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

    費恩再度沉默。

    “您是不是因為自身疏忽大意未能察覺假體的潛在問題，接著又害怕承擔(dān)法律責(zé)任，所以刪除數(shù)據(jù)把過錯推卸給蕭與時？”

    “是這樣嗎？回答我?！?/br>
    面對沈如磐的追問，費恩依然維持沉默。

    然而沉默也是一種回答。沈如磐不禁憤怒：“一直以來我的耳畔有兩個聲音在爭論不休。一個是您的聲音，您在手術(shù)前反復(fù)為我講解實施方案，讓我權(quán)衡利弊，分明無私又負(fù)責(zé)，和造假作弊根本扯不上關(guān)系。

    “另一個聲音還是您的聲音。您堅持說基金會要求醫(yī)院造假，以求滿足推廣手術(shù)的標(biāo)準(zhǔn)，儼然您自己也是幫兇。

    “這兩個聲音太矛盾，我壓根不能理解為什么。原來其實沒有什么特殊的理由，最根本的錯誤是因你而起！費恩醫(yī)生，您太讓我失望了——你知道我原本有多么感激您嗎？”

    費恩面對控訴yu言又止，臉上顯出一絲愧疚。

    “大意就大意，修正便是，何必謊稱造假？蕭與時及基金會是那么支持您，事事以您為主導(dǎo)，您何必恩將仇報？

    “還有，您張口詆毀蕭與時，蕭與時卻顧念和科爾的jiāo情不反訴你誹謗。您的良心不會不安嗎？不會覺得對不起蕭與時嗎？”

    不提科爾也罷，一提科爾，費恩出離憤怒：“那是因為hsiao心虛！他害怕被記者翻出對不起科爾的前塵往事！畢竟他現(xiàn)在有名有利風(fēng)光無限，而我唯一的科爾卻連xing命都失去了?！?/br>
    沈如磐愣?。骸笆裁?？”

    “hsiao是個偽君子。當(dāng)年他和科爾同時成為普朗克獎候選人，明明是共同候選，他卻故意把科爾的名字壓在第二；其次他和科爾合作六年，知道科爾每年秋天都會發(fā)作哮喘。他不但不予體諒，反而讓科爾徹夜通宵修改文章?！?/br>
    “所以，當(dāng)年hsiao離開辦公室不到半小時，科爾就因為并發(fā)癥去世了?？茽柍鍪虑霸噲D聯(lián)系hsiao，不知道為什么電話沒有撥出去，等我聞訊趕去醫(yī)院太平間時，hsiao居然剛從莊園出發(fā)。”

    沈如磐并不清楚日記后面發(fā)生的事，不免語塞。

    “你當(dāng)然認(rèn)為hsiao不是蓄意害人xing命。但是科爾死后hsiao又做了什么？他把科爾寫的那部分文章完全刪除，獲獎人直接變成他，他也從來不在公共場合提起科爾的貢獻(xiàn)?！?/br>
    費恩越說越憤怒：“還有臨床實驗！表面看起來我是負(fù)責(zé)人，凡事尊重我的意見，但根本不是如此！臨床實驗的事那么多，hsiao不管，偏偏等到名單確定之際跑過來摻和，正義凜然刪掉你的名字?！?/br>
    “稍后你遇到骨贅問題，我忙前忙后焦頭爛額，他卻以假體不合格為理由讓我重新測試。我硬擠時間測完，他又看都不看數(shù)據(jù)，那么我測試的意義是什么？他總是這樣，輕描淡寫問責(zé)，讓身邊人忙得要死要活——他何曾尊重過我和我的兒子？”

    沈如磐聽得懵了：“您不能這么評價蕭與時。這對蕭與時不公，也是對科爾不公?！?/br>
    她急急拿出隨身攜帶的日記，“您自己看，科爾和蕭與時相處挺好?！?/br>
    費恩不明就里接過，翻開看到里面的內(nèi)容，臉上神色一驚。

    他怎么也沒有想到在日記的描述里，兒子對蕭與時有著深厚的信賴。尤其是后半段那些隱晦的情愫，會讓任何一個年邁的長輩難以置信。

    費恩合上日記，雙手撐住額頭，內(nèi)心混亂不堪。

    沈如磐等待一會開口：“您知道自己錯怪蕭與時了嗎？”

    費恩苦笑。他摘掉鼻梁上的老花鏡，用虛弱疲憊的口吻傾訴：“其實我知道不應(yīng)該怨恨hsiao，但是在過去好幾年的時間里，我一閉上眼睛就會想到科爾最后的樣子……我很難過，我總是忍不住幻想，如果hsiao接到電話又或者晚一點點離開辦公室就好了。什么獎?wù)旅u(yù)，全部送給hsiao，我只要我的兒子?！?/br>
    費恩的眼眶微微濕潤，蒼老的聲音透出無盡的悲涼：“科爾去世半年后，hsiao忽然打電話問候我，沒過多久臨床實驗開展起來。”

    “科爾生前牽掛實驗，我殫精竭慮想要做好它，但是沒有料到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