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大壯不是這幾天放假嗎？等他回來了，叫他說說他這個妹子，他是讀書人，比咱們會說?！?/br>
    女人聽自己丈夫提到大兒子，臉上也掛起笑來：“那是，咱們大壯以后是要考狀元的！哪兒說服不了一個女娃?！?/br>
    “去去去，別在那蹲著了?！迸藳_二丫喊道，“快去撿柴?！?/br>
    二丫：“你們讓我去讀書我再去撿！”

    女人氣笑了：“你不撿算了，那你也別吃飯，餓著吧！啥時候你不吵著讀書了，啥時候再吃飯?！?/br>
    二丫：“不吃就不吃！”

    然而當(dāng)天夜里，二丫餓得睡不著，偷偷溜到地里去挖土豆吃，就在田邊生火烤，吃完還把燒過的木頭埋起來。

    就這么過了三天，二丫一點油星也沒沾，白天也沒吃東西，只有晚上偷偷去嗎　地里挖土豆。

    “大壯回來了！”二丫還沒進(jìn)門，就聽見她爹娘高興的聲音。

    她撇撇嘴，反正從小到大，哥哥弟弟都是爹娘的寶貝，她是什么？地上的石頭，摔了也不擔(dān)心會碎，也沒人想管。

    二丫也不奢望自己大哥會幫自己說話，她哥跟爹娘一樣，都覺得她這個丫頭片子以后就是嫁人，送她去讀書，就是便宜了以后結(jié)親的人家。

    “二丫呢？”她聽見大哥在里頭問。

    她娘說：“又去哪兒野去了，這幾日跟我和你爹置氣呢，非要去讀書，也不看看自己是不是讀書的材料，再說了，哪有女娃讀書的?！?/br>
    “外頭說送女娃去讀書，那都是南邊的，咱們北邊可不送。”

    二丫聽見這話就撇嘴。

    大壯說：“娘，我去了城里，發(fā)現(xiàn)城里不少南邊來的女人在干活，都是讀過書的，干得也是管事的活，一個月少說也有二錢銀子?！?/br>
    女人乍舌：“乖乖，那可了不得，少說都有二錢，二錢可夠咱們家吃挺久的了?！?/br>
    跟南方不同，北邊修路不方便，民風(fēng)雖然淳樸，但也不與外頭有過多jiāo流，人們活的閉塞，就是新朝建立了這么久，一直在推廣生男生女都一樣的口號，也沒對他們產(chǎn)生多大的影響。

    大壯又說：“二丫想念書，就叫她去念吧，不說以后考官，能找個管事的活干就不錯?！?/br>
    女人：“她就是當(dāng)了管事，以后還不是得成親？成別家fu？跟咱家又沒關(guān)系，叫她去念書，家里就少一個能干活的人?！?/br>
    二丫聽著，心里不舒服。

    她還記得趙寡fu的女兒，叫月娘，以前也跟她一樣過日子，后來趙寡fu不顧親戚的阻攔，把月娘送到城里的學(xué)院讀書，月娘學(xué)會了認(rèn)字，也學(xué)會了打算盤，因為算盤打得實在好，已經(jīng)有城里的商鋪老板問她愿不愿意畢業(yè)后去他們鋪子里當(dāng)賬房。

    月娘還跟她說，去那樣的大鋪子當(dāng)賬房，一個月最差也有一錢。

    其中出價最高的還愿意給她半兩一個月。

    “不讀書的話，哪里能掙到這么多錢？”月娘當(dāng)時的笑容幸福極了，還對二丫說，“你要早些去讀書，我去的晚了，你要是現(xiàn)在去，能多讀幾年，說不定以后還能參加科考，當(dāng)個大官！”

    “聽說京城里就有女大人！”

    二丫也不奢望自己能參加科考當(dāng)大官。

    她就是不想一直在家干農(nóng)活，以后嫁個跟她爹一樣的男人，再生幾個娃。

    那日子，她想想都覺得可怕。

    大壯嘆了口氣：“娘，二丫也是從您肚子里生出來的，她就是真嫁了，也是你的女兒，再說了，現(xiàn)在是有法的，如果我和三弟出了事，二丫就得給您養(yǎng)老送終?！?/br>
    “她讀了書，能掙更多錢，到了夫家能立穩(wěn)腳跟，才能孝敬您?！?/br>
    女人擺手：“我可不差她孝敬，我有兩個兒子呢！”

    他們這，女人生不出兒子就是大罪，誰生的兒子多，誰出門都能把頭抬高些。

    兒子越多越好，至于女兒——總要嫁出去的，現(xiàn)在又不準(zhǔn)換親。

    要不是日子過得好了，這些女孩早被溺死了。

    他們這地的風(fēng)俗就這樣。

    大壯嘆氣：“娘，您該和我爹出去走走，去外頭看看?！?/br>
    女人：“看什么？”

    大壯：“我這次就把二丫領(lǐng)走吧，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