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行曲
臨近晌午,容妧悠悠轉(zhuǎn)醒,第一時間俶地收緊手臂,貼近懷里的人的后頸,迷迷糊糊蹭了蹭,鼻尖嗅到熟悉的暖香,神識一松,恍惚又跌入蓬軟的夢境。 “醒了?” 容妧聽到好像有個聲音在跟她說話,她費勁地撐開眼皮,她雖然半夜復燒,但發(fā)了一身熱汗,退燒也快,現(xiàn)下頭不暈了鼻子也不堵了,有完全好轉(zhuǎn)的清明感,就是不知道季清成照顧她幾點才睡下。 “嗯~”容妧鼻腔哼出來個長調(diào),黏糊地回應。 季清成翻了個身面對容妧,貼了貼她的額頭,松了口氣道:“退燒了?!?/br> 容妧看著季清成眼下的青黑,熬夜讓她的眼窩更深刻了一點,一雙霧蒙蒙的黑眼睛里點著疲憊柔潤的光,季清成對她抿唇笑了笑,難掩倦容卻讓容妧心砰砰躍動起來,容妧抬手指貼上她的下頜,順著頸側(cè)滑動,用指腹擦了擦季清成的喉骨,情不自禁貼近她,喃喃道:“我想……” 季清成看著容妧迷亂的眼睛腰反射性開始酸痛,她腰側(cè)的抓痕和指印還看起來慘不忍睹,年輕人身體好一大早剛退燒就能發(fā)情,她是真吃不消,她食指點在容妧額頭推開她,一手按住她不老實的手,“你不許想?!?/br> 容妧癟起嘴,季清成又開始裝若無其事的樣子,晚上默默流眼淚的季清成是最柔軟的季清成,在外面親她一下都要深思熟慮的人,不然也不能意亂情迷到在醫(yī)院和她上床,想起季清成對著值班護士胡編水灑床上了不動聲色中帶著一絲窘迫的樣子容妧發(fā)著燒都能笑出來,她賺大發(fā)了。 季清成說完坐了起來舒展了下肩膀,拍了拍手邊表情很豐富的容妧,“早餐買過來了,先洗漱,洗完吃點東西墊墊再吃藥?!?/br> 沒討到早安吻的容妧也想跟著坐起來,這一下牽一發(fā)而動全身,撐著的胳膊一軟虛晃了個起身的形又栽進了枕頭里,才察覺到背痛,腰和腿根都發(fā)酸,她強撐著還在發(fā)燒的酸軟的身體縱欲的現(xiàn)世報到了。 “哎呦我的腰……”容妧趴在枕頭里扶著腰哼哼。 季清成沒有第一時間搶救她,嗔怪地看著她頓了一下,然后給容妧搭把手讓她順利坐了起來。 季清成抬手慢悠悠把落到身前的頭發(fā)撥到身后,正想起床,看到容妧目光灼灼地盯著她,季清成奇怪地順著她地視線往下看了看自己身上,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和顏悅色地問道:“怎么了嗎?” 容妧盯著季清成戴在手上的戒指,想起自己被元小滿搶走的戒指,她昨天病急,只大致知曉了季清成遇到了元小滿并把她交給了警察,不知道自己的戒指尋回來沒有,就算找回來了,她一想到被元小滿戴在身上過,自己要再戴著就渾身不舒服,和季清成交換回來讓季清成戴她更不爽了,扔了又舍不得,真讓她為難。 “在意這個嗎?”季清成搞清楚容妧在盯著哪里,抬手展示了一下手上的戒指。 容妧點點頭,又搖搖頭。 季清成展顏一笑,下床,從包里拿出了什么又回來,坐在床邊,對容妧攤開手掌,掌心躺著的正是容妧被搶走的戒指,容妧眼前一亮,猶豫了一下沒有動作。 “不要了?”季清成問。 “沒有,不是……”容妧捏住季清成的手指拖著她,看著戒指一副天人交戰(zhàn)的神情。 “那這個呢?”季清成收起戒指,再次對容妧打開一起從包里拿出的酒紅皮質(zhì)盒面的首飾盒。 “這是?!”容妧驚訝地看著首飾盒里精致的對戒,銀色的戒面點綴著閃亮的鉆石,她不可思議地看看季清成,又看看戒指,季清成準備了戒指送給她?仿佛勘破了她心思般,如此雪中送炭。 “是求婚。”季清成說,聲音輕輕的,像怕嚇到她一般,又像是緊張,矜持地憋著半口氣,說完抿了抿唇,帶著幾分期待看著容妧。 