白。

    大致能猜到是什么。能支撐這樣一個天大的謊言的，只能是親子鑒定。

    謊言！

    肯定是謊言！

    聞裕內(nèi)心里大喊。

    可他的捏著文件袋的手在發(fā)抖。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感到恐懼。

    如果他不是聞國安的孩子，那他是誰的孩子？

    聞裕這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