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

    程慈點點頭，半是模糊地下了床。陸胤川不放心，揣了件舊t恤給她當(dāng)睡衣，領(lǐng)著她過去了，臺球廳有個淋浴室，里頭有六個淋浴頭，隔成bi仄的小單間，以供客人沖澡。陸胤川沒那么講究，慣常開了淋浴頭胡亂沖一沖就算了，但知道女孩子洗澡步驟總是多，可惜這里什么都沒有，偏頭問她，“只有肥皂和洗發(fā)水，可以嗎？”只有這兩樣是他的，別人的東西，他不愿意給她用。

    程慈進(jìn)去的時候嚇了一跳，沒想到是個公共浴室，她有些嫌棄地看著外面公共桌面上亂七八糟的東西，皺著鼻子說：“我不想在這里洗澡?！?/br>
    然后程慈揪著他t恤下擺，仰著頭，用濕漉漉的眼睛看著他，懇求他，好像他是哆啦a夢，能憑空變出個浴室出來。溫?zé)岬谋窍⒕腿鲈谒牟弊由?，仿佛下一秒，她就能親到他的下巴。

    陸胤川終于反應(yīng)過來，她在撒嬌，這種女孩子溫柔的小伎倆，讓他有些招架不住，低頭吻了她的嘴唇，嘗到一點兒雞尾酒的甜酸味，“我還是送你回家吧！”

    這兒也不能住人，偶爾休息一下還可以，什么都缺。

    程慈在腦海里換算了一下現(xiàn)在回家的麻煩程度，默默從他手里拎過t恤，“我隨便沖一沖?！?/br>
    陸胤川又去翻箱倒柜地搜刮出未拆封的牙刷出來，一條還帶著標(biāo)簽的干凈毛巾，他煮了一壺水，把毛巾放在里面燙，“隨便沖一沖”的程慈還在浴室的一個小隔間里，女孩子那講究又挑剔的心理作祟，總覺得哪里都不干凈，這里沖一沖，那里沖一沖，熱氣把她蒸得更暈了。

    陸胤川隔著塑料簾子把毛巾遞給她的時候，她滑倒了，疼得倒抽氣，眼淚混著浴頭的水一起滾出來。

    陸胤川便惶急掀簾進(jìn)去了，彎腰去扶他，檢查她有沒有哪里蹭破了，程慈愣了兩秒，不確定自己該不該躲，于是就坦然地僵在了那里，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jīng)覺得沒躲的必要了。她只是背過身，有些孩子氣地說：“你知道人為什么要穿衣服嗎？”

    陸胤川從善如流地問她，“為什么？”

    “因為羞恥心，光著身子是不文明的?！背檀扔挠牡乜戳怂谎?，無聲埋怨他把她變得不文明了。

    陸胤川不明白她這歪理從哪里出來的，哼笑了聲，“沒有，很美?！彼拱椎媒跎袷?，把程慈都說懵了。

    于是程慈紅了臉。

    所有的坦dàng一下子崩塌，頓時才覺得害羞起來，把自己蜷成一小團，蹲在地上。

    程慈喝醉了還是有意識的，只是那意識模糊得飄忽，反應(yīng)總是跟不上思維。陸胤川把她撈起來之后，半是嘆氣地拿浴頭給她沖了沖，用毛巾給她擦了擦頭發(fā)，不放心她自己待著，索xing給她擦干凈了，然后把架子上的t恤拿下來套在她的腦袋上。

    程慈這才站了起來，隔間被水汽氤氳得模糊，程慈的眼睛在那霧里顯得特別亮，她環(huán)著他的腰抱了抱，撒嬌似地在他胸口蹭了蹭。想說我被男人看過不干凈了，最后被這句話雷得里焦外嫩，啞口無言了。

    陸胤川坦直地立在那里，半晌才從胸口吐出一股濁氣，“你弄死我算了?！边@粗俗的話說出口，他也被氣笑了。重重地捏了下她腰肢。

    程慈哼了聲，躲開了，埋怨地看著他。

    他衣服濕了大半，把她帶回房間的時候，自己也去洗了澡，出來后一身疲憊地靠在水池邊搓洗衣服，白色的是她的裙子，柔軟的棉質(zhì)布料。

    他生平，第一次給別人洗衣服，就連昭南的衣服，他都沒機會洗過。

    他把裙子擰干了甩開的時候，看見裙子的腰線，窄細(xì)的一條，想起她的腰也是這樣細(xì)，好像一只手都能握得住。她平坦的小腹有不明顯的馬甲線，腰側(cè)的位置有一串像是紋身的東西，太暗了，他沒仔細(xì)看。

    又或者說看得太仔細(xì)了，連那纖細(xì)的一道紋身，都看見了。

    他低聲“嘖”了聲。

    陸胤川把衣服晾在護(hù)欄外的鐵架子上之后回了屋子，燈還亮著，昏暗的暖黃色光，并不明朗?？照{(diào)有些年頭了，發(fā)出聒噪的呼呼聲，制冷卻不太好，屋子里透著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