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段閱讀_第 364 章
是程欣身體最虛弱的時候,今年尤甚,剛住院就昏迷了三天兩夜,整個人瘦了一圈,沉睡中都痛苦地皺著眉,像在經(jīng)歷一場劫難。 住院的第二周,程欣勉強靠著枕頭坐起來,手還是抖得沒法拿餐具,程非池便坐在床邊,一勺一勺喂她吃。 偶爾神智清醒的時候,程欣也會同他說說話。大多是她一個人在說,從好好工作說到多去易家露臉,再扯到顏虹多好的一個女孩子你怎么就看不上,說累了喝兩口水,望一會兒窗外的陽光,收回目光時多半渾渾噩噩地分不清過去和現(xiàn)在,拉住他的手念叨“給mama爭口氣”或者是“出國吧mama求你了”。 程非池體諒她身體虛弱精神不濟,都用沉默應下了。 偶爾也會無端地神經(jīng)敏感,比如這天程非池剛跟葉欽通過電話,從外面走廊進到病房,程欣打起精神,拼命睜大眼睛盯著他看,問他干什么去了。 “打電話?!背谭浅厝鐚嵈鸬?。 “和誰?” 程非池倒了杯水,遞過去給她:“您不是知道嗎?” 程欣登時從床上坐起,凝視著程非池冷靜坦然的面孔,搜腸刮肚也找不出可以恐嚇威脅住他的辦法。慌亂間瞥見程非池握著杯把的手上戴著的戒指,心臟頓時提到嗓子眼:“你……這是什么戒指?” 程非池見她沒有喝水的意思,將杯子放在病床旁的桌子上,回答道:“婚戒。” “和誰?誰?”程欣聲音顫抖,咬牙切齒的表情在蒼白臉色的映襯下尤為猙獰,“那個姓葉的小子?我不同意,mama不同意,不準你跟他在一起!” 程非池沒說話,拿起一旁的杯蓋將茶杯蓋上保溫,垂眼把因為劇烈的動作掀開的被子掖好,被程欣一把抓住手也沒吭聲,由著她使勁攥著,骨rou都被捏得咯吱作響。 程欣發(fā)起瘋來下手沒個輕重,一個不小心摸到他手心的傷疤。那時至今日都沒褪去的疤,像是橫在母子二人之間的一條無法翻越的崇山峻嶺,程欣在摸到的一剎那,臉色瞬間變得更加慘敗,倉皇地將手松開。 程非池收回手,轉(zhuǎn)身走到門邊,拿起大衣邊穿邊說:“我先走了,醫(yī)生讓您多休息?!蓖nD幾秒,又道,“哪天您心情穩(wěn)定,我?guī)麃斫o您看看?!?/br> 呆坐許久的程欣這才有了點反應,她撇嘴冷哼一聲,道:“看什么看,別以為為我摔斷一條腿就能討我喜歡,想讓我承認他,除非我死了?!?/br> 程非池抿了抿唇。他曾聽過同樣的話,可這一次,這番話似乎并沒有對他造成什么影響。 其實程欣本人比誰都清楚,她說“不準”又有什么用,在這些年來一次又一次的以死相bi中,她的兒子早已與她漸行漸遠,像斷了線的風箏,再不會為她所控制。 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