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不速之客
176不速之客 鳳唯以為再度見到這個男人時,自己會驚慌,可意外的是,她卻比自己預(yù)想中要淡定許多。 早在踏入北州地界開始,鳳唯就預(yù)料到必定會和他打上照面,只是她沒想到,竟然是對方主動找上門來。 這可不像他的風(fēng)格,堂堂鳳家家主竟然會紆尊降貴登門拜訪,而不是叫手下的人把她“請”去鳳家,真是稀奇。 鳳唯放下手中的書,目光不卑不亢地迎向立在院子外的中年男人。 時隔十五年,她又一次瞧見了這張讓她想忘卻忘不掉的臉。 他老了,歲月在他臉上留下滄桑的痕跡,鬢邊有幾縷銀絲,曾經(jīng)英挺的面容上躺著幾道歲月的河溝。 但唯一不變的,是看到這張臉時,帶給鳳唯的那股惡心與作嘔。 他還是那樣風(fēng)度翩翩,舉止矜貴,卻是披著人皮的豺狼,衣冠禽獸。 鳳長凌站在院子矮墻外,一雙凌厲的鳳眸直直盯著坐在院中躺椅上曬太陽的鳳唯。 十月的興城已經(jīng)很冷了,鳳唯也就每天正午最暖和的時候才出來曬曬太陽,如此寶貴的時刻竟然還要遭人打擾,鳳唯心情十分不美麗。 可鳳長凌僅僅只是站在矮墻外,沒有要再靠近的意思,看出鳳唯的警覺,他冷哼著扯了一個笑。 “放心吧,我不會過去,不然你的小男友恐怕就要沖下來咬我了。” 經(jīng)鳳長凌提醒,鳳唯回頭望去才發(fā)現(xiàn)林風(fēng)雅正站在二樓的陽臺上俯瞰著院子里的情況,他清雋的臉崩得嚴肅,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 兩個男人的視線有著短暫的交鋒,林風(fēng)雅眼神里帶著明顯的敵意,是雄性動物對入侵者的示威與警告,哪怕兩人之間沒有任何言語互動,在氣勢上已是刀光劍影。 鳳唯再次將目光投向鳳長凌,也許是林風(fēng)雅的存在給了她足夠的底氣,讓她表情越發(fā)放松起來。 “他不是我男友?!迸思t唇輕啟,嘴角掛著自信的笑,大概連她自己都沒想到,再一次見到這個老畜生時,自己竟然還能笑得出來,“他是我丈夫?!?/br> “丈夫”二字一落音,在場的兩個男人臉色都有變化,林風(fēng)雅是驚訝的喜,鳳長凌是驚愕的怒。 大概是雄性動物的天性使然,天生對自己以外的同性表示排斥,兩個男人兩看相厭,收斂住神情后,都把目光投注在焦點的鳳唯身上。 “不好奇我為什么能找到這里來?” “您在北州手眼通天,只怕我剛踏進這邊地界,您就已經(jīng)知道我的行蹤了吧?” 鳳唯可從不懷疑鳳長凌以及鳳家在北州的實力,所以哪怕她在南嶺混得風(fēng)生水起,也從來沒想過踏足北州一步。 “那你怎么還敢回來呢?” 這十五年來,鳳長凌不是不清楚鳳唯在南嶺的動靜,只是時過境遷,就算把她捉回來,也沒什么好處。 她已經(jīng)不是十五年前那個可以隨意被他控制的小丫頭了,搞不好還會給他帶來更多的麻煩,不如放任其隨意自由,互不干涉,說不定還能留下他們父女間最后那點血緣情面。 “我想去哪兒是我的自由,不需要經(jīng)您的同意吧?” 鳳唯自然不會給鳳長凌情面,話語間夾槍帶棍。 鳳長凌虛了虛眼,看見鳳唯懷里是一本育嬰書籍后,眉頭鎖得更緊:“你……懷孕了?” 鳳唯沒有正面回答,只是垂下眼眸,輕輕撫了下自己的小腹,說了句:“明年夏天。” “你知道你那個丈夫是個什么東西嗎?”這次鳳長凌是真的動怒了,氣得直哼氣,眼看著就要翻過矮墻進到院子里來。 鳳唯“砰”地一聲怒砸一旁的桌面,大聲斥退欲翻墻而入的男人:“他是什么東西也總比你這個不是東西的畜生要好千萬倍!” 鳳長凌愣在了原地,這還是他頭一次見鳳唯如此強硬的一面,也讓他更加清楚地明白,眼前的女人早已不是他那個唯唯諾諾的女兒了。 她是“鳳哥”,在南嶺叱咤風(fēng)云,掌握著南方經(jīng)濟命脈的領(lǐng)頭人物。 而且,她還和侯家的人…… 如此想著,鳳長凌下意識地看向二樓陽臺,而那里早已空空如也。 “老婆,別氣傷了身子,不值得。” 林風(fēng)雅清雋的嗓音從近處傳來,不知何時,他已到了鳳唯身邊,仿佛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就突然出現(xiàn)在了那里一般。 林風(fēng)雅攬著鳳唯的腰肢,將她摟在懷中,兩人舉止親昵,將鳳長凌視為無物。 “哼,南北對抗多年,你們侯家的人真愿意接納我鳳家的女兒做媳婦?”鳳長凌根本不看好這兩人,自然句句想著挑刺,就算拆散不了,也要膈應(yīng)一下。 “我早已和侯家脫離了關(guān)系,鳳唯也和你鳳家再無瓜葛,我們兩個想在一起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意?!?/br> 林風(fēng)雅勾起一邊嘴角,挑眉睞了鳳長凌一眼,“鳳先生,我此時還愿意和您說話,只是因為您和我太太還有那么一層血緣上的關(guān)系。如果您是來祝福我倆的,我們可以不計前嫌,從此兩訖,互不打擾。可若您是帶著其他心思來的……那就別怪林某不客氣了?!?/br> 鳳長凌臉色鐵青,刻在骨子里的修養(yǎng)讓他無法像那些潑皮無賴一般對林風(fēng)雅叫囂吵鬧,只好左手死死掐住右手的手腕,以此遏制怒氣。 其實不遠處就有鳳家的護衛(wèi)在待命,只要鳳長凌一個手勢,他們就能將這座洋樓給包圍住。 但鳳長凌也清楚,如若這么做,院子里的那個男人將會徹底毫不顧忌地對他們痛下殺手,到時候遭罪的只能是他們自己。 畢竟這個男人,不是人類,是怪物,不是能隨意招惹的對象。 鳳長凌來此原本只是想見鳳唯一面,并且確認一件事,如今心中的疑惑已解,他也不需要再在此地多留了。 他并不指望鳳唯會認他這個父親,也不會為自己過去的行為懺悔。 鳳家家訓(xùn)看重“能者上位,弱rou強食”,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觀念早已根深蒂固。 他如今選擇放手,也不過是權(quán)衡利弊之后做出的最優(yōu)解罷了。 “你們不是一類人,終究也只會分離而已?!?/br> 臨走前,鳳長凌也不忘說一句膈應(yīng)人的話,而這句話卻成了一句魔咒,讓鳳唯之后好一段時間內(nèi)都被這魔咒困住,無法解脫。