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盛星河下意識抬手擋住半張臉,臉上的表情無比懊惱。 完了完了,肯定聽見了! 雖然他是想讓他爹離渣男遠一些,但第一次背后說人壞話,結果就被正主逮到,更別說此人今天早上還幫他帶早餐、還說幫他緩解血脈暴動……盛星河僅存的良心有些隱隱作痛。 盛釅也沒想到這么巧,他雖然想防著對方偷小孩,但也不至于下作到故意讓對方聽見談話。 想來是方才帶著盛星河逛了一會兒,耽擱時間,恰好就撞上了。 不過,他竟然沒有察覺到對方靠近?這個江平野,倒是不簡單。 眼神一轉,小孩臉上那明顯的心虛表情映入眼簾。 盛釅眉骨一蹙,方才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 看來,小星河也不像描述的那樣討厭這人。 是了,他正是少年反骨叛逆時期,最不喜循規(guī)蹈矩,若是奉承什么“男人不壞便不愛”的原則,倒有可能反被對方吸引。 看來還是要好好敲打江平野一番。 盛釅想到這,收回手,對盛星河慈愛道:“你先回去吧?!?/br> 隨后斂袖端坐,面上表情一肅,成了嚴厲師兄的模樣,喚江平野:“進來。” 盛星河無法,只得跟他爹告退,然后轉身,磨磨蹭蹭朝門口走去。 同江平野擦肩而過時,他下意識呼吸一緊,結果就見對方看也不看他,目不斜視進了門,只留給他一個冷漠背影。 可惡! 就你會偷聽是吧? 盛星河也好奇盛釅會對江平野說什么,除了防止他爹看上渣男外,自然也有幾分心虛。 要是、要是江平野也說他的壞話,那他倆就算扯平了! 奈何他爹許是吸取教訓,抬手便布下了一層結界,一點聲音都傳不出來。 透過大開的殿門看去,只能見江平野高挑的背影,他爹也是一副公事公辦的表情,根本猜不到兩人在聊些什么。 盛星河只好放棄偷聽,從門邊來到前院角落,蹲在水池邊,心不在焉地拿著魚餌逗弄著胖錦鯉。 好一會兒,才見江平野出來,對方同樣沒看見他這個大活人,直直走了出去。 見狀,盛星河忙在水里洗了手,忙不迭跟了上去。 一路上,江平野走得格外快,盛星河只得小跑起來,才勉強跟上他的步伐。 他心里有些打鼓,不會吧,這人不會生氣了吧? 就、就是幾句壞話而已,渣爹也太小肚雞腸了吧? 不過他理虧,看著對方冷若冰霜的臉,沒敢開口問。 一跟,就跟到了對方房間。 江平野倒是沒有趕他,但他一進房,便盤腿坐在蒲團上自顧自打坐。 拒絕溝通姿態(tài)盡顯。 好吧,顯然是生氣了。 盛星河立在一旁,深呼吸一番,算了,是他理虧。 他低頭,朝雙眼緊閉的盛星河輕聲細語道:“你剛才聽見了是不是?其實,我是故意那么說的?!?/br> 打坐的人毫無動靜,仿若雕塑。 盛星河只好硬著頭皮扯下去,“盛釅師兄那樣問我,我還以為他對你有其他意思。但你也知道,師兄乃修真第一美人,追求者多到能繞宗門一整圈,這、要是被其他人知道師兄對你有意,豈不是有危險?所以我才出此下策,將你的形象抹黑了一些?!?/br> 江平野仍是沒有動靜,他的側臉籠在房內陰影中,如同冷玉一般動人。 盛星河一咬牙,語氣變得激昂了些:“而且誰說小師弟不求上進的?武課上的一萬揮劍除了完成課業(yè)之外,多的加練也就是練給別人看,只會引發(fā)毫無意義的內卷!而小師弟,每次回房都抓緊時間打坐修煉,修為狂甩其他人一大截,根本是他們比不上的!還有師弟一點都不冷漠,主動幫我調理血脈不說,還看不得其他人欺辱于我,分明是面冷心熱,誰要是敢說江師弟冷漠,我就跟誰急!” 這次終于有了效果,江平野終于睜開了那雙高貴的眼,淡淡瞥了他一眼。 像是融冰的預兆一般。 盛星河松了口氣,終于理他了,不過,原來這家伙也愛聽彩虹屁。 然而對方?jīng)]打算這么輕易放過他,只見他下頜一抬,眉眼一挑:“我不是還驕傲自大?” 嘿,你還沒完了是吧? 盛星河氣沉丹田,拍案道:“誰說的,我就沒見過比江師弟還謙虛的人了!像賀鈺那個混蛋,不過是筑基初期,便鼻孔朝天欺男霸女,哪里像我們師弟這般低調做人,只有在水鏡考核時才一鳴驚人,一劍便取了那二階行尸的人頭,看得在場弟子無不心生敬佩,但面對眾人艷羨的目光,師弟仍是波瀾不驚,真是令我等好生佩服……” 盛星河亂七八糟扯了一堆,眼看這數(shù)九寒霜的臉終于漸漸解凍,嘴角隱隱有了上揚趨勢后,這才重重松一口氣。 真是渴死他了。 他下意識抬手,在桌邊隨意拿起個茶杯,倒茶便噸噸喝了起來。 一旁的江平野看見那茶杯,還沒來得及出聲制止,便見他對上了嘴唇。 那嘴唇圓潤飽滿,因為生病的緣故常年泛著些白,但沾染了熱茶后,在暖意中漸漸泛紅,如同成熟的桃子一般,唇珠上還沾著點點水珠。 話語阻塞在喉間,江平野放在膝邊的手指驀地攥緊。 那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