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的笑淡下去，去看沈昀，“你沒告訴她？”

    沈昀斂目，“還沒來得及說。”

    姜末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心里有些不安，“沈昀說你們一起出國旅游去了……”

    姜倚瀾被女兒看得嘴里發(fā)苦，淡淡道：“……也沒錯，我?guī)е銒尩墓腔页鰢糜稳チ耍皼]出過國，現(xiàn)在也跟我出去見見世面……”

    “什么呀？”

    姜末有些懵，不知道是哭還是笑，“沈昀明明說你們出國旅游去了……”

    姜倚瀾：“你媽十年前就走了，她在地震中受了傷，沒救過來……走得很安詳。”

    沈昀不敢看她，姜倚瀾說得太溫柔了，事實上那次地震力姜末只是昏迷，是姜mama把她護在身下才沒受什么傷，但是姜mama傷得卻不輕，被送進(jìn)了醫(yī)院。

    姜倚瀾忙著照顧妻子，沒發(fā)現(xiàn)女兒芯子里換人了，他雖懷疑，但沒有證據(jù)。

    有一次姜倚瀾出去繳費，讓換了芯子的姜末在醫(yī)院照顧mama，結(jié)果回來就發(fā)現(xiàn)妻子已經(jīng)去世了。

    后來調(diào)監(jiān)控才發(fā)現(xiàn)，姜mama正好醒來了，不知道和那個女人說了什么，突然變得異常激動，從床上掉了下去，身上的針頭和輸氧管全都脫開了。

    那個女人一臉驚恐的跑了出去，跑到門口的時候還回頭看了一眼，看到了姜mama伸著手求救，但還是扭頭跑了。

    等醫(yī)生們發(fā)現(xiàn)的時候，人已經(jīng)走了。

    后來那個女人的解釋是姜mama瘋了，她跑出去是為了喊大夫。

    后來他和姜倚瀾分析過當(dāng)時的情況，應(yīng)該是姜mama醒來發(fā)現(xiàn)女兒不對勁兒，那個女人沒想到會被姜mama一眼看破，驚慌之下才跑了出去。

    至于為什么沒有及時通知醫(yī)生，估計是抱著姜mama死了就沒人知道她是冒牌貨的想法。

    以他對那個女人的了解，她是會這么干的人。

    確定姜末身體里換人之后，他們不敢打草驚蛇。

    姜倚瀾帶著老婆的骨灰離開家，到處游dàng，明為傷心過度，實則想找到驅(qū)逐魂魄的方法，因為去的地方都是深山老林，帶手機也沒用，后來干脆也不帶了，一兩年回來一次，始終一無所獲。

    而他則選擇留在“姜末”身邊，觀察她，守著她……

    姜末手里裝著禮服的袋子掉到地上，她搖頭，“你們在說什么呀？沈昀明明說你們出國旅游去了……”

    “末末，你別哭，爸爸都不傷心了，啊？”

    她才沒有哭！

    她哭什么？

    “我不信，沈昀明明說……”

    “末末，你mama走了，還有爸爸啊，爸爸回來了，以后哪兒都不去就陪著你，行嗎？”

    可惜不管姜倚瀾說什么，姜末都是一句話：“沈昀說你們出國旅游去了。”

    姜倚瀾又急又氣又心疼，幾十歲的人了，眼眶立刻又紅了，跺腳道：“沈昀，你來跟她說?！?/br>
    他也不忍心再說了。

    姜末連忙去看他，要哭不哭的，“沈昀，你說的，他們出國旅游去了?！?/br>
    可憐兮兮的，幾乎是在祈求。

    沈昀過去，用袖子輕輕擦掉她的眼淚，輕輕應(yīng)了一聲：“嗯，你mama出國旅游去了，還沒回來?！?/br>
    她破涕為笑，“就是嘛，我媽沒出過國，讓她多玩幾天，不要催她，玩夠了她就回來了，她……她舍不得我的……”

    “嗯，她舍不得你?！鄙蜿览^續(xù)幫她擦眼淚。

    姜倚瀾背對著兩人站在旁邊仰著頭，十年了，傷心也該淡了，只是……

    恨啊。

    本來好好的一家子，老婆只是受了傷，如果沒有人禍，治好了照樣開開心心的。

    他看了女兒女婿一眼，悄悄進(jìn)了自己的臥室。

    他偶爾會回來一次，沈昀一直給他留著房間。

    拿出行李箱里照片，他輕輕擺在床頭柜上，笑道：“你聽見了嗎？咱們的末末總算……總算回來了……”

    強忍著說完，他低下頭捂住臉，四五十歲的男人，哭得像個孩子。

    “……我媽超喜歡你，沈昀你還記得嗎，有一次你叔叔嬸嬸和你吵架，你離家出走，沒地方住也沒地方吃飯，我偷了家里的餃子給你吃？”

    姜末心里很慌，拉著他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