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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酒之后的爭執(zhí)

    季青嵐有點猶豫,不過作為第一個嘗到rou的,他對著其他人也有點兒“寬容”,最后還是答應(yīng)了季晴晴會幫她和父母那邊說。反正季父季母從小就認(rèn)識秦悅,對著他也放心。

    季晴晴挨著秦悅坐在車后座上,因為暈車向來到了車上倒頭就睡的她,這次愣是一直沒睡,到了這會兒秦悅身上的味道也散了,挨得這么近也沒聞到,可是季晴晴總覺得不自在。

    可是她不睡的話,又會顯得奇怪,最后只是閉著眼睛靠著秦悅假寐。

    秦悅倒是沒有注意到她在假寐,只是季晴晴這么靠著他,就心里滿是歡喜,要不是怕把季晴晴吵醒,他都要抖起來了。

    好在這條路不算抖,暈車的跡象不是太明顯,下車的時候季晴晴盡快調(diào)整好呼吸,也不至于被秦悅看出來。

    這家餐廳的環(huán)境不錯,里面的人也不多,秦悅應(yīng)該是事先定好了位置,服務(wù)員很安靜地將他們領(lǐng)到了角落的位置上,又有兩個大型盆栽擋著,也不擔(dān)心被人看到。

    有點像偷情,季晴晴這么想著,也不是說私密和安靜不好,說到底還是她自己心理的問題,或許她應(yīng)該更硬氣一點,而且她本來就是反派,就應(yīng)該耍脾氣、和秦悅鬧矛盾……

    “晴晴?”秦悅有點兒忐忑地看著季晴晴,“味道怎么樣?”

    似乎只要她搖搖頭,他就會垂頭喪氣,像只被主人責(zé)罵了的小狗。

    其實季晴晴很清楚,秦悅很強(qiáng),不管是散打還是別的什么,可是,他也很弱,在她面前,他總是把自己放得特別低。所以她舍不得他難過啊,就像當(dāng)初她也是因為秦悅,才會自責(zé)內(nèi)疚到了極點,以至于決定搶女主的后宮。

    季晴晴瞇著眼睛笑起來:“很好吃,你也吃啊?!?/br>
    秦悅這才放心下來,也不在意什么餐桌禮儀,一邊吃一邊和季晴晴聊天。

    吃得差不多了,秦悅起身去了一趟洗手間,順便結(jié)賬,回來就看到桌子上擺著兩盞橙黃色的馬丁尼,其中一盞已經(jīng)喝了一半。

    季晴晴聽到動靜回過頭看他,又帶著笑招手:“來來,餐后酒,味道還不錯?!?/br>
    “你能喝嗎?”秦悅自己的酒量當(dāng)然不錯,可是季晴晴他就不確定了,季家父母管得比較嚴(yán),再加上還有個季青嵐看著,印象中她從小到大好像就沒喝過酒?

    “能啊?!奔厩缜缤嶂^想了下,“我最高紀(jì)錄是三瓶啤酒呢!”

    啤酒的度數(shù)低,這種調(diào)酒馬丁尼也不高,季晴晴應(yīng)該沒問題,不過她居然一次能喝三瓶啤酒?在國外期間喝的?季青嵐也不管著點!以她的年紀(jì),喝這么多酒也不好吧!

    秦悅心里腹誹著,倒是乖乖坐下來,也端過酒杯抿了一口——頓時臉色就沉了下來。

    甜香味很濃,但是潛藏著的度數(shù)并不低,后勁估計相當(dāng)大,誰拿這種當(dāng)餐后酒的!

    要不是顧忌著季晴晴就在面前,秦悅大概要直接發(fā)飆,他忍著氣把服務(wù)員叫了過來:“這兩杯酒怎么回事?”

