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仇當場報
“誒?”沉權(quán)疑惑地看向季清成,老板被安滿擋得嚴實,她剛想回話敏銳地嗅到一絲不對勁的氣息打住了出聲。 安滿明明已經(jīng)接過了食物和水但還是維持著躬著身子的姿勢,仔細一看她分腿而站雙膝微曲下盤穩(wěn)扎穩(wěn)打,右腳起跑式半踮,呈現(xiàn)出種狩獵前對峙的蓄勢待發(fā)。 有殺氣,沉權(quán)放下手里的餅干。 幾乎是出于一種沒由來的敵意,安滿確定眼前的這個女人就是季清成。 拽著自己脖子上掛繩的力道慢慢變大,結(jié)實的編織繩勒緊了后脖,安滿紋絲不動。 眼前的女人攥緊了手指,黑色的眼睛在逼迫她給出回答,后頸被壓迫到,好像有血管在后腦突突直跳,安滿眼睛發(fā)燙,這就是季清成,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兩雙充滿了警惕的眼睛對視。 叫安滿的女人鞏膜好像漫上了一層血色般發(fā)紅,讓她的神情看起來殺紅了眼般的狠戾,她殘忍地扯了扯嘴角,迅雷不及掩耳之間動手,提拳直搗季清成的腰腹。 季清成頃刻同時抓著戒指往下發(fā)力一扯,拽翻安滿平衡的同時一躍而起,提膝狠狠頂向安滿腹胃,季清成動作極快,安滿被拽地頓了一下,收拳變線為掌,按住季清成的膝頭,在撞到身上的一瞬間墊上緩沖。 季清成一擊沒有擊中的扎實感,她是借力起身,這一擊是在空中成型,她還未站穩(wěn),被安滿抓著膝蓋肩頭一撞懟了出去,順勢就著安滿推她的力道快速后撤了幾大步。 “老板!”沉權(quán)嚇得尖叫一聲,發(fā)生了什么?怎么突然動起來手?她什么都沒看清就見老板突然跳起來然后被撞飛了出去。 季清成退了幾步撞到正坐著的人身上,那人趕緊伸手扶住穩(wěn)著她,手上還拿著吃了一半舍不得丟的加餐。 “抓住她?!奔厩宄衫渎暤?。 看得目瞪口呆的員工叁人慌慌張張丟下餅干,雖然還沒搞清楚發(fā)生了什么但下意識按照老板的吩咐行事。 叁人是老搭檔了,頗有默契地朝安滿圍了上去,其中一人安撫道:“你先配合我們一下,我們還是會帶你出去的?!?/br> 安滿伸手,打頭陣的人以為她服軟拉住她的手,哪知安滿突然上前撞到他懷中,他頓時失去平衡,一個一百六十斤的大塊頭居然被安滿抓著手背負投扔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一時爬不起來。 另外兩個人吃了一驚,沒想到安滿下手這么快準狠,也不敢再輕敵,聯(lián)手試圖制服她。 安滿再能打面對兩個體格遠強于自己的人也防的很吃力,比起霍連音輕飄飄的拳頭她能硬抗,這種毫無技巧但蠻力十足的攻擊她挨不住幾下,躲閃為主,再找機會借力打力將人摔出去,體重越大的人摔的越重。 安滿一腳蹬將一人后膝那人哐當一下跪下,她正要補刀一擊制敵,季清成鬼魅一樣從跪倒在地的人身后閃出,抓住她的袖子,安滿立刻反手抓住季清成的衣袖,季清成動作快的她幾乎要抓不住,和她拔河一樣僵持的力道一空,安滿往后栽了兩步。 哪知季清成根本沒退,而是脫下了雨披飛快纏上了她們互相扯住對方衣袖的手臂,安滿個高,臂長完全不輸幾個互斗的男人,季清成顯然看出來她一直采用不近身的打法,這下相當于舍身桎梏了她的行動。 幾個交手下來,安滿心里有數(shù)季清成雖然動作快如鬼魅,但硬碰硬是打不過她的,但她還是不要命一樣跟她貼身纏斗,全然放棄了格擋非致命的攻擊,內(nèi)練一口氣,氣口是聚力的節(jié)點,但她一聲不吭,勁居然全靠一口氣撐著,這口氣沒被打散她能像鱉一樣死咬著她!難纏,安滿施展不開,季清成動作又快,她竟一時有種應接不暇之感,硬是讓她用這種自損八千傷敵一萬的自殘打法和她拖到不相上下。 沉權(quán)急得團團轉(zhuǎn),動作好快她根本看不清就見老板好像被拽著挨打! “快!攔住她!” 