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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都這樣?!?/br> 月初點開了飄落的花瓣,顏料渲染,灼灼桃花瀲滟了山光水色。 “他跟丟了你,現(xiàn)如今正在洱南受罰?!笔捀昕孔跈跅U上,一手搭在自己的膝蓋上,看著她不為所動的神情,唏噓道,“看樣子,你從頭到尾對他都是虛情假意,虧得他還費盡心思想要為你多爭取一些時間,甚至妄圖背叛淮海王府,帶你遠走高飛……” 月初筆下微頓,搖頭嗤笑了一聲:“不過癡心妄想罷了,如今他能及時清醒,迷途知返,有我一半功勞不是?” 她放下了筆,抬頭看著那張熟悉的臉,心中卻是萬般感慨。 “好久不見,世子?!痹鲁跄弥磷硬潦昧艘幌伦约旱氖种?,瞥了一眼眉目間流轉(zhuǎn)著妖色的蕭戈,不緊不慢地問候道。 “是很久了。以前你在眠禪寺待著的時候,雖然也不待見我,但是偶爾我想,還是能見上一面的。”蕭戈嘴角掛著一抹嘲諷的笑意,“現(xiàn)如今你一招金蟬脫殼,又破了雌雄情蠱,教我的人無從尋起,真是好算計?!?/br> “不過,現(xiàn)在不還是被你找到了?!痹鲁醯偷蛧@了口氣,“但你帶不走我的?!?/br> “不試試怎么知道?”蕭戈挑眉看著她眉目如畫,姿態(tài)靜美。 “就算試了,你也做不到?!痹鲁鯇⑤喴瓮蠡瑒恿藘上拢D(zhuǎn)了方向,面對著他道,“如果你不想死在異國他鄉(xiāng),跟我同歸于盡,帶我回蕭國這種想法,還是趁早扼殺掉比較好?!?/br> “梁帝會很愿意把你交出來的?!?/br> 蕭戈把玩著自己腰間的玉佩,審視著她。 “你可以試試看,我覺得相比于我,他更怕明天自己的王位被別人取而代之?!痹鲁踺p笑,“他不敢妄動,即使他現(xiàn)在還不知道我在青丘諸多事宜中起了多大的作用,但是從你和他談條件的時候開始,他應(yīng)該就會開始反省,我的力量已經(jīng)滲透到了他的身邊,無處不在地包圍著他?!?/br> “所以,你早就有能力殺他?”蕭戈心底也有些意外,她才回青丘多久,只是幾個月的時間而已。 月初并未直接回答,輕笑道:“留著他,有用!” “對付我?”蕭戈語氣微變。 “現(xiàn)在于青丘境內(nèi),能夠遏制你的,除了他,我還想不到第二個人?!痹鲁跆谷换卮鸬馈?/br> “再扶植一個新帝,于你而言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何必如此大費周章?更何況梁帝可是一頭養(yǎng)不熟的白眼狼,他能隨時反咬你一口,到時控制不住,你可就岌岌可危了?!笔捀甑奶嵝?,月初根本不在意。 “我有那個時間嗎?廢掉梁帝,再立新帝,如此一來便會給你更多可乘之機。新舊兩帝更迭,青丘國內(nèi)必會遭逢大變,你若是趁機對我下手,梁帝已除,新帝根基不穩(wěn),到時候我才是叫天天不應(yīng)?!痹鲁蹀D(zhuǎn)頭看著小廚房那邊的炊煙,抿唇道,“說實話,你來我有些意外,我以為你會讓白術(shù)先來探探情況的?!?/br> “他現(xiàn)在自然想來看你,至少得求一個答案。不過幸虧他今日沒來,不然怕是會心傷而歸。”蕭戈起身,一步步靠近她身側(cè),“但是,我怎么能給他這個機會?