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盛星河額角直跳,想起早上臨走前那開陽峰弟子意味深長的眼神,頓時明白過來。 他不由腹誹:你們太一宗不如改名八卦宗罷了,全宗上下都這么八卦,關(guān)鍵傳的還都是假消息! 謠言害人吶! 盛釅一直陪他待到武課結(jié)束,似乎真不在意那群弟子練得如何,看也不看一眼。 退堂后盛釅又把他送回住處,叮囑他好生休息后便離開了。 他一走,盛星河便麻溜出門,轉(zhuǎn)頭就要去找盛釅口中的野男人——江平野。 好巧不巧,他剛踏出房門,就見勁瘦高挑的少年進了院落,微風(fēng)揚起他束發(fā)的黑色發(fā)繩,拂過一張淡漠臉頰。 不過看見盛星河時,那份冷意似乎減少了幾分。 像是籠在春江上的冰雪初融。 盛星河看見他,笑得眉眼彎彎:“我正想著去找你,小師弟便來了,看來我們還真是心有靈犀。” 江平野看見他臉上的笑容,又被他這話說得一頓,微不可察地偏了偏臉,不自在道:“師兄用詞不當(dāng)?!?/br> “這有什么當(dāng)不當(dāng)?shù)?,你進來,我有事要問你”。 盛星河嫌他磨蹭,上前扯過他袖子就往房間里帶。 身后的江平野低頭,看了看交疊在一起的衣袖,又看向衣袖中伸出的那截細瘦瑩白的手腕,不堪一握,似乎輕輕松松就能掙脫開。 他抿了抿唇,被拉著的那只手微動。 最后還是認(rèn)命地放下,抬腳跟著少年進了屋。 盛星河讓人坐下后,正欲開口,又想到什么,“對了,師弟你來找我做什么?你先說?!?/br> 江平野的視線終于從自己的衣袖上移開,他表情嚴(yán)肅了些。 “能不能告訴我,這果子是從何而來?” 他抬手,兩個碧綠色的果子躺在手心。 咦,這不是昨晚那碰瓷貨大佬給的嗎?盛星河有些驚訝,他還以為弄丟了,沒想到卻是被小師弟收著。 不過他問這個干什么? 盛星河疑惑看了看他,第一次在小師弟臉上看到如此明顯的緊張表情。 莫非、他認(rèn)識那個大佬? 思忖一番,盛星河將昨夜被背叛一事略去,只說被小人所害掉落懸崖,被黑衣人所救。 “骷髏行尸、莫非是禁地?”江平野若有所思。 “禁地?”盛星河有些不了解情況。 而一旁的少年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好一會兒才道:“今早去天璣峰買膳食時,我聽見幾個弟子聊起昨夜禁地暴動,長老們聯(lián)手鎮(zhèn)壓,應(yīng)該和此事有關(guān)?!?/br> 盛星河咋舌,那竟是禁地!難怪這么多行尸。 想到荒原上密密麻麻看不到頭的斷碑,盛星河不由打了個寒顫。 但說起來,他是誤入禁地,那黑衣人又怎么會出現(xiàn)在那? “師弟,你是不是認(rèn)識他?”盛星河揣測。 “抱歉,這是我的事?!边@話無比疏離,少年側(cè)臉冷硬如寒冰,似乎一瞬間又回到當(dāng)初水鏡那冰冷的一瞥。 不過對方說完后,卻又很快覷了一眼他的神情,不自在地補上一句,“不方便告知?!?/br> 盛星河被凍到的心有了些許安慰。 到底認(rèn)識兩日,還是有些師兄情的。 他搖了搖頭,示意沒事。 這才問起今天的話題,“對了師弟,你昨晚,是怎么替我治療的?” 他的確好奇,今天都憋了一天,終于能問出來了。 被他一雙貓兒眼亮晶晶地盯著,江平野呼吸略有些緊,他悄悄避開了對方的眼神,看向斜側(cè)的虛空,只留下一個輪廓優(yōu)美的側(cè)臉剪影。 他沒有說話,卻是先抬手布下了結(jié)界。 然后才道:“你這體質(zhì),怎么活到了今天?” 盛星河的眼神瞬間就變了。 他驚疑不定地看著眼前少年。 這話是什么意思?難道他知道自己的血脈暴動一事? 可不對,他是怎么知道的?! 就連此時的盛釅都沒有將他吐血同血脈暴動聯(lián)系起來,江平野不過十八歲,又從哪里能了解到這些? 盛星河干巴巴笑了幾聲,他咽了咽口水,試探性地裝傻:“呵呵,師弟這話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沒聽懂呢?” 江平野看了他一眼,表情有些奇怪,似是思索一番,然后才道:“你血脈如此雜亂,自己竟然不知道嘛?” 轟—— 盛星河如遭雷殛,面色大變:“你怎么知道的!” 江平野被他突然站起來嚇了一跳,有些驚訝地看著他。 盛星河此時情緒復(fù)雜,他死死盯著江平野這張臉,某個一直掛在心上的想法此時又蠢蠢欲動冒了出來。 他被這想法嚇了一跳,下意識便覺得不可能,但心底一直有個聲音念叨“萬一呢?” 盛星河深吸了一口氣,籠在衣袖中的手卻還是不住發(fā)顫,向來蒼白的臉也染上了一絲緋紅。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模樣有多么慌亂。 江平野腦海里突然想到:像只炸毛的貓一般。 此刻,這只炸毛貓就在他面前,用看似冷靜實則眼角都發(fā)紅的表情問他:“是你、是你幫我治療的?” 江平野心下有些異樣,他看著對方,點了點頭。 然后,就見對方rou眼可見變得憤怒起來。 好哇,渣爹竟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