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上橋，自然而然地牽起她的手，往對岸的廣場走。

    辛懿看了眼被他牽住的手，輕輕掙脫開。

    莊景安還未開口，只見她又重新將手放回他掌心里，十指jiāo握。

    “在我學(xué)會(huì)意大利語之前，你可不能把我弄丟了。”

    陽光照在神采飛揚(yáng)的臉上，連鼻梁上稀松的小雀斑也活潑起來。

    他沒出聲，五指扣緊，將柔軟的小手牢牢握住。

    學(xué)會(huì)意大利語之前不要弄丟？就算她學(xué)會(huì)了外星語，他也不會(huì)放手，誰讓她有他喜歡的模樣和靈魂。

    *

    正值午后，廣場上除了三三兩兩的旅人，就只剩下閑庭信步的鴿子和支著畫架的寫生人。

    辛懿拉著莊景安的手，像一只誤入花園的貓咪，好奇又靈巧地穿行、駐足，興趣盎然。

    莊景安問：“要不要拍張照？”

    辛懿仰頭看向氣勢恢宏的大教堂，頂端有抱著福音書的金獅與靈巧的白鴿，在冬日午后的陽光里熠熠生輝。

    這一切平靜又新奇，完全在她十八年的生活經(jīng)歷之外。

    可她一點(diǎn)也不想拍照。

    照片是用來回憶的，她下意識(shí)地害怕將來有一天需要靠照片才能回憶起今天，回憶起身手挽著手的這個(gè)男人。

    “不拍。”辛懿面向莊景安睜圓了眼睛，“我要把它們刻在眼睛里?！?/br>
    看她帶著撒嬌的笑意，莊景安“嗯”了一聲：“不拍就不拍吧?！闭f完，恰好看見路邊一個(gè)鼻子凍得通紅的小哥，正裹著大衣打瞌沖，腳邊一只紅漆的木頭箱子敞著口，露出橫七豎八的瓶瓶罐罐和木桿筆。

    辛懿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不由好奇：“這也是畫畫的人嗎？”

    陌生的東方聲音吵醒了打瞌睡的小哥，迷瞪地睜著湛藍(lán)色的眼睛，指著腳邊的木箱子，嘰里咕嚕地對辛懿熱情地說了一串。

    辛懿面露難色，看向莊景安，只見他從懷里掏出錢夾，一邊用意大利語與小哥說著什么，一邊將紙幣遞了過去。

    小哥接過錢，神情愉快地朝辛懿比了個(gè)ok的手勢，丟下座椅和紅箱子，一搖二擺地往遠(yuǎn)處的咖啡館方向去了。

    “你買了他的箱子？”辛懿匪夷所思地看著箱子里半新不舊的畫具和瓶子。

    “沒有買，只是借用一下。”莊景安扶著她的肩，將她帶到小哥的凳子邊，輕輕一按，讓她坐了下來。

    這是在廣場一隅，陽光透過枝葉的縫隙灑落，金色的斑點(diǎn)落在辛懿米色的斗篷上，仿若花紋，她背后是灰色的略顯斑駁的墻壁，歷史的痕跡為襯，令年輕的面孔更加?jì)赡邸?/br>
    被莊景安打量了半天，辛懿坐不住就要站起身：“葫蘆里賣什么yào??？”

    “不賣yào，”莊景安將她按了下來，“賣藝?！?/br>
    辛懿盯著他撫上她下巴的手指：“什么意思？”

    “給你化個(gè)妝，”大拇指食指輕輕左右歪了歪她的下巴，莊景安滿意地挑眉，俯身從腳邊的紅箱子里取了木桿筆，和一只貼著色標(biāo)的小瓶子。

    “……你要干嘛！”

    “待會(huì)你就知道了。”莊景安淡定地說完，將筆桿叼在唇間，擰開了玻璃瓶蓋。

    他微微頷首，眼睫投下一片yin霾。

    辛懿看著他認(rèn)真的模樣，就像他每一次沉浸在創(chuàng)作中的時(shí)候一樣充滿禁yu的誘惑。越是如此，她越是壞心地想去挑逗。

    結(jié)果手指還沒碰到他的鏡框，辛懿的視線就被他手里的油彩所吸引。

    眼睜睜看著莊景安手里的筆尖越來越近，她幾乎要盯成了斗雞眼。

    “眼睛閉起來。”莊景安嚴(yán)肅地說。

    “哦?！毙淋补怨缘亻]上了眼，面對這樣的他，她沒有還手之力。

    油彩沁亮，筆刷柔軟，落在眉間，眼尾……

    辛懿閉著眼，擯住呼吸，感覺他手中的筆像情人的手指摩挲。

    漸漸的，四周不再安靜。

    “好了?！鼻f景安輕聲說。

    辛懿睜開眼，這才發(fā)現(xiàn)周圍居然圍了好些個(gè)年輕姑娘，歐洲的、亞洲的，有輕裝簡行的當(dāng)?shù)厝艘灿型现欣钕涞穆萌耍逡簧臐M臉期待。

    “稍后我也要參加這里的舞會(huì)，你可以幫我也畫一個(gè)嗎？”見莊景安收拾油彩，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