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我好想你。
程棟是林臻在虹城時的同事。 當(dāng)時林臻還是記者,程棟是攝影師,經(jīng)常跟她一起搭檔出現(xiàn)場。 程棟是個踏實可靠的人,在林臻逃來海城的時候幫了她很多,后來更是索性找了份海城的工作,也搬了過來。 一直以來都是他對林臻默默付出,林臻覺得很對不起他,自己在海城站穩(wěn)了腳跟以后也跟程棟深入談過,表示自己并不是個良好的對象,不想耽誤他。 但無論她說什么,程棟就是不走,甚至說自己愿意做備胎,愿意守在林臻身邊。 跟程棟在一起的時候,林臻少有地放松穩(wěn)定,甚至能有一絲歲月靜好的感覺,只是她刻意從來不曾跟程棟有過身體接觸,就是不愿跨過那條線。 程棟也沒有動筷子,而是身體微微前傾對她說:“你一直想看的那本女飛行家傳記我在墨爾本看到了,給你帶了一本?!?/br> 林臻恍然地點點頭。 程棟去墨爾本參加一個攝影大師班三個月了,其間都是程棟找她,她幾乎沒有主動聯(lián)系過程棟。江逾白一出現(xiàn),她甚至連程棟今天會回來都忘了,剛才看見程棟時,才想起來自己曾經(jīng)給過他備用鑰匙。 程棟見她恍惚,便坐直了抱住手臂,端詳了她片刻才說:“三年多了,你換了城市、搬了家、連你們倆養(yǎng)的貓的名字都改了,可以忘記他了。” 林臻仍然沒有接話。 她本來也以為自己忘記江逾白了。 但一切不過是粉飾的太平,自我麻痹的假象。 她心亂到不能思考,捂住臉對程棟說:“程棟,你先回去吧,我今天……實在是有點累?!?/br> 程棟從來不逼迫她,聽她這樣說便默默起身。 他從包里翻出那本帶給林臻的書,放在桌上,臨走前輕聲說:“林臻,你要記住,你自己說過,如果你要結(jié)婚的話,我是最好的對象。你的一切我都不介意?!?/br> 林臻把臉埋在手心里,無法起身。 這話是她當(dāng)年在崩潰的時候?qū)Τ虠澱f的。 可她是個不折不扣的騙子,一個懦弱的、沉溺過去的騙子。 程棟無聲地往外走,路過書柜時取下了一個空的玻璃瓶,轉(zhuǎn)身對林臻說:“摔碎它,只要摔一個,就說明你能走出來?!?/br> 林臻抬起頭來怔怔地看著他手上的玻璃瓶,遲遲沒有動作,兩人僵持了許久,程棟終于手一松,玻璃瓶在地上摔了個粉碎,他也轉(zhuǎn)身離去。 林臻下意識地想要去追他,但站起了身又頹然坐下。 她本來就不該拖程棟下水,這時又有什么資格讓他留下? 她為自己的卑劣感到惡心,又為自己的無能感到絕望。 程棟出門后并沒有看到江逾白,他在樓梯間上上下下地找了一圈,又下樓在小區(qū)里轉(zhuǎn)了一圈,仍然沒有發(fā)現(xiàn)江逾白的身影。 林臻呆坐在桌邊抽了兩根煙,才勉強鎮(zhèn)定下來,卻猛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諾諾不在家里。 林臻匆忙起身去開門,一不留神踩到了一塊碎玻璃,鞋底直接被刺破,腳心跟著就是一陣劇痛。 她顧不上痛,匆忙拉開門,就看見江逾白抱著諾諾站在門外。 諾諾是只通體雪白的長毛貓,一眼藍一眼綠,而江逾白抱著貓靠在門邊的樣子風(fēng)流倜儻,穿著件雪白的襯衫,修長完美的手指陷在長毛之間,愈發(fā)顯得清矍不凡,像是個掉到人間來的天使。 諾諾被一件林臻的舊毛衣裹著,它剛被撿回來時,曾經(jīng)用這件毛衣當(dāng)了很久的窩。 白色的毛衣已經(jīng)起球破洞了,但是被洗得干干凈凈,蓬松柔軟。 她沒想到江逾白一直留著它,而且留在身邊。 “把它還給我?!绷终樯焓忠ケж?。 諾諾卻在江逾白的臂彎里躺得很舒服,抱著毛衣的一個袖子,舔了舔爪子一臉天真地看她。 江逾白則低頭認真地看著她。 以前程棟和林臻兩個人一起出完現(xiàn)場以后,有時會開車順路送林臻回家,遇到過江逾白一兩次。 每次江逾白看見林臻從別的男人車上下來,都要飛很長時間的醋。林臻后來才發(fā)現(xiàn),他純粹就是趁機撒嬌,騙她去哄他。 高傲如江逾白,根本沒把其他男人當(dāng)過競爭對手。 “Snow,你不喜歡剛才那個人吧?”江逾白對懷里撒嬌的白貓說。 “它叫諾諾,不叫Snow?!绷终闊o力地扭開頭不看他。 江逾白不動聲色地彎腰把貓放在地上,自己則捏著那件舊毛衣,緩緩地踏入了林臻的門。 林臻甚至沒有力氣攔他,她清晰地覺得自己腦子里那根弦已經(jīng)快要繃不住了。 江逾白低頭打量著她,又打量一眼她的客廳,輕聲問:“臻臻,你明明也不喜歡剛才那個人,為什么要折磨自己?” 林臻不肯說話。 “臻臻,你折磨我就好了,不要折磨自己?!彼譁厝岬負崦终榈拈L發(fā),“你流血了,讓我看看好不好?” 林臻腦海里那根弦砰地一聲斷了。 她恍恍惚惚地對上他熾熱的視線,又恍恍惚惚地伸出一只手,撫了撫他臉頰,忽而綻出一個燦然的笑來:“……逾白……” 這一聲直接點燃了江逾白的心火。 他把手里的毛衣扔到沙發(fā)上,將她攔腰抱起來,二話不說就往臥室走。 林臻下意識地摟住他脖子。 這幾天來,她都還沒有好好看過他的臉。 他是那么英俊,臉上每一寸皮膚她都吻過,每一次眨眼都能勾動她的心跳。 而他的心跳就貼在她耳邊,那熟悉的節(jié)奏讓她神志模糊。 江逾白把她放在床上,先跪在床邊,小心翼翼地脫了她的鞋子。 她沒有穿絲襪,腳底被一塊碎玻璃穿過鞋底扎破了,流了點血。 他盯著她腳心的那個血洞看了一會兒,突然伸出舌頭將那團鮮血舔進自己嘴里。 她覺得又痛又癢,下意識地要抽回腿,但他及時地握住了她的腳踝,讓她動彈不得。 然后他起身半壓到她身上,用那雙深邃的眼上上下下地掃過她的臉,舔了舔唇說:“臻臻,我好想你。” 她盯著他怔了片刻,接著又笑了,食指尖劃過他耳際,在他耳垂上略作停留,便整只手探到了他脖子后面,把他整個人拉下來,吻住。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多想念江逾白這雙唇。 直到他此時溫柔又貪戀地吻了上來,她才清醒地意識到自己在想他。 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想他。 他唇間的每一處紋路,他齒畔的每一個凹凸,他舌尖的每一抹清涼。 她吻得如饑似渴,用力扣住他的脖子,生怕他走。 腳心的痛漸漸散去,她覺得自己的rou體已經(jīng)完全不存在了,整個人都是漂浮的,虛幻的。 又是喜悅的,滿足的。 他不用她再說什么做什么,就福臨心至地將手探進了她裙子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