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矜持一點 第9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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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錚當即鞠躬道歉,聲音響亮:“不好意思,陳總。抱歉,我不是故意的?!?/br> 整個秘書辦的人都望了過來。 空氣似乎都彌漫著駭人的寂靜。 陳時序面上是一如既往的淡漠,他低頭望向自己昨晚剛剛收到,今天剛穿第一天,來自陳太太親手制作的手工皮鞋,瞳色驀然一深。 祁錚彎著腰,只從陳時序冷凝的氣場中,已經(jīng)感覺事情不妙,不由更彎下腰,接連道歉。 “沒關系。” 冷淡的一聲低音,祁錚幾乎以為自己聽錯,卻有一只溫熱的大手忽然扶住他的胳膊。 祁錚被陳時序扶起來的時候,還有些怔然。 “沒關系?!标悤r序又說了一聲。 他拿出胸前別著的方巾,半蹲下.身,仔細擦拭著鞋面。直到那啞光的鞋面不留一點印記,方才緩緩起身,一派優(yōu)雅自若。 “是我太太做的?!?/br> 祁錚被陳總這突然的一句嚇到,腦袋飛速運轉(zhuǎn),這是在說他損壞了夫人送給陳總的禮物? 他膽戰(zhàn)心驚地回應:“夫人真是心靈手巧。” “嗯。”陳時序清雋的面龐上隱隱掛了點笑,“太太確實心靈手巧?!?/br> 祁錚松了口氣,工作應該暫時保住了,他見陳總似乎心情不錯,壯著膽子拍馬屁:“陳總,您這枚胸針也是夫人選的嗎?低調(diào)華貴,很襯您的氣質(zhì)?!?/br> 陳時序眸光淡了些,重新看向手里的文件,緩步向會議室走去。 走了幾步,他又再次停下。 “領帶是太太選的?!?/br> “?。俊逼铄P感覺今天他大概是把腦袋落在家里了,怎么會每一句都出錯,好似今天來遲慌亂的是他一般。 祁錚望向陳總頸間的那條暗紅色的領帶,這個顏色…… 他絞盡腦汁地搜尋著形容詞:“那……那太太的眼光真實別具一格。這條領帶,真的……很襯您的氣質(zhì)?!?/br> “嗯?!标悤r序不知想到了什么,冷峻的輪廓都柔和了幾分,“太太確實眼光獨到?!?/br> 會議室的門被推開,踏入工作區(qū)域,陳時序又恢復往常那副不近人情的樣子,方才的半點柔和都不見,立刻進入嚴苛冷厲總裁狀態(tài)。 總裁秘書辦第一負責人祁錚終于松了口氣,根據(jù)他幾年經(jīng)驗總結(jié)的職場守則,大概現(xiàn)在要更新了。 最重要的一條—— 拍馬屁有風險,但拍夫人的馬屁無風險。 梁夢因幾乎睡到了中午,才被阿姨的敲門聲叫醒。 陳時序再三叮囑阿姨,中午一定要叫她起床吃飯喝藥。早上提醒了一次,臨近中午又提醒了一次。阿姨哪敢忘記,做了這么多年管家保姆,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么負責的男主人,對家中的夫人十足十的用心。 梁夢因應了一聲,嗓音微啞。它在床上緩了幾秒,才勉強爬起,打開手機,微信消息瞬間涌入。 有陳時序的,讓她別忘記吃藥;還有陳璇蔚邀她逛街的。 梁夢因身體不舒服,本來是不想出門的,但陳璇蔚說還有明瀾姐一起,她就不好拒絕了。 午飯只吞了幾口,她便沒什么胃口了,皺著眉喝完中藥,梁夢因換了衣服就準備出門。 陳時序到底還是注意了分寸的,沒在露出的肌膚上留下太明顯的印子。剩下的曖昧痕跡,被毛衣長褲褲一遮,便什么也看不到。 短款的棉服,高腰牛仔褲,原本她是想要穿那雙黑色的長筒機車靴的,颯爽甜酷的風格。 只是腰酸背痛,小腿戰(zhàn)戰(zhàn),總覺得哪里不舒服,可細講又說不出到底哪里不舒服。 劇烈運動后遺癥。 猶豫了半天,梁夢因還是放棄了華而不實的機車靴,踏上了柔軟的雪地靴出門。 今天衛(wèi)司機居然在,有人開車,梁夢因樂得清閑,舒舒服服地坐在后座。 陳璇蔚是看著那輛載著梁夢因的轎車緩緩駛至她面前的,司機下車繞過車身,打開后座車門,后座的女人才矮身優(yōu)雅下車。 只是她今天穿得確實不太優(yōu)雅,陳璇蔚默默看著她做作的姿態(tài),忍不住搖頭:“果然,當上了總裁夫人就是不一樣了。我這個苦命的打工人,什么時候能有個司機幫我開車呢?!?/br> “可拉倒吧?!绷簤粢蚴懿涣怂霓揶?,拍過她的肩膀,“陳家大小姐,想要個司機還不是簡簡單單。你想要啊,那我讓他替你開車去?!?/br> 陳璇蔚也就是開開玩笑:“那還是算了吧。誰不知道那是我哥特意為你留的司機呢,我怎么舍得搶他心頭愛的司機呢。” 梁夢因聞言低笑:“有那么明顯嗎?” 在車上,衛(wèi)辰幾次三番想要將話題引到陳時序身上,卻被梁夢因三言兩語挑撥開。 