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冷，他使勁眨眨眼，卻發(fā)現(xiàn)鵝似乎并沒有夜視能力，現(xiàn)在他能看見的只有眼前的一點點。

    干枯的草叢上是雜亂的落葉，四周是死一般的寧靜，偶爾有點窸窸窣窣的聲音……也不知道是不是老鼠或者野貓……

    江彥：“……”

    好像有點沖動了……王嫣對鵝這么好，給它喂飯鋪窩買裙子，生氣的時候提脖子也是輕輕的，應該不會讓它被狗咬傷？

    倒是外面，野貓野狗那么多，老鼠和黃鼠狼也存在，萬一哪個竄出來，給自己一口……

    江彥想起了《動物世界》里被分餐的鵝。

    有點害怕……

    想回家……

    江彥看了看周圍，一邊警惕地注意著四周的風吹草動，一邊悄悄地抬腳，趕緊搖擺著往回走。

    大路也不知道在哪邊，他小心翼翼地前行了一段路，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越走越深入了，又猶豫著回頭，決定朝另一個方向試試。

    程以寬接到電話的時候剛準備睡覺。

    他今晚本來有個會議，因為跟江彥吃飯給耽誤了，只能晚上再回公司聽匯報。等折騰完回家，已經(jīng)是夜里十二點了。

    客廳里堆著幾個未拆封的包裹，都是他在總部大廈的辦公文件。程以寬過來就職半個月，工作內容和職位跟以前毫不相干，資料干脆都沒拆。

    同事們對他主動申請調職的行為很不解，程以寬當時笑笑，說愛人在這邊，為了家庭所以有困難只能先克服。如今他過來后，才發(fā)現(xiàn)分公司是真的廟小妖風大。

    程以寬洗了澡，把今晚的材料又看了一遍。王嫣打電話過來的時候他先是詫異，隨后便給掛斷了。

    誰知道王嫣又打了一遍。

    “不好意思，程哥，我知道你晚上不接電話的，可是現(xiàn)在我這兒有點急事?！蓖蹑陶f著說著，哇的一聲就哭了，“麻瓜晚上跑出去了，我跟朋友們在外面找了兩個小時了也沒找到，你現(xiàn)在有空嗎？想請你過來幫忙一塊兒找找。”

    麻瓜是王嫣養(yǎng)的鵝。去年程以寬第一次見的時候，小東西才出生沒多久，渾身黃色的小絨毛，被他當成了鴨子，結果一問，才知道是鵝。

    王嫣說這是來自lun敦的神奇動物，是她愛情的結晶，取名叫麻瓜，還有諸如瓜瓜寶寶和小崽子等諸多稱號。

    程以寬起初覺得好奇，后來就發(fā)現(xiàn)麻瓜哪里都好，長得也鵝頭清秀，身姿挺拔，就是有點傻。他去了王嫣家那么多次，這傻鵝經(jīng)常突然不認識他，追他后面打。

    “我在家呢，離你那兒有點遠，”程以寬不想去，道，“要不我?guī)湍阏艺覄e人，看有沒有離得近的吧。”

    “沒了，我把能打的電話都打一遍了，”王嫣抽泣道，“我按距離挨個通知的，現(xiàn)在找的人里你就是最近的了?！?/br>
    程以寬：“……”

    他雖然不想去，但是看王嫣哭成那樣……估計大冬天的她朋友都不愿意出來。

    “那我現(xiàn)在過去看看，”程以寬嘆了口氣，從沙發(fā)上拿起外套往外走，問她，“你一個小姑娘別亂跑，大半夜不安全。對了，你那兒現(xiàn)在幾個人？”

    “二三十個吧?！蓖蹑炭拗馈?/br>
    程以寬：“……”

    “人多力量大，”王嫣說，“再說麻瓜就喜歡追你，可能你一來它就聞見味兒了呢?！?/br>
    “……”

    程以寬無語，下樓取車，等一路開到地方才發(fā)現(xiàn)王嫣說的數(shù)還是小了。

    “你們小區(qū)的人……這半夜出來得嚇死幾個，”程以寬裹了下衣服，看著四周來來去去小聲呼喊的幾十號人，以及打著手電筒的一隊保安，有些無語，“怎么保安也派人了嗎？”

    “二區(qū)這邊冬天沒人，就我自己住?！蓖蹑萄劬€是紅的，看著是真急哭了，“我去物業(yè)看過監(jiān)控了，麻瓜就是在這邊消失的。前面有條小河，他那么喜歡玩水，會不會是順著河漂遠了？”

    “有可能，”程以寬把手機的手電筒打開，往那邊看了看，“這邊人太多了，下游有人去看了嗎？”

    “去了，天奇跟他朋友在那兒。”

    “我順著這條路走走，去那邊看看，”程以寬說完就往前走，見王嫣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