眼看那叁個人緩過來又圍上來,安滿借用個高的優(yōu)勢,用她們纏著的手臂把季清成猛地扯過來,從季清成身后箍住了她的脖子,大聲威脅道:“別過來!你們過來我勒死她!” 在場的人不敢再輕舉妄動,沉權(quán)連聲讓她冷靜。 裸絞的殺傷力之大在于可以卡住脖子兩側(cè)的動脈,令大腦迅速缺氧,4-5秒內(nèi)失去意識,可季清成完全沒點害怕的樣子,在這種危機關(guān)頭還問了句,“容妧現(xiàn)在是安全的嗎?” 安滿聽到這句話一下火冒叁丈,收緊手臂,咬牙切齒,“想知道做夢!死到臨頭關(guān)心關(guān)心你自己吧!” 冰冷的金屬頂?shù)讲弊樱厩宄赡弥恢г煨头浅R?guī)的槍,槍口正悄無聲息地抵在她的皮膚上,安滿心里一驚,這她是什么時候拿到手里的?!這是她對霍連音使過的電擊槍,別在她大腿外側(cè)的口袋里,太過近距離電極倒鉤掛不到人也無法派上用場,但季清成把槍口死死按在她脖子上,電極扣進了皮膚,直接拿槍當電擊棒使!她既拉不開射程距離也不敢和幾個彪形大漢近身一直沒抽槍白白給了季清成機會,安滿來不及躲,季清成已經(jīng)扣動了扳機,安滿頓時感覺腦袋像被犀牛頂了下一陣空白,全身肌rou痙攣動彈不得。 狠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還怕瘋的,安滿驚恐地瞪大了眼睛直直倒下,這個女人就是個瘋的,她是真的會毫不猶豫弄死她! 安滿被叁個壯漢齊心協(xié)力按在地上,就算她身手再好,也雙拳難敵四手,她本來早就可以跑,還是見到了季清成不甘心,心里一股子氣想給她點苦頭吃才翻了車。 沉權(quán)把掛在安滿脖子上的戒指取下來拿給季清成。 “容妧呢?”季清成還是只問那句話。 “死了!”安滿面上的肌rou抽搐,朝季清成扯出了個面目扭曲的陰森笑容,說話還有些大舌頭,“和她在一起的還有個叫霍連音的,兩個都死了,尸體丟樹林里了,自己去找??!” “報警……”一陣死寂后,季清成開口,聲音空洞。 “報警,這個人先不要交給警察。”季清成看安滿的眼神是死氣沉沉的冰冷,活像停尸間成精。 安滿挑釁看著季清成,“活該!誰叫她不聽我的話,戲都不拍了還跟你鬼混……” “啪!” 響徹樹林的一聲讓沉權(quán)縮了縮脖子,這大耳刮子,聽著都疼,沉權(quán)看著搖搖欲墜的老板,趕緊交代其他叁人一起把安滿先帶回去。 安滿被押走后,季清成像被抽掉了魂魄一樣跌坐到地上。 “老板!”沉權(quán)想扶起她,季清成沖她飛快地擺擺手,然后定住了,深深地皺起眉,慢慢地慢慢地收回手捂住了耳后,動作緩慢到好像幅度一大就會引發(fā)極大的痛楚。 “沒事的沒事的……”沉權(quán)撫拍著季清成的后背,安滿能說出和容妧在一起的霍連音,應該是真的見過她們,還一副兇手的自白,聽得她心里踩空一樣懸了起來,容小姐不會真兇多吉少吧?那老板…… 季清成已經(jīng)整個人蜷縮成了一團,捂著耳后,手指扣著后腦勺用力到指尖發(fā)白,額頭貼著膝蓋發(fā)抖,湊近還能聽到她死命咬緊牙關(guān)的咯吱聲,好像在忍受強烈的疼痛。 “老板?!”沉權(quán)看著季清成這副樣子手足無措,“怎么了?不舒服嗎?我們先回去,我先送您去醫(yī)院看看!沒事的,容小姐會沒事的!” 季清成不答,沉權(quán)托著她的背讓她靠著自己好省下點體力,邊束手無策地安慰她一些自己都不太有底氣的話,聽到容小姐和霍小姐出事,兩個年輕鮮活的人殞命,她這個半生不熟的人都難受得不行,更何況老板。 好半晌季清成才抬起頭來,就這么一會她看起來似乎憔悴了許多,墨黑的眼睛渙散無神,有些迷茫地看著手里的戒指,“神經(jīng)痛,老毛病了……” “老板好點了嗎?我們先去外圍等消息?”沉權(quán)提議,“這里也不安全?!?/br> “繼續(xù)搜,活要見人……”季清成喉頭干澀地滾動,擠不出下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