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銷廣告！虧你想得出！”顏曼一股怒火攻心。

    “媽——”沈如磐硬著頭皮喚住她，“你年輕時生完我心情抑郁，其實也是埋怨自己過早放棄運動員生涯吧？我現(xiàn)在豁出一切拼命回到賽場，也是不愿多年后抱怨自己隨波逐流?！?/br>
    “我知道所有人都不會看好我的轉型，但如果父親還活著，他未必會反對。媽，你還記得他去世時的遺言嗎？他說，別分心，集中注意力，好好準備衛(wèi)冕之戰(zhàn)?！?/br>
    “衛(wèi)冕之戰(zhàn)早就不復存在，我卻還想再戰(zhàn)一回。畢竟我也沒有什么珍貴的東西會失去了，萬一將來結局不錯，也算是對父親有個jiāo待。”沈如磐說完勉強一笑，一雙眼睛蒙上薄薄的霧氣，流露出難以釋懷的悲傷。

    顏曼沉默了。

    蕭與時看了看沈如磐，微微張唇，最后也選擇沉默。

    *

    那晚的分歧一時無法解決。

    過了幾日黃金聯(lián)賽所有賽事結束，中國隊將要返程，陸楠又抽空單獨見了沈如磐一面。

    兩人在酒店外不遠的廣場上散步。末了陸楠遲疑地開口：“稍后你復出，記者問起原因，你怎么回答？”

    “我只能實話實說。我對花樣滑冰充滿熱愛，不想退役?！?/br>
    “那你也不用勉強轉到單人滑，你我還是可以繼續(xù)搭檔?！?/br>
    沈如磐聽出他的意思，輕輕搖頭：“不，童欣比我更適合你?！?/br>
    很多話不必挑明，大家心照不宣。

    陸楠沉默半晌，走到廣場長凳上坐下。

    今日陽光甚好，噴泉汨汨傾灑，鴿子低空飛掠停在廣場上，游客悠哉地給它們喂食，一切就像幅靜態(tài)的油彩畫。

    陸楠過了許久打破沉默：“和主教練溝通時，我說沈如磐一直在病痛中掙扎，可能都沒有心情好好看過一天的日出和日落。我想陪她放松，感受下生命的閑適和美好。說不定她心情好了，所有問題迎刃而解。”

    短暫停頓一會，他舒口氣，做個總結：“去吧，我支持你?！?/br>
    他轉頭看她，對她揚了揚嘴角，眼睛里化開明朗的笑意：“我年少時看見你，第一眼便覺得你是既有天賦又特別努力的女生?，F(xiàn)在你身體無礙，那就大膽朝著新目標前進，不要猶豫。我會永遠支持你，小磐。”

    “小磐”還是年少時他稱呼她的方式，沈如磐聽了，心底漫開一絲無法言說的難過：“陸楠，對不起?！?/br>
    “干嘛說對不起，搞得像分手?！?/br>
    他想逗她笑，偏偏自己說完忍不住苦笑。他想像年少時揉揉她的頭發(fā)為她加油打氣，然而剛抬手，想到她已經有男朋友，又不得不收回去。

    他只能感嘆：“如磐，年少的時光過得真快啊。那些美好的回憶連同今日的對話，將變成一副漂亮的油畫，被我框裱起來永遠深藏在心中。加油，你的未來會是另一幅畫，也會永遠存在我的心上?！?/br>
    沈如磐聽到這里，再也難以抑制自己，眼眶微微紅了一圈：“我也是，我會永遠記得我們搭檔的十二年?！?/br>
    “謝謝?！彼\懇地回答。

    時間差不多，陸楠應該歸隊回程，沈如磐和他道別后轉身離開。走幾步她下意識回頭，而他到底是她牽手十二年的男伴，也在同一時間默契地收住腳步，轉頭凝視她。

    倆倆相望。

    他靜靜地立在原地，眼睛里閃過千絲萬縷的情緒，卻又像記憶里熟悉的陽光男生那樣對她微微展顏一笑：“期待再相見，沈如磐?！?/br>
    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眼淚差點奪眶而出，她點頭：“再相見，陸楠?！?/br>
    不是不舍。

    但也只能祝福彼此，不戀過去，不畏將來。

    *

    陸楠走后，顏曼也來了。

    經過幾日的考慮，顏曼的態(tài)度緩和許多：“我辭掉了裁判長的職位，從今往后專心帶你訓練?！?/br>
    沈如磐剛要拒絕，顏曼又道：“我能力有限，但我會找最好的金牌教練指導你。訓練資金你不要擔心，我會想辦法籌集，所以你沒有必要出售房子，尤其那些房子都是你父親當年親自設計，意義重大?！?/br>
    “其次，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事事干涉你，我只能保證盡量和你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