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著的銀色手機，他唇角肌rou微微抖動，緊接著看向世界。

    世界的手不自然地往后躲了躲。

    馮長河終于笑了一下。

    事實這樣明顯。

    他努力用最正常的聲音說：“我只想問幾個問題?！彼哪抗鈴氖澜绲氖稚仙绞澜缒樕希拔蚁雴枂柲?，這一段時間，有多少是真的？”

    世界低著頭，手緊緊握著，瓷杯在手里硌出紅印。

    她很想告訴他，銀色手機里的名單資料已經(jīng)被轉(zhuǎn)移出去了，jiāo給曼巴的只是空殼一個，什么作用也沒有。她想告訴他一切都是真的，他的感受是真的，她的愛也是真的。如果她能聰明一點，有心計一點，自私一點，或許就好了。可她只是一個蠢透了的殺手，不想變通，沒法變通，遇到一個心愛的，就抓住了沒辦法再撒手。

    但這些，她都沒法告訴他，屋子周圍都是組織的專業(yè)殺手。告訴他了，他們就沒有辦法安全離開了。

    幾分鐘的沉默。

    馮長河的臉色一直很難看，甚至已經(jīng)不能再難看了。他很輕微地點了下頭：“好，好啊。那你告訴我，有什么是真的？你來到這里，跟我偶遇，其實都是安排好的是嗎？你來找我，你來找我......都是安排好的......就等著今天這一出呢，是嗎？”

    他的聲音因為搓磨而沙啞，在心臟上打磨而過，他微微抖著問：“那么之前呢，之前的那些時光，有哪幾樣是真的？啊？有么？”

    世界的手松了，茶水晃dàng，她抬起眼睛看他，很輕地問：“你感覺不到么？”

    馮長河只想笑一下，但只是帶起肌rou的輕微抽搐，比哭還難看。

    他移開了目光，說：“我沒有問題了?！?/br>
    他退后一步，低啞地開口：“你們，贏得光彩?！?/br>
    如果曼巴不在，如果沒有其他殺手包圍著，世界真想沖上去把他狠打一頓，專挑重點部位打?？涩F(xiàn)在，她什么也做不了，連話都說不出了，委屈和憋屈令她幾乎哭出來。

    “馮警官，平靜平靜。你的話說完了，我跟你談件事?！?/br>
    曼巴悠悠飲下最后一口茶，將杯子擱到托盤上，然后兩只手在一起一搓：“我本無意與中國警方為敵。既然馮警官來了，這件事成也少不了你的助攻，所以啊，我打算送你件禮物?！?/br>
    曼巴示意黑衣人把東西取過來。一份文件，一個電子裝置，曼巴將它們一左一右，擱在托盤上茶杯兩側(cè)。

    世界看到那個電子裝置，心尖跳了一下。

    馮長河皺眉看他動作。

    曼巴手一攤，指著右邊的電子設備：“這一件，是小e的控制裝置?！?/br>
    馮長河重復：“控制裝置？”

    曼巴不語，偏頭看向世界。世界吸了口氣，抬起臉說：“馮長河，我的身體里有一個zhà/彈，和你們在醫(yī)院里見到的青銅身體里的zhà/彈一樣。組織靠這個來控制我們?！?/br>
    馮長河目光輕輕一動，卻依然低垂目光，沒有和她對視。

    曼巴繼續(xù)解釋道：“這個裝置呢，代碼已經(jīng)預存好了，按下按鍵，控制解除，zhà/彈就此失效，小e從此就自由了?！彼种敢粨u，又指向茶杯左側(cè)的文件，“而這個呢，是一份保證書?！?/br>
    “目前由我接手管理圣地組織的亞洲部，圣地組織之前敗于中國，我對這個國家充滿敬意。我不想再見到你們這些中國警察一批一批撲上來，這份保證書你收下，那么圣地組織從此不再接手任何中國項目，目前留在中國的殺手也會全部遷出。名單資料已經(jīng)在我手上，是我能做到的最大的示好，也是你們此趟前來最好的結(jié)果了?！?/br>
    他眼睛一抬，目光銳利地盯緊馮長河：“二選一。這兩樣東西，你挑一樣作為禮物，如何？”

    馮長河站著沒動，呼吸都不明顯，一時間仿佛定住了。

    曼巴說：“怎么？馮警官，是我這禮物解釋的不夠清么？再給你重復一遍？”

    馮長河：“我聽清了?！?/br>
    曼巴道：“聽清了就好，那選吧?！?/br>
    馮長河緩緩抬起頭，視線在托盤上滑過。那疊文件很厚，里面所蘊含的意義更加厚重，或許是成百上千條人命，或許是無數(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