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懿和朱迪整整在錄音棚外等了兩個小時, 金悅和她的搭檔慢吞吞地出來了。

    金悅甜膩膩地說：“好抱歉哦，多占用了一會會錄影棚?！?/br>
    一會？整整用了別人三倍的時間。

    辛懿懶得同她多說, 丟了句：“笨鳥總得多撲會翅膀才能飛?！币膊还苣菋傻蔚蔚男」鳉獾么岛拥裳劬?，就施施然和朱迪一起進(jìn)棚了。

    開始的本來就晚了, 朱迪還格外不在狀態(tài)。

    幾番下來，連錄音師都上火：“還能不能好好錄歌？能唱唱，不能唱就走，別折騰人行嗎？”

    朱迪渾不在意地摘了耳機(jī)：“就用上一首的錄音吧。”她的心根本不在錄歌這件事。

    離開錄音棚, 辛懿停在自動販賣機(jī)前買了兩罐可樂, 扔給朱迪。

    朱迪略顯疲憊：“抱歉，狀態(tài)不好?！?/br>
    “沒什么可抱歉的，”辛懿灌了一口，“我只當(dāng)你是給我放水了?！?/br>
    這樣很危險。宣傳曲會被放在《尋歌》的網(wǎng)絡(luò)平臺上由粉絲投票評分，而按照規(guī)則, 投給組合的時候必須2選1, 也就是說，同組的兩人既是搭檔更是競爭對手。

    朱迪這樣亂來, 很可能就此被淘汰。

    朱迪抬眼, 隱約笑了下：“你還真幽默?！?/br>
    辛懿反問：“不然能怎樣？掐著你的脖子你就能唱好了？”

    朱迪盯著兩人并肩的影子：“原來我以為只要有舞臺, 其他什么都不重要。直到如今，我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不會唱歌了, 那個人不在，就算唱給全世界聽，也寡然無味。”

    “男朋友？”辛懿問。

    朱迪沒答, 只說自己還有點(diǎn)事，先不回賓館。

    兩人分道揚(yáng)鑣，辛懿拐進(jìn)學(xué)院的時候，早已過十二點(diǎn)。

    校園里一片寂靜，她想起白日落在教室的樂譜本，既然剛巧路過干脆多走兩步，進(jìn)教室去取。

    走廊一片漆黑，只有月光照落。

    啪嗒。

    她隨手按開了教室的大燈，眼睛尚且沒適應(yīng)突然而來的燈火，就聽見不遠(yuǎn)處一陣窸窸窣窣地聲響。

    再定睛，居然又看見那張衣冠禽獸的臉。

    趙硯之正忙著系腰帶，身后隱隱約約露出女人纖細(xì)的腰肢，正在忙著套衣衫褲子。

    一抹輕蔑的笑浮上臉頰。

    居然……還真有傻到上鉤的魚？

    辛懿大步流星上前，從角落的抽屜里取了自己的本子，轉(zhuǎn)頭就走，壓根沒打算跟那兩人多話。

    沒想到她剛走到走廊中央，身后傳來小碎步，肩上落了只涂著粉色指甲油的手。

    辛懿沒好氣地回頭：“我什么都沒看見?！?/br>
    一回頭，居然是雙小白兔似的眼睛，金悅正淚汪汪地看著她，哪里還有幾小時前那頤指氣使的模樣？

    “辛懿jiejie，我……我只是喜歡趙老師，我們倆是真心相愛的?！?/br>
    jiejie？真心相愛？

    哎喲，這是當(dāng)她的腦子被僵尸給吃掉了嗎？

    眼看著金悅在自己面前裝可憐，辛懿揉了揉胳膊上的雞皮疙瘩：“我都說了什么也沒看見，你還想要我保證什么？”

    金悅大眼睛一眨，大大的淚滴撲簌簌地掉，紅著臉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瞧瞧，好像她欺負(fù)了人家小姑娘似的。

    辛懿吐了口氣，她還沒怪這倆污了她的眼呢！

    正想開口，她忽然看見了站在走廊盡頭教室門口的趙硯之，頓時只覺得惡心。

    “我什么也不會說。但麻煩你們別再污我的眼睛，不然我可不保證會說什么。”說完，辛懿冷冷地看了趙硯之一眼，走了。

    在她身后，剛剛還楚楚可憐的小白兔金悅，最后一滴淚從下巴滴落，眼淚頓時收了，手背在眼角一擦，哪兒還有半點(diǎn)可憐樣？

    *

    趙硯之和金悅的事，在辛懿看來根本見怪不怪。

    涉世未深的小女孩，游走江湖的老色鬼，一拍即合，各取所需。

    辛懿也沒往心里去，反倒是朱迪那句“那個人不在，就算唱給全世界聽也索然無味”反復(fù)在心頭繚繞。

    十八年來，在她的夢境里無數(shù)次出現(xiàn)過萬人沸騰的個唱現(xiàn)場，歡呼尖叫，聲光電，一切宛如完美的烏托邦。此前她從沒想過臺下那黑漆漆的一片里，有哪一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