    服務(wù)員不懂這個,不過他也感覺得出來秦悅不好惹,連忙又去叫了經(jīng)理過來,經(jīng)理認(rèn)得秦悅,過來聞了聞酒香也就明白怎么回事了,又轉(zhuǎn)頭去問了調(diào)酒師。

    查出來的結(jié)果不知道該說是好是壞——單純是負(fù)責(zé)上酒的服務(wù)員把兩桌客人的調(diào)酒弄錯了。弄錯的那桌是客人指定的這款調(diào)酒,不然他們也不會特意供應(yīng)后勁這么大的馬丁尼。

    秦悅頗有幾分頭疼,他問話的時候季晴晴也不吭聲,就乖乖坐在原位望著他,不過眼神和注意力都不在他身上,臉頰倒是一點點地因為酒勁泛起紅來,在醺黃的燈光下顯得更加迷醉誘人。他問完話瞥了眼,只覺得嗓子發(fā)干,也不多管了,只想著趕快帶季晴晴離開。

    結(jié)果在店里季晴晴還好好的,出了店門就不聽話了:“我不要坐車,會暈車,會吐,難受。”

    現(xiàn)在她說自己酒量再好秦悅也不信了,這分明醉得厲害!秦悅?cè)嗔巳嗵杧ue,放柔了聲音哄著季晴晴:“沒事的,上車后你靠著我睡會兒,睡著了就不暈車了?!?/br>
    他本來是想要和季晴晴多相處會兒,或者再帶著她去看個電影什么的,可是季晴晴現(xiàn)在喝醉了,他也不放心她在外面待得太久,還是早點回家比較好。

    季晴晴眨了眨眼睛,又抿緊唇,不吭聲了,卻壓根沒有聽話的意思,抬起腳就走。

    這邊算是郊外,公路兩邊還有行人的道路,綠化帶弄得也很好,白色的路燈一盞盞地投射下光線,一片清幽。

    秦悅估摸著跟醉酒的人講道理也講不通,干脆對司機(jī)打了個手勢,讓司機(jī)先回去,等會兒他大不了帶著季晴晴打車回家,這才趕緊追上季晴晴,和她并肩走著。

    太安靜了,秦悅總覺得有點兒緊張,就想著找點話說:“下次喝酒之前先分辨清楚。”這次還好是有他陪著,如果就她一個人,醉成這個樣子,遇到危險了怎么辦?

    “哎呀,”季晴晴嘟囔起來,“有什么關(guān)系,而且這次不是挺好的嘛?”

    “哪兒好了?”秦悅想扶額,季晴晴說得振振有詞:“這不是烈酒么,那桌的客人指定了這杯酒,明顯是要把人灌醉,如果不是我喝了,搞不好就是另一個女孩子被灌醉,要是被做了什么就不好了?!?/br>
    都到了這種時候,這個笨蛋居然還有心思去管別人,秦悅只有嘆氣的份了,想想又有點兒暗含著期待問道:“那你就不怕你被灌醉了,我對你做什么嗎?”

    季晴晴搖頭晃腦:“不會啊,我又沒有被灌醉?!?/br>
    這句話可就把那點兒旖旎全都沖跑了,秦悅有點兒哭笑不得,又嘀咕道:“不過我也不會這么做就是了?!?/br>
    他確實想對季晴晴做點什么,可他不想趁人之危,更不想真做了之后季晴晴歸咎于酒后亂性。他喜歡她啊,所以想更鄭重地對待她。

    路燈下,兩個人的影子都被拖得長長的,隨著路燈的位置變化,影子忽前忽后,季晴晴就這么盯著地上的影子往前走,腳步還算踏實。

    不過秦悅還是擔(dān)心她摔倒,而且也有點兒小心思,就想牽著季晴晴的手走。

    他剛碰到季晴晴的手,她還沒反應(yīng),秦悅也就大著膽子握住了,結(jié)果這次季晴晴有反應(yīng)了。她很明顯地愣了一會兒,腳步都停了下來,側(cè)頭看著他的手。

    秦悅的心臟跳得飛快,就算已經(jīng)確定下來關(guān)系,他還是會為這些小事緊張又歡喜。他剛想故作鎮(zhèn)定地說些什么,季晴晴就動了——她直接提起了胳膊肘,用力想甩開他。

    一瞬間秦悅的腦子都快變成空白了,他條件反射地握緊季晴晴的手,死活不肯松開,季晴晴甩了兩下未果,也皺起了眉,抬頭盯著他:“松手。”

    “我不要?!鼻貝傁攵疾幌刖驼f道?!拔医心闼墒?!”季晴晴抬高了聲音。與她相反,秦悅的聲音只是更低:“我不想松手?!彼D了頓又說道,“你都答應(yīng)過了,要和我在一起的,只是牽個手,不行嗎?”

