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頭。

    鄭長恒抽了半根煙，看到門開了，何林兩人神色搖擺不定，像是很難確定那碎瓷真假。

    “該你們了。”老師傅喊，鄭長恒掐了煙，看向沈念心，沈念心走了過去，他才跟著走過去。

    眾人走進屋子，出了屋子的何林兩人也在商談什么，不一會，那何林也有意無意往房子邊側(cè)內(nèi)里過林木小道的地方瞥去。

    那里黑黝黝的，看不真切，但料想…是別有用途的。

    而在何林望來的時候，那別有用途的地方其實是一山洞，有一個人站在樹木yin影底下不清不楚地吞吐煙霧，目光緊盯著其實距離并不遠的那棟老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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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子里面光線并非不充足，但因為是墻壁上方開的小天窗而顯得有些限制，照不到的地方就別顯得yin霾似的，而屋內(nèi)有很多陳列的箱子，里面好像放著什么東西，但不打開也不知道。

    還有一方桌子，桌子上一盤子，盤子上紅綢布，布上十分顯眼地放了一堆碎瓷，因是白的，所以顯眼。

    一共二十三片。

    “都在這里，你們自己看，也別下次了，買不買你們自己看?！?/br>
    老師傅漫不經(jīng)心說著，一邊要往外面走去。

    “唐師傅，請留步?！鄙蚰钚妮p輕一喚，唐師傅就停下腳步了，不耐煩看來。

    “還有什么事兒？買不買你們自己看，別問我?！?/br>
    他脾氣不好，鄭長恒也忍了，只是歉意得朝沈念心看去。

    沈念心卻沒有什么情緒波動，只是一邊觀察這些碎瓷，一邊說：“唐師傅祖上也是瓷師吧。”

    唐師傅盯著她，眼底晦澀，“不是，只是普通農(nóng)民，你想說什么？”

    “這的確是官窯所出的景德白瓷?！?/br>
    忽然又這么說。

    但鄭長恒只在意這句話，“真的？！”他歡喜了，說完又壓低了下聲音。

    “嗯，真的?！鄙蚰钚姆畔滤榇桑聪蛱茙煾?，“官窯所處的景德白瓷雖然出廠量不少，但它這樣的樣貌大概屬五代白瓷，而在那時敢用雙拼水龍紋的只能是供奉御瓷，既是御瓷，為什么會留在你這里？”

    唐師傅表情變得有些奇怪，仿佛有些譏諷，“什么御瓷，最后一代的皇帝也早沒了，連玉璽什么的都經(jīng)常流亡在外，一個瓷器又怎么了？”

    不過他忽然也笑了，是冷笑：“不過我都不知道這是御瓷，看來價格還定低了?！?/br>
    鄭長恒臉綠了，忍不住問沈念心：“你真確定這是雙拼水龍紋？不還是碎片嗎……”

    他故意給她眨眼暗示。

    23片碎片，唐師傅不許他們動手拼，每次只許他們拿一片兩片看，既然沒法拼全，他們自然也不能確定真正的白瓷紋是什么，但沒想到沈念心才第一次翻看了幾下就確定了。

    這也太……

    如果是別人，鄭長恒保管覺得對方瞎扯淡，可如果是沈念心就不好說了。

    沈念心沒應(yīng)真假，只是淡淡道：“地上有板車車轍印，往里面延伸，里面山壁上有被煙氣熏黑的痕跡，想來里面有一個制瓷窯子…我猜測唐師傅祖上是瓷師當(dāng)然是有調(diào)查過的，你的祖上五代時就是在景德從事制瓷，不過后來忽然搬遷出景德，且斷了瓷師制業(yè)，只在五十年前你爺爺才回來，但定居在浮粱，又偷偷從事了這個行當(dāng)，持續(xù)到了唐師傅這一代。不過顯然唐師傅的技藝比自己祖上更高。”

    這番話似褒似貶的，隱含深意。

    唐師傅沉下臉，目光閃爍：“不知道你說什么，你說查到就查到？鄭長恒告訴你的？”

    鄭長恒表情尷尬，但沒說話。

    沈念心垂眸，淡淡道：“既是他來請我?guī)兔?，就說明在這方面不如我，就好像唐師傅的祖上當(dāng)年因為從官窯偷盜一件御用白瓷而心虛逃出景德，后來因為想念故土又回來重cāo舊業(yè)……但他沒想到自己的后輩子孫會用這件白瓷研究出以假亂真的技巧，比如我這里這五代白瓷?！?/br>
    以假亂真？那就是假的？鄭長恒震驚，好像有些聽暈了：“你這話的意思是假的？可你剛剛不是說真的??？”

    “是真的?！彼崦赖拿嫒萦辛艘恍├淠讣恻c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