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角宿事務(wù)繁忙,同他交代幾句,便匆匆離開。 只留下盛星河一個人待在原地,咀嚼著角宿的話。 他爹到底去了哪? 為什么又突然提到妖族? 兩相聯(lián)系,盛星河心中一驚,看向了一側(cè)灰寂蒼穹,正是城西方向。 莫非是妖族帶走了他爹?! 盛星河心跳越來越快,原著小說中,正是在獵靈比賽中仙人秘境出現(xiàn),隨后他爹在獲得傳承時和渣爹交合…… 即便提前兩年,劇情點還是不會變的嗎? 盛星河腦海中劃過月夜下黑衣少年冰冷的表情,莫名感受到一瞬的不自在。 城西妖族。 長街站滿了一排排披甲帶戈的妖兵,整飭森嚴,像是一群雕塑般,安靜到可怕,只有陰風(fēng)陣陣的嗚咽聲。 寬闊無比的院內(nèi),只有兩人。 一人斜躺在藤椅上,碧綠纖長的竹煙槍·桿泛著微光,淡淡煙霧從水色薄唇中吐出,打著圈一般飄散在空氣中,模糊了那人如春風(fēng)曉月的秀美面龐。 “聽說你九霜師叔出現(xiàn)了?” 華麗低沉的語調(diào)響起。 藤椅旁邊,黑衣少年高挑挺拔,側(cè)臉似工筆精雕細刻一般精致。 他冷淡地“嗯”了一聲。 風(fēng)卷起妖王垂在藤椅邊的白底嵌金衣擺,吹散了飄起的煙霧,將他眼底的興味暴露地一干二凈。 “許久未見他了,瑯兒怕也想他了?!?/br> 江平野看他一眼,下頜不宜察覺地繃緊了些。 “話說回來,他可知道你提親遭拒一事?”妖王話音一轉(zhuǎn)。 江平野原本不動聲色的神情,因這話而出現(xiàn)了明顯的愣怔。 即便只是短短瞬間,也被妖王捕捉到了。 于是本就興味的眼神越發(fā)意味深長。 江平野有些沉不住氣了,握緊手中長劍,“你想干什么?” 妖王笑了幾聲,華麗的音調(diào)從唇齒間吐出,多了些不明的旖旎。 “不用擔(dān)心,畢竟是小野的心上人,我可舍不得、傷害他呢” 江平野陰沉著臉推門而出,門外長街上的上百妖兵目不斜視。 直到繞過長街走進拐角處的院子時,江平野這才忍不住,一圈狠狠砸在墻壁上。 灰塵簌簌掉落,墻上出現(xiàn)明顯的深坑。 盛星河。 即便已經(jīng)過去了這么久,江平野卻光是響起這個名字,喉間便忍不住涌上一陣酸澀。 盛星河…… 江平野將頭抵在冰冷的墻面,平復(fù)翻涌的情緒。 突然抬手打了自己一巴掌。 該死,以前引以為傲的自制力,怎么如今光是聽到一個名字,便會忍不住露出破綻! 若是盛星河在這,一定會被他眼中幽深翻涌的情緒給震驚。 要冷靜。 然而一想起少年,兩個月前那個狼狽、沖動和癲狂的自己,附骨之疽一般涌現(xiàn)在眼前。 江平野咬緊了牙,側(cè)脖青筋扯出明顯起伏。 更可笑的是,他印象最深的,還是那個微涼卻柔軟的唇瓣。 那個強求來的吻。 簡直要瘋了! 江平野轉(zhuǎn)身,后腦勺抵著墻壁,失焦地看著遠方黑沉天空。 此時,他身側(cè)的墻壁下方,突兀地冒出了一點點黑煙。 黑煙越來越多,匯集成一團圓滾滾的水墨。 夢貘在墻上游移,小心翼翼道:“是星河大人有事嗎?”” 畢竟也就只有那一位,才能讓他們太子爺如此魂不守舍。 “呵”,江平野短促地笑了一聲。 “他怎么樣,與我何干?!?/br> 江平野直起身來,腰間飄長的紅發(fā)腰帶勒出他一截勁瘦腰肢,身形精悍,仿佛剛才的的茫然和頹唐都是錯覺。 不過,他還是沒忍住,譏誚地加了一句:“我又不是他爹?!?/br> 夢貘縮了縮腦袋,得了,不敢再問了。 它看著烏云壓頂?shù)奶拥钕?,不敢觸霉頭,正想偷偷溜走,鉆了一半的墻卻忽然被叫住。 于是縮到一半的黑煙重新凝聚成水墨。 夢貘看著他家太子背對著他,背影孤傲冷漠,嘴上卻說:“等比賽開始,你就去盛星河身邊。” 還特意強調(diào),“我自然不管他死活,只是不想死在我面前,礙了我的眼?!?/br> “……好的”明明是關(guān)心,死要面子活受罪。 比賽在午夜正式開啟,盛釅為了跟太一宗的弟子錯開時間,一整天都在打坐,絲毫不像其他修士那般早早去占位置。 九霜也沒有催他,只是仍舊坐在邊上,名為護法,實際上仗美人入定,正大光明盯著人瞧。 真好看,怎么會有這么好看的人族。 怎么看都看不夠。 一臉癡漢的笑容。 倒是讓門外的散修們急壞了。 “金道友,我們自己走吧,還要等他們做什么,這都什么時候了?!?/br> 金姓修士也很急切,但想起儲物袋中的高級靈石,還是咬牙擠出一個笑容:“都是同伴,一起出行安全些?!?/br> 月上中天,深夜的西蠻城呈現(xiàn)出一種異樣的寧靜。 陰風(fēng)、烏云、哀嚎……都突兀消失了,一輪圓月格外巨大、明亮,就像是一個靜謐的夜晚。 然而當這份靜謐同西蠻城聯(lián)系起來時,反而處處充滿了詭譎陰森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