    “不行,我今天不想再碰你?!奔厩缜缯f得干脆果斷。

    秦悅真是覺得天都要塌了,他咬了咬牙:“我哪兒做得不好嗎?”不好的話他可以改啊,只要她說出來,他什么都能改。

    “你很好啊,”季晴晴的回答出乎他的意料,“可是今天不行,我討厭你身上的味道?!?/br>
    “味道?”秦悅有點懵,他低頭聞了聞肩膀附近,甚至抬起另一條胳膊聞了聞衣袖,“我身上有什么味道?”他平時連男士香水都不用的,今天也和往常沒什么區(qū)別,怎么就有味道了?難道是他和謝翔宇打架時有汗味?

    “有謝思思的味道啊?!奔厩缜缫荒樀睦硭?dāng)然。

    秦悅的反應(yīng)都沒這么快過,他想起了之前謝思思撞進(jìn)他懷里的事,還有季晴晴險些摔倒他接住她的事——心情瞬間又歡喜起來:“你吃醋了?”

    她會因為他身上有別的女孩子的味道吃醋,是不是就說明她在意他、喜歡他?

    “吃醋?”季晴晴重復(fù)了一遍這兩個字,思考幾秒,又搖著頭,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笑得眼睛都瞇了起來,“沒有啊,我怎么可能吃醋呢,你不喜歡我了,那我為什么要吃一個不喜歡我的人的醋?”

    “我怎么不喜歡你了?”秦悅都有點委屈了,“我身上有謝思思的味道,只是因為我被她撞了一下,真的不是……”

    “你遲早會喜歡上她的?!奔厩缜缈粗?,定定的,明明臉上笑意未退,卻光是看著就讓秦悅的心揪了起來,“你也是,陸忘川也是,葉悠晴也是?!?/br>
    她像是忽然沒了興致,又重新低下頭,也不在乎秦悅還牽著她的手了,就這么繼續(xù)往前走,似乎是想要把這個話題帶過去。

    但是秦悅怎么可能讓她把話題帶過去,他一把環(huán)住季晴晴的腰,把她摁著不讓她走,語氣里都帶了咬牙切齒:“我怎么可能喜歡上你以外的人!只有這件事你不能這么懷疑我!”

    季晴晴似乎是被他的動作嚇到,半天沒作聲,秦悅那股子狠勁在沉默里慢慢消散,最后只剩下慌張,他的語氣越發(fā)的弱了,幾乎是在呢喃:“我真的喜歡你啊,你相信我好不好?或者你說,只要能讓你相信,我做什么都行。”

    “做什么都行?”季晴晴又笑了起來,只是這一次,有g(shù)untang的水珠落了下來,砸在秦悅的手背上。她幾乎是在尖叫,刺耳的聲音扎進(jìn)秦悅的耳朵里。

    “那你讓我別死??!你讓我回去??!你喜歡的是傻白甜的‘季晴晴’!不是我季晴晴!”她叫完了,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又變成小聲的嗚咽,低低的,啞啞的,聽著就讓人心里發(fā)疼。

    “我想回家……嗚……全是假的,都是騙子……”

    秦悅聽不懂她在說什么,可是光看到季晴晴哭,他都難過得自己都要哭了。他松開手,彎著腰手忙腳亂地給季晴晴擦眼淚,季晴晴哭得鼻涕都冒出來了,秦悅也不嫌臟,直接用衣袖給她抹了。

    季晴晴吸了吸鼻子,看著秦悅一袖子黏糊糊的鼻涕,又莫名其妙地笑起來,一邊止不住地抽噎著,一邊斷斷續(xù)續(xù)地說道:“你看,哪個小說男主,會像,你這樣的,還、還擦鼻涕,也不嫌惡、惡心?!?/br>
    “不惡心。”至少她不哭了,秦悅索性把袖子摞起來,他想著季晴晴剛才說的亂七八糟的話,試圖從這個角度來安慰她,“我會保護(hù)好你,絕對不會讓你出事,你要回家的話我也送你回家……”

    “不是、不是這個家?!奔厩缜绱蛄藗€嗝,秦悅還等著她后面的話,季晴晴卻是有些難受地皺起了眉,說話時的嗓音愈發(fā)沙啞,“秦悅……好熱啊……好渴……”

    她有些軟綿綿地想要往下蹲,卻是膝蓋一軟直接倒進(jìn)了他懷里。

    不等秦悅緊張,季晴晴又哼了一聲,只是這次的哼聲,就不像是單純的難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