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焉知非福
一頓飯下來,兩人安安靜靜的再沒說過什么話。 顧言諾看著滿桌花花綠綠的菜色,連平時從不下口的胡蘿卜也面不改色地往嘴里塞,這種時候,吃什么都味同嚼蠟,沒什么差別。 車子穩(wěn)穩(wěn)停在學校大門口,顧言諾愣神間還沒意識到已經(jīng)到了。 陸程遠微微側首看了眼沒魂兒了的小姑娘,心里暗暗嘆了口氣,原來也只是平白的一點猜想,可這丫頭從兩個人說完話起,就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誰還看不出來呢。 “諾諾,到學校了。”伸手替她解開安全帶,出言提醒。 “哦?!比鐗舫跣训暮⒆右浑p眼睛總算恢復了些靈氣,望著校門口四個大字確認了一下,才匆匆打開車門,卻是連多看一眼男人的勇氣也沒有了,自小養(yǎng)成的禮貌讓她低低留下句:“謝謝陸叔叔。” 說完,就轉身往校園里走。 陸程遠雙手搭在方向盤上,視線跟隨著烈日底下纖細的小人兒,真有些哭笑不得。 說句實話,小丫頭那點子青澀的小心思他還壓根兒沒放在心上,畢竟還是個十足十的孩子,孺慕之情在所難免,再加上他這身份職業(yè)特殊,十七八歲的小姑娘一天天的把兵哥哥掛嘴上,想必顧家丫頭也是如此。 可實際上當兵的能比一般人好到哪里去呢,軍人家屬更甚。 兩點鐘,正是一天中最熱的時候。從校門口走回寢室這段路,撲面的熱浪熏得她本就亂糟糟的腦袋不住發(fā)昏。 還真被她mama說中了,這一刻尤其想回家。 莫名委屈的小姑娘一回到寢室就躺在了床上,紅著眼睛回憶在飯桌上陸程遠說的每句話。她自以為的小聰明,在男人面前是那么微不足道,甚至有些可笑。 又想起離家那天清晨顧mama在邊上絮絮的叮囑,她后悔了,后悔到這兒上大學了。輕聲嗚咽著哭了不知多久,才沉沉睡去。 老顧家唯一的閨女兒,自小聰慧懂事,心思單純又通透,哪里受過什么委屈,誰又會給她委屈受。 好容易花季之年春心萌動,看上的又偏偏是四十多歲、孩子都有倆了的陸程遠,放著離家近的大學不去,巴巴跟著人家到了數(shù)千里之外的鷺島,結果呢,才一句試探就叫人老練地從里到外看了個透,兩個字就給她堵回去了,怎么不讓她沮喪委屈。 雖說請了半天假,晚訓點名還是逃不掉的。同寢室的三個姑娘晚飯后根本沒回寢室,所以教官點了三次顧言諾的大名時,也是奇怪得很。 “顧言諾哪個寢室的室友出列” 那黑臉的教官拿著點名冊,很不高興的樣子。 原來中午陸軍長那句看似玩笑話,的確是跟負責人說過要嚴格要求學生的,頂上的首長一句話,于他們而言那真是比圣旨還靈,前腳剛聽完訓,后腳就召集教官們訓了一番,顧丫頭恰好就撞著槍口上了。 更不幸的是,那負責的軍官正和校長巡視路過,聽見這里有人遲到,立馬嚴肅起來:“晚訓遲到還像什么樣子,哪個寢室的帶我們?nèi)タ纯础?/br> 藏了殺一儆百的心思,因為一次缺勤,引得校領導、軍訓師負責人和幾個學生,浩浩蕩蕩一行人往顧言諾寢室去了。 寢室長開了門,驟然沁出來的冷氣讓眾人都吸了口氣,這是開了多低溫度的空調(diào)哇 顧丫頭這張床靠門,一眼就看見穿著衣褲躺在床上的小姑娘了。 寢室長察言觀色,見領導們一個個皺著眉頭,心里暗道完蛋,連忙上前去叫醒室友:“顧言諾,快醒醒了,晚訓時間到了,顧言諾?!?/br> 聽見這名字,那軍官頓時舒展了眉頭,又驚又惑地瞧向床上那姑娘。 許是被人吵醒了,顧言諾嗚咽一聲翻過身,這是還沉浸在睡前的傷心里呢。 寢室長一見到小同學這臉,簡直就差驚叫出聲兒了,只見她臉蛋通紅,嘴唇泛著白,分明是發(fā)燒了。 “哎呦,這,這孩子是生病了吧”校長先生也是嚇了一跳,為難地看向負責人。 那負責人其實也就是個中尉,現(xiàn)在還沉浸在“顧言諾”這個名字的震驚中。 他清晰地記得,中午首長的的確確是說給顧言諾同學請半天假吧所以這孩子是陸軍長的什么親戚 當下也顧不得什么校長了,親戚不親戚的不重要,總之先通報一聲總沒錯,頂多被訓一句多管閑事,要真知情不報,出了大事可就完了。連忙掏出褲袋里只能通話短信的老年機,找半天才撥通那從未打過的號碼。 陸程遠趕到時,顧家姑娘已經(jīng)在校醫(yī)院躺著了。 第一眼瞧見這才幾個小時不見的丫頭時,陸軍長也是臉色一變,小人兒燒得稀里糊涂的,似醒非醒,張著蒼白的小嘴兒不知在念叨些什么。 想也沒想就撈起渾身發(fā)燙的小姑娘,湊得近了才聽得清楚了些,原來是在叫mama呢 老顧啊老顧,你這回可真是給我添了個不小的麻煩。 將顧家姑娘放在寬敞的后座,探手試了試這孩子的額頭,眉頭就擰了起來,真是燒得有點厲害,怕是一時半會兒緩不過來。好好的,怎么突然燒成這樣了。 嘖,真是個不省心的丫頭。 本文獨家首發(fā)自臉紅心跳 嘖,真是個不省心的小媳婦兒。 節(jié)奏還是快一點吧,等不及要寫他倆的rourou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