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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史子周目光銳利地凝視著他,道:“剛剛的話我都聽到了。” 白術(shù)沒把他放在心上,眼前的少年一開口語氣便帶著委屈,甚至有些倔強,所為何事他大概是能猜到的。月初是個有魅力的女人,她的睿智,她的美麗,她的氣質(zhì),足以讓任何一個男人動心。太史子周這么長時間不下山,看著樣子明顯不是被月初拘著,而是賴在她身邊的。 這少年喜歡月初,他并不奇怪。畢竟連蕭戈那樣自私冷血的人對白月初都有一種病態(tài)的執(zhí)念,追根究底,也是一種畸形的,不能說的喜歡。 太史子周見他不說話,眉頭頓時攏了起來:“我沒想到你這樣的人竟然能得到她的喜歡。” 白術(shù)呼吸微頓,正視起了他。 太史子周不甘心,道:“你和月初的事情,我陸陸續(xù)續(xù)地聽了很多,大致是知道的。從一開始,你對她就不是真心的。當(dāng)初,如果你真的喜歡她,當(dāng)初絕不會為蕭戈做餌,以此來達到傷害和控制她的目的。所以你落得這么一個下場,我覺得沒什么好同情,也沒什么值得可憐的。與虎謀皮,擇主的眼光差,都是你自己的問題。我根本就不想救你……” 太史子周說得很直白,他眼底有一撮旺盛的火苗,似乎隨時都能燒起來。 “我喜歡月初?!碧纷又軋远ǖ乜粗仔g(shù),道,“所以我會做到她要求我做的一切。她對你的喜歡,我暫時改變不了。但是,以后則未必!” 白術(shù)緩緩閉上了眼睛,喉結(jié)輕輕地滾動了一下,嘶啞著聲音,道:“我一直奢望著,她能喜歡;卻也一直害怕著,這么一天?!?/br> “我很滿足。”白術(shù)眼角微潤,手指抓住了床單,“從沒有覺得……這么滿足過。” 第一百四十八章:秋雨 太史子周的手收緊了幾分,沒再說話,低頭為白術(shù)號了脈,檢查了他肩周腰側(cè)綻開的皮rou,換好藥后,一言不發(fā)地走了。 次日,山中陰雨。 月初沒去看養(yǎng)傷的白術(shù),靠坐在亭子下的梨花木躺椅上,腿上蓋著毯子,轉(zhuǎn)頭看著從飛檐奔流而下的雨水。 檐角飛懸,瓦槽密仄,雨水成注。 是個極為寧靜的雨天。 紅豆蹲坐在亭子邊的小凳子旁,拿著小鉗子夾了幾塊炭放進爐子里,爐子上的水壺咕嚕嚕地響著,壺嘴冒著熱氣。太史子周從曲折的回廊下走了過來,懷里抱著一個紫砂壺的茶罐,頭上的抹額戴的規(guī)規(guī)整整,臉上沒什么太多的表情,安靜地走到亭子里,將茶罐遞給紅豆。 月初回頭看了他一眼,微微彎了一下唇角:“東西都收拾好了?” “收拾好了?!碧纷又芏自谔梢芜?,沒鬧,也沒再央求。 月初伸手摸了摸他柔軟如緞子般的長發(fā),有用指腹摸著他抹額上青色的寶玉,低笑了一下:“進山以后,你一直都沒戴著這東西,我還以為你不打算要了?!?/br> “這不是原來那條?!碧纷又芙忉尩馈?/br> 他從闊袖中摸出上山那日月初抽走的抹額,攬著她坐了起來,站在她身后將她散亂在身后的長發(fā)辮了起來。他的動作十分輕柔,且神情專注,像是在舉行什么儀式一般,月初沒攔著他,任由他折騰,轉(zhuǎn)頭看著外面細密的雨簾,低聲說道:“午時后,這雨差不多就會停了?!?/br> “那個時候我就該走了?!?/br> 太史子周扁了扁嘴,用抹額將她的長發(fā)綁好,低頭將臉埋進她的后頸,忍不住吻了一下。 月初縮了一下脖子,將手伸到頸后,摸了摸他的側(cè)臉,笑:“舍不得?” “舍不得能留下?”他問。 “自然不能?!痹鲁跽f。 “以后綁著頭發(fā),行不行?” 他伸手從身后環(huán)住她的肩膀,側(cè)坐在椅子上,將下巴擱在她的肩窩。 “給我個理由?!?/br> 月初側(cè)過臉,只能看見他纖長的睫毛安靜地垂落,鼻息輕輕地撲落在她的耳邊,有點癢,但是又可以忍。 “女子未出嫁的時候,一般是不束發(fā)的,我覺得這輩子也沒人能讓你為之束發(fā),所以退而求其次,你把頭發(fā)綁著,為了我。”太史子周期待地看著她。 這個要求其實有些過分,他知道的。 月初這種人,不會真的為誰停留,但是他有個私心,即使他不在她身邊,也能留下一些痕跡。 月初微愕,將辮子拉到身前,伸手摸了摸結(jié)實的辮結(jié),輕輕“嗯”了一聲。 “你真答應(yīng)了?”太史子周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她。 “答應(yīng)了?!痹鲁觞c頭。 雨水噼里啪啦地砸在亭子外面的葉子上,綠色的灌木里長著朱果,紅綠相間,像是濃墨重彩的畫卷。 紅豆看了一眼卿卿我我的兩人,默默收回了視線,將頭茶倒掉,又沖了一遍。 裊裊的熱氣從茶壺嘴里冒了出來,帶著清雅的茶香,讓人神清氣爽。 太史子周接過一杯茶,遞給了月初,指了指自己頭上的抹額:“這枚青色的寶玉,我是從你典藏的閣樓里找到的,送給我?!?/br> “喜歡就拿去?!痹鲁趺蛄丝诓?,將杯子擱在矮桌上,側(cè)躺在椅子上,笑道,“閣樓里的寶物很多,你若是有喜歡的就挑走,只是別隨意拿出去示人,不然會給你惹上麻煩?!?/br> “我知道?!碧纷又茈m然不如她學(xué)識淵博,見多識廣,但是閣樓里那些只存在于傳說中的東西,他還是有些印象的。至少家族中的圖鑒中,有過記載。 月初輕笑,伸手捏著他的指節(jié),說道:“你頭上這塊青色的寶玉是青丘建朝以前的舊朝之物,屬于當(dāng)時光祿大夫收藏的把件兒,本是一雙大件兒,但是因戰(zhàn)禍而遺失。后來收藏此物的人將其打磨,做成了兩枚這種形狀的潤玉,但是除了把玩,佩戴不便,所以一直就擱置著。你能將其鑲在抹額之上,也算是做了件極好的事兒,珍珠蒙塵為秘寶之不幸,你帶著剛好?!?/br> “這么有來歷?前朝之物,會不會被認出來,到時候……”太史子周有些擔(dān)心。 “不必擔(dān)心,知曉此物之人少之又少。這幾百年,還能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