容妧腦中轟地一下耳鳴了一會,雙手在周圍床上手忙腳亂又不知所謂找了一圈,挺直了身子,慌忙地把衣服捋平整,雙手在后腰衣服上擦了擦,把語無倫次地說:“原來是求婚啊,我這樣會不會不太正式,我才剛睡醒,我還沒起床……”說著說著竟覺得鼻子一酸,哽咽地再說不出話來。 “妧妧,妧妧……”季清成趕緊把戒指放到一旁,提著袖子去擦容妧的眼淚,“沒關系,我也才剛起床,對不起是不太正式,我找個正式的場合再來一次……” “我愿意!”容妧猛地撲到季清成懷里,緊緊抱著她,抽泣道,“我愿意!我超級無敵愿意!” “我們結(jié)婚吧!”容妧抱著季清成晃來晃去,幾乎是邊哭邊笑地說,“不來了,你不許反悔!” “我們結(jié)婚吧?!奔厩宄苫乇ё∪輮€,在這個格外粗糙、也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求婚中,肯定了自己的心意。 霍連音一進容妧的病房,就見她笑得一臉不值錢的樣子,病床床頭搖了起來,她靠在床頭,護理床餐桌板上放著吃了一半的早飯,她應該是不吃了,因為季清成正一手端著藥一手端著水,容妧從她手心撿一顆丟進嘴里,然后抓著她的手喝口水仰頭含辛茹苦地咽下去。 霍連音嘖了一聲,她這柔弱不能自理喝口水都要人喂的情敵,真是讓人看著都來氣。 “你怎么杵上拐了?”容妧吞完藥看著架著個肘拐,一臉不爽的霍連音,霍連音心情不好但她心情好啊,容妧笑得陽光燦爛,舉起帶著戒指的手遮了下眼睛,又用帶著戒指的手捧著臉看著霍連音,“咦?有什么好刺眼呢~” “你這么得瑟干嘛?開屏呢?”霍連音不客氣地對容妧翻了個白眼,“我被元小滿打傷舊病復發(fā)行不行?!?/br> “什么?要不要緊?”容妧正色起來,季清成也看了過來。 “沒大礙,我做了一早上筆錄?!痹M的事霍連音不想被傳喚,掛了急診床位過夜,給自己打造了個神經(jīng)源性間歇性跛行的狀態(tài),有模有樣地杵上了拐杖,警方只能過來找她,“元小滿綁架我們的事居然不能刑事立案,說沒達到立案標準,要怎樣才能達到?我都這樣了!” “元小滿要跟我們調(diào)解,說賠償金額好說,好笑!我這輩子第一次被人用錢砸,好生氣!”霍連音氣呼呼,“誰稀罕……” 她的幾個臭錢!有幾個臭錢了不起?。』暨B音話還沒出口哽了一下,這一集好眼熟她遇到過,只是之前被罵的人是她…… “她還要反過來控訴我們非法拘禁!”霍連音把肘拐在地上扽地咚咚直響,顯然被元小滿的倒打一耙氣的不輕,“誰非法拘禁了?!誰拘禁誰啊!誰拘禁她了?!” “拘禁了。”季清成冷不丁接道。 “拘……”霍連音啞口無言,眼睛瞪地溜圓看著季清成,季清成剛剛說了什么?季清成頂著她那張風輕云淡的臉說了什么可怕的話? 霍連音轉(zhuǎn)念一想季清成可是線下單殺元小滿,第一次見面季清成留給她的震懾讓她不敢造次,如今看來她是多么明智。 “拘不拘先不說?!被暨B音手一揮,敏銳地跳過這個話題,“她憑什么不算綁架?!” “消消氣,消消氣?!比輮€抬手沖霍連音揮揮手,算是隔空rua了rua炸毛的人。 “你該不會答應跟她調(diào)解吧?!”霍連音立刻調(diào)轉(zhuǎn)槍頭兇神惡煞地瞪容妧,她跟元小滿沒完,容妧要是犯了圣母病她連容妧一起沒完! “沒有沒有!”容妧連連搖頭,開什么玩笑她背鍋一次把元小滿瘟成這樣,這次再放過她不知道又會被她當成余情未了于心不忍……總之絕對不可以! “這還差不多。”霍連音舒服了點。 “妧妧。” 霍連音還在火冒三丈,一道清泉般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好耳熟,霍連音耳朵一動轉(zhuǎn)頭,頓時對門口的美人眼前一亮,和容妧齊聲道: “jieji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