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面前，落魄不說，還脾氣差，是不是和電視畫面呈現(xiàn)的樣子反差太大？”

    回憶一下子被勾起，蕭與時抬起頭打量她，從眼睛到鼻子再到嘴唇，就像初次遇到她那樣，清明的目光蘊含著一些若有所思，片刻后正經(jīng)地回答：“是?！?/br>
    沈如磐沒有料到他如此打擊人，臉上差點掛不住。

    他卻不急不緩往下說：“不過科爾常常提起你，我對你亦有幾分熟悉和欣賞。以至后來見面時我有種感覺，仿佛我們素未謀面卻相識許久?！?/br>
    驟然反轉(zhuǎn)的一席話，沈如磐驚訝。

    “這種感覺不局限于第一次，再后來也是如此。就像現(xiàn)在我隔了些時日才見到你，可只要看見你，總會覺得你是能談心的知己?！?/br>
    他的嗓音低醇，帶著溫潤含蓄的笑意。恰巧燭火搖曳，光影微動，他那張賞心悅目的臉龐暈染上影影綽綽的朦朧感，就像水月鏡花，連同他的傾訴都有了種美好得近乎不真實的感覺。

    沈如磐忍不住多瞅了他幾眼，又覺自己盯著他看的樣子比較失禮，微微垂下眼簾，靦腆地笑了笑。

    不知為什么，胸口涌上一些情緒，似乎是好奇，想要更詳細地問問他為什么，然而又出于禮貌和克制，選擇淡化處理。

    蕭與時自然不知道她的內(nèi)心，聊了個別的話題：“迄今為止你拿過多少金牌？”

    沈如磐參加了太多太多的比賽。國內(nèi)國外、青年賽g rén賽，林林總總加起來，她給了個模糊的答案：“大概28枚?！?/br>
    “這么多？”

    “不多不多，有很多是毫無懸念的小比賽?！彼t虛地恭維他，“還是你們專業(yè)人士的獎?wù)潞鹆扛摺Ｎ议L這么大，都不知道物理學家的金質(zhì)獎?wù)麻L什么樣?！?/br>
    “這個問題簡單。我將獎?wù)罗D(zhuǎn)贈給你，你就知道答案了?！?/br>
    她吃驚：“那怎么行？”

    “可行。日后你復出比賽，如果再登最高領(lǐng)獎臺，不妨將金牌回贈我，也讓我看看長什么樣。”

    他語中帶笑，一席話像約定又像祝愿，會讓聽者如沐春風。她大方點頭：“好啊。往后誰得獎，誰把獎牌拿出來給對方瞅瞅?！?/br>
    “嗯。”

    “不過我有個疑問。究竟是運動員的金牌含金量成分高，還是科學家的獎?wù)潞鹆砍煞指?？?/br>
    “這得看什么和什么比。如果是奧運金牌……”

    無拘無束的閑談中，侍應(yīng)生開始上菜。然而此情此景，晚餐倒是其次，兩人談笑的意義更為珍貴。

    晚餐即將結(jié)束的時候，沈如磐揚手示意侍應(yīng)生結(jié)賬，蕭與時卻制止她，變成他買單。

    明明說好她請客，結(jié)果又欠了一次人情。沈如磐有點不知道該怎么辦，他淡淡一笑：“走吧?！?/br>
    餐桌之間間隔有限，她坐著輪椅轉(zhuǎn)動不方便，猶豫著要不要站起來挪一把。他看出她的意圖，抬手將她按回去。

    仲春季節(jié)她穿得單薄，他的掌心貼上她一字領(lǐng)外luo露的肌膚。那小小的接觸面對于她這種世界級的花樣滑冰選手來講談不上什么，甚至和不久前他替她整理頭發(fā)相比亦無足輕重，然而肌膚直接相貼時微微升高的溫度是那樣的敏銳清晰，她心中一動，側(cè)目凝向他。

    他渾然不覺異常，修長有力的手指順著她的肩線往下，扶上輪椅把手。而后他請后面餐桌的人讓一讓，將她穩(wěn)妥地移出去，并脫下西服披在她身上，整個過程溫和從容，自然有禮。

    “雖是春天，晚風仍然偏涼?！彼忉屨f。

    這一瞬如果說沒有動容是不可能的。沈如磐抬手攏了攏西服，對他淺淺而笑。

    “現(xiàn)在時間還早，我?guī)闳ジ浇皡^(qū)逛一逛？”

    她沒有反對，于是他推著她來到餐廳的旋轉(zhuǎn)門前。剛巧有顧客迎面入內(nèi)，他禮貌避讓。

    那人抬頭瞧見蕭與時，收住腳步：“喲，這不是尊敬的karl教授嗎？”

    此人是德國著名周刊《明鏡》的記者，但在此前，曾經(jīng)供職于不知名的小報，專門曝光上層人士的**、博取觀眾的眼球。蕭與時破格獲得柏林大學天體物理研究所副所長頭銜時，便被此人bào過家族背景——那一篇模棱兩可的評論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