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六. 認下師兄
七十六. 認下師兄 程月再次睜眼,漸漸元神歸位,方知剛才是夢境。 自躺下睡著,已經(jīng)不知過了幾個時辰,屋里竟是黑漆漆一片。 丫頭們果真貪玩,連個燈也不知道掌上! 程月暗中抱怨,撐著起身,頭卻痛得厲害。 明明剛才吃的素齋,并未飲酒,這忽巴拉地頭疼,卻是怎樣?莫不是在這兒睡得久了,著了寒涼? 程月想著,口中喚丫鬟來伺候。 聽她叫人,屋門被“吱呀”一聲打開,一個清朗的男聲突然發(fā)問,“秋小姐醒了?” 再想不到, 這一下竟是唬了小月兒好一大跳! 她“啊”的大叫了一聲,又跌回了炕上,只聽心內(nèi)“砰砰”亂跳。 程月壯著膽子發(fā)問,“你是何人?” 嗓音簌簌,驚慌不定。 門被打得更開了些,那人擎著一支點燃的蠟燭,又提了一壺熱茶,緩步走了進來。 他把茶壺放在桌上,倒了一杯出來,向程月走過來。 “憲文老爺和夫人已先行回府了??葱〗闼贸粒岵坏媒心?。丫鬟和轎夫們都在下房歇息,只等著小姐醒了,再進來?!?/br> 那人端著茶盅走近,遞給程月,“秋小姐用茶。” 程月伸手去接,一抬臂膀,卻發(fā)現(xiàn)渾身酸疼,不像是剛歇過午覺,竟像是大肆勞作了一番。 再瞧來人的面貌,在燭火之中,倒是看得清楚: 正是寄名法事當中,不見蹤影的那個年輕道士。 “多謝道長!不知該如何稱呼?”程月坐直了身子,問道。 “小姐可喚我玄清?!钡朗恳姵淘掳驯兄镆伙嫸M,知她是渴了,又起身去倒了一盅。 “水鏡真人可是你的師父?”小月兒又問。 這水鏡真人,便是她寄名拜師的那位老年道長的道號。 玄清將茶給她,微微頷首,“正是?!?/br> 程月這次只是小口啜著清茶,軟糯著嗓音低聲說了句,“那我該是叫你一聲師兄吧?” 眼角覷見這青年道士似是猛地抖了一下,白凈的面皮霎時紅了起來。 小月兒卻故意裝作沒有發(fā)現(xiàn)他的窘狀,作出一副天真無邪樣,“你是應(yīng)還是不應(yīng)嘛?玄清師兄?!?/br> 看他躑躅了半日,且從嘴里勉強吐出,“紫霄師妹?!?/br> 一個堂堂男子,竟羞赧成這樣。 忽又憶起剛才那似幻似真的夢境之中,自己與他私行云雨之事時,在床榻之上,卻是個兇猛的。 程月不覺也微微地紅了耳根。 “師父差我來查看師妹,既是師妹醒了,我便去叫你家下人過來?!毙寮泵D(zhuǎn)身,去收拾桌上的茶具,口中稱呼已然順著程月的意思改了口。 程月看他匆匆忙忙,逃將似地離去,“噗”一聲笑出來。 認了什么師父倒不相干,白得了個有趣的師兄卻是好玩的! 自妙華觀里回了家去,到正房請了安,又聽聞大哥二哥差人來報,在南邊多接了幾樁買賣,回轉(zhuǎn)之時日恐有順延,怕是要到開春以后了。 又有一件喜事,竟是再想不到,周氏娘家兄長周應(yīng)爵今沐皇恩,被擢為都營節(jié)度使。如今已在進京上任的路上,不日即到。 一家人談及至此,皆是喜氣洋洋,唯程月乏味。 大哥二哥一時半會也回不來,剩下她一個孤鬼,有甚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