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模樣，才知道你是防備他的。”

    月初頷首：“倒也難怪，我竟然不知自己這般稚氣。你都看得出來，我與宋丹青打從學(xué)堂開始便是有了交集，他應(yīng)該也不會看不出來?！?/br>
    “你這樣的姿態(tài)，若是被他知道，你覺得他還會用你的計謀嗎？”太史子周不解問道。

    “應(yīng)當(dāng)還是會的，至少眼下他沒有比這更好的法子。有道是不破不立，老是想兩頭裝好人，這墻頭草的性子也成不了大事。所以，眼下我得逼著他們與梁帝之間徹底翻臉。”月初不疾不徐道。

    “我覺得褚?guī)煶t對你應(yīng)當(dāng)是有愧疚的，他應(yīng)不至于……”太史子周話還未說完，月初的手揪住了他大腿內(nèi)側(cè)的rou，斜睇了他一眼，“不至于什么？不至于再次臨陣倒戈，讓我死無葬身之地？”

    “你就是太年輕，不懂人心的欲望，與有些時候的一念之差?！痹鲁蹩粗昙t的俊臉，低笑道，“褚?guī)煶t是個什么人，我比你清楚得多。他這人對百姓仁慈，對世人寬容，對那些門生卿客寬宥，但是唯獨(dú)不會對我們這樣心有城府，可以在世上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人存留過多善念?！?/br>
    “你想想，當(dāng)初他雖憐惜我年幼，在梁帝之命下不得不斷我雙足，他雖中間已經(jīng)努力轉(zhuǎn)圜，但是他卻從未動過將此事告訴我的念頭，你知道為什么嗎？”

    “他怕你……”

    “這三個字就夠了?！痹鲁醮驍嗔怂脑挘安还芩烤古挛沂裁?，我對他早已是威脅?！?/br>
    “所以……”

    “你會對一個隨時能將自己咬死的人，手下留情嗎？”月初反問。

    太史子周搖頭。

    “所謂的愧疚，與懺悔，不過是在我比他弱的情況下，才有資格獲得他的包容理解，甚至是補(bǔ)償。如今我已經(jīng)有能力再度周轉(zhuǎn)局勢，難保在大局面前，他那丁點(diǎn)愧疚之意不會灰飛煙滅。所以，宋丹青和褚?guī)煟乙嗍遣坏貌环?，哪怕現(xiàn)在我們是在合作?！?/br>
    “這難道就是所謂的，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太史子周低頭沉思。

    “是也?！痹鲁躅h首。

    “你要學(xué)的東西還很多，這些日子三天打魚兩天曬網(wǎng)，你羞不羞？”月初笑。

    太史子周面頰敷上紅雪，瞥了一下她眉梢微俏的風(fēng)情，伸手拉住她的手指，捧在手里認(rèn)真摩挲：“明日開始我就好好用功?！?/br>
    “還有一事?！痹鲁跻膊唤掖┧@根本就不頂用的誓言，扯了一下他胸前的長發(fā)，低笑道，“還記不記得我之前問過你的事？”

    “什么事？”

    “和田玉的平安扣?！痹鲁跽f。

    太史子周神色微滯：“我沒帶?！?/br>
    月初只是輕笑了一下：“不管帶沒帶，我也不找你要了，你好好收著，不要給別人。我也沒什么東西可留給你的，那東西你要是喜歡，便好好收藏，千萬別弄丟了。”

    “那東西不過是一枚懷古之物，也不值什么銀錢，你怎么老是惦念著？”太史子周實(shí)在是想不明白。

    “那東西從前對我來說，沒什么用；現(xiàn)如今對我來說，也沒什么用。但是對于知道它意義的人來講，它卻是必須要握在手里的……”月初說。

    “難道是兵符？”

    “你想的不要太美好嗎？”月初莞爾。

    “即是不能詔令千軍萬馬，要來何用？質(zhì)地普通，不過銅錢大小，上面更是什么紋路雕刻都沒有……”

    “就這樣，你還藏著不還我？”月初反唇相譏。

    他別扭地哼了一聲，磨磨唧唧道：“就是不還你?！?/br>
    “行了，你就小孩子心性?！痹鲁蹩吭谡眍^上，戳了一下他軟軟的臉頰，“收著就收著吧，說不定這就成我唯一留給你的東西了……”

    “你閉嘴！”太史子周怒目。

    “你怎么老說這些不吉利的話？”他翻身壓在她的身上，挑起她的下顎，低頭咬了一下她飽滿的唇瓣，“你要是想要，我回去拿了還給你便是，犯不著用這樣的話威脅我?！?/br>
    “我說著玩的?！?/br>
    月初看著他眉眼含春，一顰一笑都如此生動活潑，眼底有水光瀲滟。她眨了眨眼睛，泛去了那酸澀的感慨，指腹輕輕摩挲著他的唇角，仰頭含住了他的下唇。

    他抽掉她鬢間的發(fā)簪，挑眉道：“開玩笑也不許。”

    “以后不說了。”月初順從道。

    “我最近老是做夢?！?/br>
    月初側(cè)身躺在榻上，太史子周也躺在他身邊，兩人沐浴在午后的暖光中，被金色的光線朦朧成一幅神仙眷侶的靜圖。

    “夢見什么了？”太史子周問。

    “夢見……很多人。夢到你小叔，看到他后來跪在我腳下求原諒……”

    “切，根本不可能，真的是做夢啊！”太史子周說。

    “我也覺得不太可能，估計也就只能做夢想一想了?！痹鲁跽f著自己也笑出了聲，“我還夢到了褚?guī)煶t，他成了青丘的帝君……”

    “那可真危險，青丘離亡國不遠(yuǎn)了?！碧纷又苡终f。

    “那倒沒有，他好像變得很厲害，比我認(rèn)識的褚?guī)煶t厲害很多，嗯……就想被我俯身了一樣……”月初眼眸彎著，笑了起來。

    “又是一個不切實(shí)際的空想?！?/br>
    “我還夢到蕭戈……他還是那么自以為是，喜歡兵不血刃，喜歡陰險至極的手段，脅迫別人就范……”

    “你怎么會夢到那個大壞蛋？這個夢真不好，都是這天下里最最冷血的男人……”太史子周伸手環(huán)住她的腰肢，親了一下她的鼻尖，“有沒有夢到我？”

    “嗯。好像沒有?！痹鲁鯎u頭。

    太史子周臉色瞬間漆黑，月初眨了眨眼睛，捏著他鼻尖，低笑：“我一睜眼，就看到了你，然后他們就不見了……”

    “子周，是我的小太陽。你一來，他們這些影子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月初說。

    他臉色頓住，撐著身體認(rèn)真地看著她的輪廓，琥珀色的瞳孔里，承載著柔和的暖光，消瘦的面龐卻帶著異樣的神采，整個人容光煥發(fā)，明明就躺在他，他卻生出了一種，她在慢慢消失的錯覺……

    他忽然握緊了她的手，十指交叉，緊緊纏在一起。

    “那就別讓我走了?！彼鋈坏?。

    “……”

    “我知道你想讓我離開，家里人在找我了?！?/br>
    “你該回家了?！痹鲁跽f。

    “你父母會擔(dān)心的?！痹鲁跄曋?。

    “但是，接下來就是你一個人，面對他們所有人……萬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