當(dāng)初將他放在你身邊,本是想用他來圈住你,留不住你的人,留下你的心也好?,F(xiàn)在看來他就像是一枚廢棋,被你騙的團團轉(zhuǎn),還晃了我的眼?!?/br> 他站在她身前,彎腰湊近了她的面前,露出了淺淺的一道笑容:“你說,我是殺了他呢?還是……把他廢了,給你送過來?!?/br> 月初眼波不動,慢悠悠地掀開眼皮,直視著他墨色的瞳仁,右手抬起扼住了他的喉嚨:“又想用這種把戲逼我就范?” “有些時候,這種把戲用多了,會膩的。”月初眼底滿是冰冷的鋒芒,手下微微收緊,“白術(shù)是你的棋子,明知對他動情,我今生便會萬劫不復(fù)。你說我為什么還要順你的意,對他用心呢?” “那我剛好試試看,這用爛的一招對你還管不管用。如果沒用,下次便不用了?!笔捀暾f得篤定,眼底滿是自信的笑意,“而且我覺得你現(xiàn)在越來越口是心非了,如果你真對他一點感情都沒有,直接解了自己的情蠱,還管他死活作何?甚至還浪費太史津斷你髕骨的恩怨,為他換一線生機?” “月初,你這人就是太心軟。”他握住她的手腕,將鉗在他脖子上的手拉了下來,放在掌心細(xì)細(xì)揉捏,“人一有感情,就會變得脆弱。你很聰明,也很厲害,你這人生二十多年歷經(jīng)了辛酸事,但卻始終沒有學(xué)會一樣?xùn)|西。對別人狠心!” “你對自己狠沒有用,這樣只會讓人更想留住你,摧殘你……” 蕭戈的話像是針尖一樣扎在她的心上。 她微微斂下眼睫,沉默了一會兒,揮開了他的手:“用不著你來提醒我。至于白術(shù),你要殺便殺吧!” “我不會跟你走。為了走到現(xiàn)在這一步,已經(jīng)死了那么多人了,也不差他一個。雖然他卷入你、我,還有梁帝之間的爭斗十分無辜,但是若為了達成目的,我可以選擇愧對白術(shù)?;钪荒苴H罪,死了以后,我也會還清?!痹鲁跆ь^堅定地看著他的雙眼,“我不是你,我對別人的確不夠狠心,也沒有你做事那么狠辣絕情。從前,我踩著尸體行走是為了民生,匡正青丘;現(xiàn)如今,我手染鮮血,也只是為了報仇雪恨,平復(fù)常棣滿門。” “白家的人,生的磊落,即使生前被磋磨、被誣陷,死后也一定要堂堂正正、清清白白?!痹鲁踔讣鈴椛涑龅募?xì)針割破了蕭戈貼近的手背,目光如刀戟,肅殺冰寒,“這是我最后要做的事情,為白家平反之事,誰敢攔,我便會不擇手段地殺了誰?!?/br> “你用這手段扶正了白家,平反昭雪,又有什么意義?”蕭戈起身質(zhì)問道,“你爹常棣王自詡忠烈,剛正不阿,為國為民,從不屑于勾心斗角,精于算計。你顛覆了梁帝,匡扶了一個你認(rèn)可的新帝,為白家雪恥,真的有必要嗎?” 月初抬眸,死死地凝視著他:“人若無情,不知回饋父母之恩,與芻狗又有何異?生養(yǎng)之恩大于天。所以,我不怕死,也不怕背負(fù)罵名,我只是怕死的時候,依舊讓蒙羞蒙恥蒙冤的家族跪著接受世人的評判。我的手段可以卑鄙,我的為人可以不光彩,但我不會讓祖上蒙羞,至少我從未做對不起青丘之國的事,來日斷定也不過是我一人卑劣。雖說人死之后塵歸塵,土歸土,歷史評判皆是身后之事,與人無憂。但常棣王府蒙冤,我乃僅存后人,若我都不替家族昭雪,日后還能指望何人替我父輩正名?” “執(zhí)迷不悟!美名如何?罵名又如何?你還真以為自己有通天治世之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