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亞尼尼先生有特別jiāo代過，不準對病人用電擊棍嗎？不然我們早就……”

    “給病人洗澡也要用電擊棍？這是要幫助他還是傷害他呢？護士學(xué)校沒有教過你們職業(yè)道德嗎？”蘭斯一向溫文爾雅的臉上，居然有了一點慍意，要不是今天親眼看見，米蘭達簡直不敢想像。

    “可是他咬人！病歷上說他有嚴重的暴力傾向，如果誰給他洗澡或者剪發(fā)、刮胡子什么的，他可張嘴就咬，就連上廁所……”布蘭達對祁默尿在自己身上這件事，實在羞于啟齒，“連上廁所都不按照我們的規(guī)定來。這種人，不采取一些強制手段，怎么能行？”

    蘭斯嘆了一口氣，對米蘭達揮揮手：“好的，我知道了，我來處理。記住以后不要隨便對病人使用電擊了?！?/br>
    “可是……”米蘭達生怕自己暗戀的蘭斯醫(yī)生遭遇到什么危險。

    “米蘭達小姐，麻煩你幫我把洗浴間準備一下，謝謝?！?/br>
    蘭斯話已經(jīng)把話說得很明白了，米蘭達也不好再說什么，只能轉(zhuǎn)身出了蘭斯辦公室的門，去那個可怕的303病房的衛(wèi)生間里，準備沐浴用品和換洗衣物去了。

    “嗯……嗯哼……”享受的低吟從303病房的衛(wèi)生間里傳來，不明所以的人，很容易想歪了。

    一雙靈活修長的手指，chā進長而濕潤的發(fā)際，攪合著泡沫慢慢地揉搓。蘭斯雖然是精神科醫(yī)生，但作為醫(yī)學(xué)生，在醫(yī)學(xué)院里最基礎(chǔ)的解剖學(xué)課程他都是學(xué)習(xí)過的，他當(dāng)然知道，要怎樣按摩一個人的頭皮，才會讓那個人舒服得哼哼出來。

    祁默閉著眼睛，享受著蘭斯的撫弄。肥皂水順著他的臉頰流淌下來，流過他英挺俊秀的五官，深邃的眉眼、高挺的鼻梁，這張臉上展現(xiàn)出一股渾厚的屬于東方男xing的陽剛之美。蘭斯本來就是個彎的，此刻他第一次看清這個男人藏在披頭散發(fā)、邋里邋遢的外表之下，那張好看得渾然天成的臉。如果這人不是個瘋子，蘭斯真是愿意對著他看上一整天。

    “我?guī)湍惆杨^發(fā)剪掉吧？”蘭斯像哄一只寵物一樣哄道，“把臉露出來，其實挺俊的嘛。”

    祁默慢慢地睜開眼睛，定定地望向蘭斯看了一會兒，然后他好像在心里下了什么決定似的，用乖順的語氣說道：“好，主人幫我剪毛，天經(jīng)地義?！?/br>
    蘭斯找來一把剪刀，秀氣的手腕握著刀柄，另一手指間夾著祁默的劉海，一刀、一刀，耐心地剪落那些發(fā)梢。

    祁默瞪著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蘭斯，看他在溫?zé)岬乃魵庹趄v之下，那張白皙的瓜子臉上一點點染上紅暈，金絲邊眼睛片上漸漸蒙上了一層霧氣。

    蘭斯的眼鏡被祁默抬手拿掉了，他也不惱，只是瞇起眼睛，試圖聚焦視線，繼續(xù)著手里的活。

    “拿下來，我看得更清楚一些。”祁默粗糙的指腹摩挲著眼鏡邊兒。

    “看清楚要做什么呢？”蘭斯溫柔地問。

    “把我主人的樣子，深深地印在……”祁默忽然拉過蘭斯夾著他發(fā)梢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上，“這里?！?/br>
    蘭斯愣了愣。這個瘋子，不發(fā)瘋的時候不僅好看，嘴還甜。

    “你已經(jīng)承認我是你主人了？”蘭斯打趣道。

    “暫且用著唄，試用期，三個月?！逼钅瑦芤獾芈N了翹水里的腳，轉(zhuǎn)過頭去不再看蘭斯了。

    洗浴間里回dàng著祁默哼唱著小曲的音調(diào)，以及沐浴ru打出的肥皂泡泡的香味。剛開始時那股難聞的味道消失了，就像蘭斯初見這個人時，心里曾閃過的一絲yin霾。

    第4章 刺青

    “別動，我給你刮刮胡子?！碧m斯拿著剃須刀，小心翼翼地捧著祁默的下巴，把那些破壞美感的胡須刮下來，留下淡淡的青色胡渣，襯得那張臉賞心悅目。

    祁默的手指不安分地去抓那些漂浮在水面上的泡泡玩，還用指尖輕輕托起一個，抬到蘭斯面前，搗亂似的對著蘭斯好看的眉眼吹了過去。

    泡泡輕輕柔柔地飄到蘭斯的鼻尖上面，啪一下破掉了，彈了一些肥皂水在蘭斯眼睛里，由于失去了鏡片的遮擋，蘭斯眨了眨眼睛。

    “別鬧?！碧m斯嘴上嗔怪，語氣里卻并沒有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