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光影變化，有一點(diǎn)迷幻的溫柔感。

    天魔劍對“成親”倆字并沒有特別的想法，他如果還活著，應(yīng)該還是個到處亂蹦的朱雀幼雛，思緒很快從“靈淵成親立后”，轉(zhuǎn)移到了他沒吃著的果子上，心里忽然別扭起來。

    如果靈淵立后，以后指不定又把許給他的東西給別人。

    靈淵應(yīng)對重大場面，需要集中精力的時候，也會不回答他，但不常這樣，天魔劍也知道什么時候不出聲打擾，反正靈淵私下里的時間都是他的?？梢庆`淵成親，豈不沒時間理他了？他用著靈淵的眼耳鼻舌，卻只能看見陌生的女人，聽他們兩個說話，就像個被拋在身后的……多余的物件。

    這念頭一起，就野火似的滅不下去了，心智不全的天魔劍還懵懵懂懂，已經(jīng)先一步被獨(dú)占yu折磨得悲愴孤獨(dú)起來。

    “要是人族也可以這樣，你是不是就不必非得和女人成親了？”天魔劍輕輕地說，“你……能不能不要找個別人來，以后也一直只有我，行嗎？”

    他的話讓盛靈淵的夢境倏地一變，更加朦朧了起來，寒潭仿佛變成了溫泉，霧氣彌漫，天魔劍眼前卻被一片白茫茫糊住了——盛靈淵下意識地不讓他看清楚。

    那霧氣濕漉漉的，有一點(diǎn)難以名狀的微妙，異樣的感覺順著少年的身體傳過來，說不清是yǎng還是麻，天魔劍茫然地打了個激靈，覺得盛靈淵的呼吸變得淺而急促，那人似乎有些難受，蜷了起來。

    “靈淵，你怎么了？”

    夢境里的霧氣越發(fā)濃，里面似乎有人影，天魔劍就循著人影游dàng過去，見一少年身影，長發(fā)披散，沾滿了水汽，是靈淵。

    人夢里一般是不會出現(xiàn)自己的形象的，但他倆從小心神相連，兩個意識彼此影響，盛靈淵夢里的他自己，在天魔劍看來，就是平時從鏡子或者水面上見過的少年的樣子。

    夢里的盛靈淵與平時不同，他赤l(xiāng)uo著上身，臉上的血色鮮明得幾乎不像他，從水中珍重地抱起一個人，欺身上前，將那人壓在寒潭旁的石壁上。人影全是一團(tuán)白霧，天魔劍只能依稀看出個人形，面孔不清，與此同時，夢境里的霧打著旋地把他往外推，似乎在排斥他似的。

    天魔劍心里起了一團(tuán)無名火，大叫一聲：“靈淵！”

    他的聲音砸進(jìn)夢境里，不知怎么還起了回音——

    “靈淵……”

    剎那間，說不出來的感覺從盛靈淵那邊波及過來，流經(jīng)他全身，像踩了雷澤之妖的尾巴，天魔劍忍不住哼了一聲。

    夢境倏地消散，靈淵醒了，繼而視野翻轉(zhuǎn)，他像是猛地坐了起來。

    不等天魔劍回過神來，盛靈淵的五官六感就全部關(guān)閉，天魔劍一頭霧水地被關(guān)進(jìn)了“小黑屋”。

    這可是有生以來頭一遭，盛靈淵年紀(jì)漸長，對心智的控制力漸強(qiáng)以后，開始能自如地關(guān)上一些思緒——也就是不理他。身體受傷或者在戰(zhàn)場上的時候，他會斬?cái)嗤从X嗅覺和味覺，但他的眼和耳從來沒關(guān)過，天魔劍還一直以為他不會。

    看不見也聽不見，被困在一片漆黑里，天魔劍氣瘋了，在盛靈淵的識海里亂撞一通。好在盛靈淵沒有關(guān)他太久，天魔劍很快恢復(fù)了感官，先打了個寒戰(zhàn)——盛靈淵不知道什么毛病，半夜去洗澡，不等燒水，直接用的涼水。

    大概是凍的，靈淵的心跳得像要zhà開一樣快，撞得胸口疼。

    天魔劍心想：“該！”

    他又憤怒又莫名其妙，不知道洗個澡有什么好避諱自己的，又不是沒洗過。心心念念的梨沒吃到、無端被關(guān)了小黑霧、夢里那個看不清的人影……還有朦朦朧朧的，對未來的焦躁，種種加在一起，天魔劍鬧了驚天動地的一場大脾氣，刷新了他不理人的時長記錄。

    盛靈淵只好接連半個月，每天在飯里拌一勺梨花蜜，齁得自己幾乎要厭食，巫人族長還以為他病了，好生緊張了一回。

    少年人的心總是容易被春風(fēng)撩動，那之后，靈淵也沒跟他商量，擅自長成了大人。

    天魔劍漸漸發(fā)現(xiàn)了不對，以前盛靈淵關(guān)閉思緒，要么是需要集中注意力，要么就是吵架生氣了，總歸都事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