心里清楚,可是若是被人直白地挑破真相就沒意思了。 她好像就是享受這種兩個人之間的您瞞我瞞、你猜我猜、互相追逐的過程。 愛情,不就是這點事情嗎? “你就揣著明白裝糊涂吧?!标愯堤男⌒乃剂耍活D,突然發(fā)現(xiàn)了什么,“等一下,你這是穿了雪地靴?” 梁夢因撩了撩長發(fā):“怎么,我不能穿?” “小因因,我可記得你說過,雪地靴是時尚絕緣體的吧,你寧可凍死也不穿雪地靴?”陳璇蔚審視的目光上下打量著她。 梁夢因腳步一頓,瞥過腳上這雙柔軟舒適的雪地靴,嘴硬不承認:“是嗎?一定是你記錯了。我怎么會說出這么離譜的話?!?/br> 陳璇蔚瞇了瞇眼,伸手就去扒她的領口:“是不是你們昨天太……激烈了啊,讓你這種出門必須精致著裝的人,都把雪地靴拖出來了?!?/br> “哎哎哎。大眾廣眾呢,你注意點影響?!绷簤粢蛩浪牢嬷约旱拿?。 “你們干什么呢?”姍姍來遲的明瀾,看著打打鬧鬧兩個人。 像兩個小朋友遇到了老師,梁夢因和陳璇蔚立刻停了手,端端正正地站好。 梁夢因甚至還率先告狀:“明瀾姐,小堂妹臭流氓扯我的衣服?!?/br> 陳璇蔚眼睛睜大,立刻還擊:“哪有,姐,是小嫂子奇奇怪怪的,我只是想檢查一下而已?!?/br> 明瀾捂了捂額頭,看上幾分頭疼的樣子,兩個人瞬間不敢吵了。 “兩周后,我的公司要上市了,陪我去定幾套禮服吧?!?/br> 她們?nèi)サ氖且患宜饺烁呒壎ㄖ贫Y服,一約難求。 明瀾畢竟大病初愈,人還有些憔悴。陳璇蔚連忙上去攙扶:“我姐夫,啊,不是,我前姐夫呢?” “上班去了。”提起周游弋,明瀾便無精打采。 “你們又吵架了?”陳璇蔚小心翼翼地問,甚至給一旁的梁夢因悄悄使了個顏色。 梁夢因默不作聲,托著這具疲憊的身體,她能出來陪他們出來定禮服,已經(jīng)是她能做的到最大的努力了。 “也沒有吧,就是有點不忍心用失憶拖著他了?!币幌蚵敾蹤C敏的明瀾,也難得糾結(jié)。 褪下外套毛衣,設計師拿起皮尺替明瀾量著尺寸。梁夢因只匆匆看了一下就收回視線,舔了舔干澀的唇角,她掀開簾子走出量衣間。 陳璇蔚也跟著走出來,搡了搡她的肩膀:“你看到了吧?” 梁夢因本就沒什么力氣,被她一推差點跌倒,堪堪扶住展覽的玻璃櫥窗。 “當然看到了,那么明顯的吻痕,我怎么可能看不到?!?/br> 顏色太過鮮明,想要忽視都很難。 沒想到這位前姐夫周游弋看上去儒雅溫和,在某些方面似乎也不盡然。 “你怎么這么虛弱啊,你不會也是……”陳璇蔚故意沒說完。 但梁夢因已經(jīng)明白她的意思,她不理會她的調(diào)侃,微紅的耳廓已經(jīng)給出了答案。梁夢因轉(zhuǎn)過身,裝模作樣地看著展覽窗中的珠寶首飾。 櫥窗最中心握著一枚精巧絕倫的胸針,橢圓切割沙弗萊石主石,周圍點綴著小顆彩色寶石,簇擁出紫羅蘭的形狀胸針。 服務生很熱情地介紹胸針歷史,略過托大的寶石背景,陳璇蔚看了眼那個吊牌,接近九位數(shù)的價格讓她倒吸一口涼氣。 “你喜歡?” 確實喜歡,梁夢因的視線在那上面挪不開。腦海中反反復復思索,如果這枚胸針別在陳時序今天的西裝上,應該會比原本的珍珠母貝胸針更適合。 深邃璀璨的寶石,和暗紋的酒紅色領帶,相得益彰。 似乎更像新婚先生了。 “喜歡啊。”梁夢因是果斷的性子,喜歡就毫不猶豫買單。 陳璇蔚倒吸第二口涼氣:“你不會把他的副卡刷爆吧?” 梁夢因踟躇了一下,似乎有些不解:“還會刷爆嗎?” 也就將近九位數(shù)而已。 陳時序不會這點限額都沒有吧? 梁夢因把卡給服務生的時候,幾分猶豫卻顯上面孔。 如果是昨天之前,她大概不會有這個疑問。 只是她忽然想起,昨天她剛簽了一份文件,陳時序的財產(chǎn)轉(zhuǎn)移文件,霎時她就有些擔心了。 服務生動作很快結(jié)好賬,那枚昂貴精致的胸針打包好,連同黑卡一起送至梁夢因手里。 接過巨大開銷換來的胸針,梁夢因卻沒笑出來,她腦海里還在想著那些文件。 陳時序,不會真沒錢了吧? 甩開陳璇蔚,梁夢因?qū)ち藗€角落給忙碌工作中的陳總撥去了電話。 剛一接通,陳時序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到一聲甜膩的聲音。 “老公!”那大概是她能發(fā)出的最嗲的聲音,“你在做什么呢?” “工作。”陳時序確實很忙,但還是抽出時間陪他的新婚夫人聊天,“怎么了?” 梁夢因有些心虛:“老公,我好像買的東西有一點點貴?!?/br> “收到短信提醒了?!标悤r序很淡定。 “那……”梁夢因思忖著說辭,試探地問道,“那我一會兒還可以買其他嗎?” 陳時序微微皺眉,梁夢因的語氣有些怪。 仿佛是不敢花他的錢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